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安一副大爺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在不停敲鍵盤的方楚良跟老二,孫嘉依,她都沒想到老二居然這么忙,玩也要帶上電腦,帶也就帶吧,居然把方楚良的也帶上,看來是早有預謀。
突然她無意間摸了一下脖子,發(fā)現項鏈不見了,然后站起來四處看了一下,沒見,敲著鍵盤的方楚良注意到她的舉動,停下來問:“怎么了?”
“你送我的項鏈掉了?!绷喊舶灿行┲钡恼f道。
“不見了就算了,等明天再去給你買新的。”方楚良說道。
“人家說不定在哪里躺著等我去找呢,你看看你,賺個錢還得浪費玩的時間,還是省一點吧。”梁安安也懂得賺錢不易,不想老是讓他破費買東西。
“賺錢就是花的呀,不花怎么賺。不信你問老二,他天天敲鍵盤寫程序,發(fā)明軟件,錢都是給你依姐花的?!?p> “我當然知道啦?!绷喊舶舱f道。
“那就說定了,明天我們去逛街,你去挑你喜歡的,我買單?!狈匠颊f道。
“不要,我就喜歡之前的,不跟你說了,我回包廂找去,你繼續(xù)忙吧?!闭f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方楚良看著她那急匆匆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回到包廂,梁安安看到喝得有些的祁天佑,皺了皺眉頭,祁天佑瞇了瞇眼,說道:“怎么就你一個人,楚良呢?”
“外面呢,我回來找我的項鏈,你怎么喝醉了,雪呢?”梁安安一邊說一邊找。
“跟他們玩劃拳,喝了一點。她好像上洗手間去了。”
梁安安看了一眼在那邊劃拳,跟唱歌的人,說道:“那你的技術也太差了吧,肯定沒幾個回和就輸給他們了。”
“什么項鏈能讓你那么重視,特意回來找?”祁天佑岔開話題打趣道。
“楚良?!?p> “難怪?”
“起來,我找一下沙發(fā)。”梁安安對祁天佑說道。
“要不要我,幫你找呀?”祁天佑邊說邊起,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好在梁安安扶了他一下,“你給我小心點,看你喝的。等下,雪回來了,你肯定被收拾。”梁安安調侃道。
祁天佑站好,口吐不清的說道:“我樂意?!?p> “喲,想跟我證明你們感情很好嗎?”
“不過雪去多久了,你都不注意一下,萬一出事了怎么辦?”梁安安在沙發(fā)上邊找邊嘟囔道。
“不行,我等下給她打個電話給她吧?!?p> “應該沒事吧?”聽到梁安安這么一說,他也有點擔心。
梁安安從沙發(fā)上抬起頭白了他一眼,然后又下來,往沙發(fā)底看,項鏈正靜靜的躺在里面?!罢业搅?。”梁安安叫道。然后便伸手去摸,摸索了很久才拿到。
梁安安剛站起來,祁天佑正好睡暈,重心不穩(wěn),把她壓倒在了沙發(fā),“啊!”她尖叫道。“痛死我了?!?p> 她拍打了一下祁天佑,罵道,“祁天佑,你小子找死啊,趕緊給我起來。”結果沒反應,她仔細一看,居然睡過去了。靠,這王八蛋,等你醒了,你就死定了。梁安安在心里罵道。
用盡全部的力氣梁安安才把他推開,她站起來氣喘吁吁,她用力踢了他一腳,毫無反應。“臭家伙,看起來一點也不胖,居然還敢那么重,骨頭差點都被壓斷了?!彼嘀嵬吹募绨蛘f道。
“不過雪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個廁所要上這么久的,是不是掉到坑里面去了。”梁安安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她,這才發(fā)現她的包包都在沙發(fā)上,打開包包一看,手機都在里面,安無語了。
“居然還好意思說沒錢,手機和錢都可以當垃圾亂扔了。”梁安安自言自語道。
她跑了一趟廁所,沒人,然后要去把空的包廂找了一遍,她走到樓梯口準備下去找時,樓梯間卻傳出了聲音。
“你不了解他,雖然我很想祝福你們,但我發(fā)現我還是做不到?”
“做不到就別勉強,我也不需要你的祝福?!?p> “你知道嗎,我愛他并不比你少,我覺得過了這么多年,我以為我已經可以放下了,可我清楚的知道,我沒有。我不想再這樣下去的,我也不想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或許,終有一天,我真的會釋懷吧?!?p> “我希望你能早點釋懷吧,畢竟你現在不過是越陷越深而已,或許站在我這個立場是幸災樂禍,但我清楚一點,感情沒有誰對誰錯。你也不過是這份感情的奴隸,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成什么樣子?!?p> 梁安安聽得出來這是薛雪和張馨的聲音,她站在樓梯門口,偷看了一下里面,薛雪和張馨正在里面談話。她就知道薛雪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那么久的,果不其然是張馨再找麻煩。
“薛雪,如果有一天,讓他在我和你之間選擇一個,你說他會選誰?”張馨試探的說道。
薛雪一愣,張馨卻淡笑道:“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更或者是不確定,我們心里都希望是選擇自己不是嗎?”
薛雪冷笑道:“對于假設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知道為什么有時候我做不到同情你嗎,因為你太過自私了,我說的那種自私你也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自私。”
“你想找我聊,更多的可能不過是想離間我們之前的感情而已,確實,我沒有參與你們的過去,也不清楚你們的過去,或許柚子說的也隱瞞了一些,可那有什么關系,畢竟,現在在他身邊的人,是我不是你?!?p> “而且,像你這種以愛為借口綁架他人的人,是最無恥?!?p> “你…”張馨怒瞪著她,雙手狠狠地收成拳,隨后,她便平靜了下來,嘲譏道:“用嘴傷人是最愚蠢的。”
“我好像沒傷你吧,你傷了嗎?”
張馨勾唇譏輕笑,“你笑什么?”薛雪問道。
“愚蠢?!睆堒白I笑道。薛雪的眼里閃著怒火,張馨開口說道:“我要是沒把握的話,你覺得我還會這樣說嗎?我還以為你會很聰明,誰知…”張馨停止了往下說,嘴角勾了勾。
薛雪明白那是嘲笑,不過她并沒有生氣,心只是莫名的緊張了起來,似乎有什么秘密要捅破紙張出來了,她假裝鎮(zhèn)定的說道:“我有說過我很聰明嗎?看來在你的心里我是很聰明的?!?p> “嗯,那是我高估了你。”張馨說道。
“那你也是夠蠢的?!毖ρ┏白I道。
張馨這回并沒有生氣,她淡然的說道:“薛雪,你知道嗎?我不能生育。”
薛雪并沒有說話,而是驚訝的看著她,放在口袋里的手緊握成拳。
驚訝且好奇的還有門外的梁安安,此刻她的心也癢癢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剪水瞳帶著是有若無的笑意,她緩緩的說道:“這是因為天佑的母親造成的?!?p> 薛雪驚訝的看著她,在門外的梁安安聽到張馨的話是也震驚了。
“你知道這件事嗎?天佑告訴你了嗎?哦,對了,你不屑知道,但我想你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嗯?”張馨冷笑道。
“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那我自然也就不回告訴你,讓你親自去問問他。還有他對我許下過什么承諾?我保證,你絕對會想知道。”
薛雪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疼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冷冷的說道:“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我知道了,謝謝你分享,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毖ρ┮幻腌娨膊幌氪粼谀抢?,她怕她還會聽到不該聽的事,她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還承不承受的住。她轉身就走,門外的梁安安立刻低下了頭。
張馨沒想到薛雪居然還能這么冷靜,出乎她的意料,不過她怎么可能輕易放她離去。
“你知道天佑為什么沒有去考大學嗎?”薛雪一愣,停住了腳步。腳底頓生寒意,后背脊骨冷冷的。
張馨的眼里劃過一抹奸笑,“他是因為我?!?p> 就算已然猜到了答案,可是從她嘴里說出,心卻痛得呼吸不了。寒意瞬間滲進四肢百骸,冰冷得直直僵硬的站著,不能發(fā)抖。腦海里還浮現那天的對話。
“你為什么要打架還是在這個時候,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考試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不去,當我聽著她隱忍卻不愿意開口,甚至不愿讓我來的聲音時,我覺得沒有什么比她的生命更重要?!?p> “對,她的生命重要,可你有沒有為你自己想過我,想過我們之間的約定,甚至沒有想過你去了之后,會有什么壞的打算嗎,我想,是沒有的。”
“對不起?!逼钐煊永⒕蔚牡拖铝祟^,“我真的做不到,失去這個機會我不后悔,我只求問心無愧,明明說好的,結果是我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承諾。”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那是你的選擇?!?p> “雪,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她被人打死,而見死不救?!?p> “所以呢,賠上了你的腿,還有你上大學的機會,賠上了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而事發(fā)到現在,受害人都沒有出現過,甚至連聲謝謝也沒說,不是說不給你做好人,而是要看什么情況?!?p> 祁天佑再也沒有反駁……
薛雪在心里冷笑,她早該想到了,還有什么人能讓他連大學也放棄,自己也真是白癡。竟然也為了他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真的是白癡配白癡,不管怎樣,你都尊重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他為了我連大學都可以放棄,可見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張馨說道。
“夠了?!毖ρ_她吼道。“如果你找我只是為了炫耀他對你的好,而顯現出我是白癡的話,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你知道他為什么會對我那么好嗎?因為他曾經許諾過我,以后我無論怎樣,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會在我的身邊保護我?!睆堒袄^續(xù)添油加醋的說道??墒亲詮挠辛四阋院?,這一切都變了。她自是沒說,只是在心底說。
“他之所以對我那么冷漠,只不過是在逃避,逃避那些事實,你根本就不了解他?!?p> “呵呵呵呵…”薛雪忍不住笑了出來,黑暗掩埋了她眼里的憂傷。寂靜的樓道里,薛雪能聽見血泊泊的從心臟流出,可是這要算得了什么?她可不會輕易的讓人踩著她的自尊耀武揚威的。
柚子,你可知道,你保護的人,現在正在往我心口捅刀子呢,而那把刀是你遞給她的。而我要又么可能會因為那幾刀就輸了呢。
“你在笑什么?”張馨問道。剪水瞳里劃過一抹詫異,不會是受不了,瘋了吧。那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我在笑你真可憐,你是我見過最可憐的人?!毖ρ┏爸S道。
“可憐?”張馨驚訝道,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薛雪冷然道:“張馨,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沒聽說過嗎?你總是不達等我把話說完,你知道我剛剛還想說些什么嗎?”
“什么?”
“你是真的愛他嗎?愛他就要讓他因為你而放棄了上大學,放棄了自己的前途,你根本就不是在愛他,而是在給他制造麻煩,你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你在你有困難的時候才想到他,他為你受傷的時候,怎么沒看見你出來照顧一下,關心一下?!?p> “你拿他母親讓你不能生育的事來捆綁他,讓他愧疚和自責,幫你一次又一次,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他也會累,他也需要別人的心疼,他內心的傷痛你知道嗎?你不知道?”
“或許你曾經是真的愛他,可現在你早就不愛了,所以你才會一遍又一遍的強調你很愛他,愛到瘋狂,如果你這樣也是愛,那這個世界上不知道多了多少人打著愛的名義而毫無道德底線的去傷害他人。你說我不了解他,你自以為你就很了解他嗎?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p> “對,你說得對,你們的過去我壓根不想知道,或許,他不跟我說,是因為他知道你不配。不配因為一個你,然后把我也拉進以前的痛苦,責任里面去,因為他深知那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他會解決得很好。不會讓我受到絲毫的傷害,而你卻是死死糾纏過去,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痛苦,一樣痛不欲生?!毖ρ┎恢罏槭裁葱牡诐M是怒火,每句話都是在為他控訴,那個傻子,怎么可以這樣,這時候對他也滿是心疼。
薛雪說著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在后來會得到印證,并成了他們悲傷的開始。有些時候話很容易說出口,但身在局中卻是完全身不由主,甚至看不清的。
張馨怔怔的看著她,眼里滿是驚愕,夾雜著復雜的情緒。她沒想到薛雪竟然會這樣維護祁天佑,絲毫不為自己著想,可是那又怎樣,就算你說對了,我也不會放手的,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可不會讓你們幸福恩愛的。
“你知道什么?你以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嗎?你以為我跟他分手就不痛苦嗎,我沒有做過反抗,沒有做過掙扎嗎?”張馨說著說著紅了眼眶,滿是痛苦,似是不愿意回憶一般。
不得不說,張馨的演技很好,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可惜了。
薛雪看著她說道:“是,你跟他分手,是你父母逼你的,你很痛苦,你不情愿,可那已經結束了,在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如果說他現在還喜歡你,我一定會跟他分手成全你們,可現在他不喜歡你了?!?p> “因為我早就問過他了,他也給了我答案了,這才是我沒分手的原因,現在是你放不下?!?p> 薛雪可不會因為她這樣說,就會相信,就會心軟。這種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虛偽。
張馨突然笑了,薛雪看著那詭異的笑,不知為何心慌慌的,“薛雪,你知道嗎?他是愛我的,不過,你只是比我幸運一點而已,如果我們兩個調換位置,你今天未必能說出這么這么大義凜然的話?!?p> 張馨嘴角的凄慘,迷離,眼里滿是痛苦,直直的映入的薛雪的心里,她突然覺得眼前的迷霧一層又一層,撥不開。“我可沒打算去改變這已經發(fā)生的事,總好過那些不知羞恥的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拿來炫耀,好像這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樣?!毖ρ┏白I道。
“張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痹僖膊灰姡]有說出來。說完轉身就走。
“其實剛剛我去找他了,他剛剛和我在一起,他很關心我?!睆堒罢f著拿出手機,讓她朋友偷偷拍了一張他們在一起的照片。
薛雪原平復下來的心情瞬間燃燒,似乎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部燃燒干凈,雙眼早已不辨顏色,她一拳朝張馨的肚子上打去,張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手機掉落在地,薛雪的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趁張馨還未反應過來,直接要是一個干脆利落的過肩摔。
“你讓他為你斷了一條腿是吧?”低沉的聲音辨不出喜怒。
張馨驚恐的看著她,還未發(fā)出開口,就聽到腳踝處幾聲清脆的聲音,她的嘴巴被薛雪拿她剛剛掉落的手機直接塞住。手機的屏幕被她咬碎,屏幕上的的照片就是她剛剛摟著祁天佑撒嬌的照片,多諷刺,她痛苦的看著薛雪卻說不出話。
薛雪滿是嘲諷的說道,“放心,只是脫臼而已?!边^了一會兒,等她準備緩回神,繼續(xù)說道,“我現在繼續(xù)幫你接回來?!睆堒暗难劬λ查g如同死灰一般。
“痛嗎?都沒有他的萬分之一痛,還炫耀嗎????你再炫一下呀?”
“我不斷你的腿,因為你配讓我為你違法。臟,太臟了?!毖劾餄M是鄙視與嘲諷。
教訓完張馨后,薛雪頭也不回的走離。
躲在門外偷聽的梁安安,立刻低下頭,跑到旁邊躲起來。
張馨眼里有幾分癲狂沖著她的背影喊道:“薛雪,但愿你不要落到我現在這個下場,愛上他的人,結果都不是好的,你不要后悔。”
薛雪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上走,后面的話,她都不想聽。走出來,她躺在墻壁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里面的空氣壓抑的她心慌,似乎剛出鬼門關逃出來一樣。她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上面滲了薄薄的一層汗,她垂了下眼眸,將眼里的憂傷掩埋,然后向包廂走去。
躲在一旁的梁安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也一陣疼痛。她聽見腳步聲,又感緊躲起來,張馨從里面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很痛苦,但又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梁安安在旁邊,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里滿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