或許是因為有了先前被某群自稱是民俗學(xué)專業(yè)課題研究小組的人綁架了的緣故,那姓蘇的小姑娘的所作所為并沒有打擾到羅旬的睡眠,他就如往常那樣睡覺然后早上醒來去上班。
黃嘉瑤依舊遲遲未曾來到,而他在八點(diǎn)左右就已經(jīng)抵達(dá)公司了,不過干了活兒一陣兒,他就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于是道:“進(jìn)來?!?p> 一個穿著白色短袖T恤和牛仔短褲的女孩開門走了進(jìn)來,T恤下擺被夾在短褲里面,充滿青春靚麗氣息的白皙大腿毫不介意地暴露在外。她臉上帶有些許怯懦的神色,還有幾分靦腆,似乎很緊張面對他,羅旬認(rèn)出來了,這是昨天在派出所有所一面之緣的女孩——那個被他猜測是陸衛(wèi)國女兒的女孩。
羅旬也不奇怪她這時候不用上學(xué),因為據(jù)他估計今天多半是周末,他常常會忘記今天是星期幾這件事的,畢竟每天身處工作或長期假日的人是很難注意到這件事的。
“那個,你好......”她在試著率先開口,但羅旬毫不留情地冷淡打斷了她的嘗試性勇氣。
“你是要那件裙子?”
“......是的?!睂Ψ剿坪跤行@訝他是怎么知道的,但這仿佛又在情理之中,她很快就漸漸放松了下來,解釋了起來,“我是問了他的那些朋友,找了好些人才打聽到你們這里的......”
她口中的“他”該是指陸衛(wèi)國了,羅旬聽了這話不由在腦海里聯(lián)想了起來:那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光頭大男人在豬朋狗友面前炫耀著自己給女兒訂下了一件三千塊的生日禮物......
無論如何,這樣的情景都是頗有些喜感呢。
羅旬站起身,拿著手機(jī)走過去,對方見了他的行動似乎反倒是有些害怕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以此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羅旬似乎未曾看見她的反應(yīng),只是道:“訂單在陸先生那里,現(xiàn)在說不定還是在派出所,加個微信吧,到時候裙子弄好了我會通知你來拿的......對了,你有微信嗎?”
“有、有的?!?p> 兩人加了微信,對方也離開了,羅旬回到自己的座位查看她的朋友圈,是空白的,除了只顯示著“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這句話,微信號是“l(fā)uxin”,怕是真名的拼音,看來他的猜測估計沒什么錯了,就是不知道“xin”是哪個“xin”。
當(dāng)然,這似乎只是個小插曲,他很快就放下手機(jī)繼續(xù)工作了,隨后黃嘉瑤也來到公司了,直到中午的時候,又有敲門聲響起,還伴隨著一聲淡淡的清脆聲:“外賣。”
原本正在干活的羅旬突然停下了身子來,望向了大門,與此同時黃嘉瑤也匆忙叫了一聲:“進(jìn)來?!?p> 吱呀,門開了,一個穿著灰色衛(wèi)衣和運(yùn)動褲的女孩提著一個裝著飯盒的塑料袋走了進(jìn)來,臉色冷冷淡淡,短發(fā)清爽。黃嘉瑤稍稍有些驚訝,因為一般送來外賣的都是些穿著某些特定服裝的男人,今天送來外賣的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她為此訝異。
送外賣的小姑娘把塑料袋放到一邊就轉(zhuǎn)身離開了,但過了幾秒后,羅旬卻是跟著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同時口中不忘解釋道:“上個廁所?!?p> 他沒去看老總的反應(yīng)就溜出去了,他沒往廁所的方向走去,而是朝著電梯方向而去,果然在電梯門口碰上了還沒來得及走掉的女孩,但她似乎也在等著誰似的,背靠在電梯門口旁邊的墻壁上,雙手抱胸。
羅旬來到她面前,皺著眉頭頗有些不滿地道:“有必要監(jiān)視到這個程度嗎?”
她沒回答,只是把手伸進(jìn)褲袋里取出了一塊巧克力,然后慢慢拆開包裝,并折下了一小節(jié)巧克力遞給他:“要嗎?”
羅旬僅僅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蘇糖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似的,把折下來的那片巧克力扔進(jìn)了自己口中,然后道:“我沒在監(jiān)視你,我是在監(jiān)視陸欣......她今天找你干嘛?”
羅旬隱約明白了什么:“......陸衛(wèi)國的死,是跟那些東西有關(guān)?”
“你確定要知道?”
“......不,算了?!?p> 可蘇糖卻似乎不打算繞過他似的:“我昨晚恐嚇了她一番,故意讓她看見陸衛(wèi)國的鬼魂,她被嚇到了,一直在哭喊叫著‘對不起’,我覺得她有問題?!?p> “......恕我直言,一般人都會被嚇到的?!绷_旬忍不住道,隨后他又想起了其他的那些人對自己或是綁架或是半夜恐嚇的行為,“你們這些人都是這樣蠻不講理的嗎?”
“......你們這些人?”蘇糖先是疑惑,隨后略微恍然,“也有別人找過你了?”
“沒錯,不過他們跟你的目的不同,至少他們不是要問爸爸去哪兒了。”隨后他又問道,“如果我沒猜錯,在你們的世界里,現(xiàn)在有關(guān)西宮娘娘的事情應(yīng)該很出名了?由此波及到了我?他們都想找西宮娘娘干什么?”
蘇糖沒有理會他的譏誚話:“我也不大了解,聽說是跟十人委員會其中一位委員有關(guān)的......對了,你知道十人委員會嗎?”
“不知道?!绷_旬坦然道。
“像我們這樣要追查處理神秘的人被稱作調(diào)查員,我們都出自一個叫做國際調(diào)查員協(xié)會的組織,而國際調(diào)查員協(xié)會的核心團(tuán)體是十人委員會,就像它的名稱一樣,是有十位委員,他們都是調(diào)查員中最頂尖的十個人?,F(xiàn)在主動找上你的人姑且算是有善意了,或許后面會有更多心思不歹的人,所以能盡快找到西宮娘娘的下落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
羅旬知曉她也是在間接誘導(dǎo)自己并借此找到西宮娘娘線索的人之一,他十分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陸欣來找我是要那件她爸在生前訂下的裙子......”
蘇糖似乎也沒打算在西宮娘娘的事情上太過逼迫他,聽了他的回答后,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能幫我把她約出來嗎?”
“誰?陸欣?”
“對?!?p> “我可不想?yún)⑴c這種事,而且你確定陸欣真的有問題?”
“假如你真的不想完全參與,就不會站在這里聽我說了這么久了......她確實(shí)有些問題,因為她昨晚在不斷道歉后,還說了什么‘我本來以為這個詛咒已經(jīng)失效了的’......”
“還有別的嗎?”
“沒了,后面我想更進(jìn)一步了解的時候,她被嚇暈了?!?p> “......”
羅旬拒絕了蘇糖的請求,然后重新回到了公司,才剛坐下,已經(jīng)吃完午飯的黃嘉瑤狀似隨意地問道:“你認(rèn)識的?”
他目不斜視地答道:“我只是上個廁所?!?p> “......哦。”
不過坐下來干了一會兒工作后,他突然又停了下來,似是嘆氣般無聲嘀咕:“天命不可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