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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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成都快睡著了，還沒說到關(guān)鍵的。

　　剛才說了，做過的惡事都要老實交代，這也怪不得人家說得多。

　　直交待到后半夜，成哥也是醉了，也怪這油鍋的威力太大，誰敢去試？直聽得妝都快掉了，特別是書記官，手都快寫廢了。

　　監(jiān)寺才說到天譴這個事：“小僧俗家確是姓宋名襄，出家前乃是工部員外郎，上一位監(jiān)寺七年前告老，拋卻紅塵，安心事佛，便是現(xiàn)今的方丈?；噬厦∩犹娣秸蓭熜殖蔀楸舅卤O(jiān)寺，出家前，小僧曾有妻室3名，二子一女，因此受工部尚書劉文暢節(jié)制。祭典前兩日，伙房沙彌找到小僧，提議小僧于祭典前日下半夜巡查藥師殿，并提醒慧忍師弟飲茶，小僧當(dāng)時也甚為疑惑，問其緣由，誰知那沙彌竟直言勿問緣由，照辦便是，小僧怒其無禮，正要拒絕，不料那沙彌竟以小僧家室為要挾，更命小僧支開藥師殿周圍巡查的戒律院弟子，并在慧忍師弟離開后為他值守一刻。為保父母妻兒安危，小僧只得聽從，待慧忍師弟出恭，那沙彌便引著一人前來，二人各自背負(fù)一件巨物上去，這巨物上覆蓋黑布，小僧當(dāng)時也不甚清楚，不過一刻，那小沙彌便下來，另一人卻留在上面。直至祭典當(dāng)日，天降奇石，小僧方才明白，此事便是他二人所為。不想竟是此等大逆之事，小僧以家人為念，不敢吐露半點(diǎn)。唉，罪過，罪過啊，阿彌陀佛。小僧既已身死，一切罪過都是小僧，只請閻君勿怪罪我家人?！?p>　　“呵～”，轟隆隆一個呵欠聲，“書記官都記下了么？小人實在熬不住了?！?，媽的，這廝大罪沒幾個，小錯可是一籮筐，天都快亮了。

　　右首黑無常大笑道：“哈哈哈……，妙，實在是妙??！小王從未見過如此審訓(xùn)的，先生之才，實非當(dāng)世所有，小王今日實是大開眼界啊?！?p>　　左邊那個牛頭也笑道：“老夫受教了，看來今后辦案還需變通啊，若是按常理審訊，犯人抵死不認(rèn)，即便以酷刑逼供辦結(jié)案件，也是頗多瑕疵?！?p>　　于志成從閻羅巨像后面鉆出來，抱拳道：“雕蟲小技，實不足掛齒，請慧通大師畫丫吧。這妝容甚是笨重，也可卸了。再請曾兄速將那沙彌帶過來，小民一并問了，那沙彌恐非常人，需得防著他逃走或是自戕?！?p>　　“?。?！你們……”，監(jiān)寺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卻為時已晚，隨即便坦然笑道：“貧僧入寺已七載，我佛時常洗禮，卻未曾去除我心中歹意，今日說出來，貧僧雜念已除，方才遁入空門，也算立地成佛，甚好，甚好，謝過眾位施主，阿彌陀佛?！?p>　　監(jiān)寺仿佛醍醐灌頂，那氣場立刻就不一樣了，竟然看不出悲喜，這時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眾人也忍不住動容，于志成點(diǎn)頭道：“萬不得已，用此下乘手段，亦是欺瞞大師，實在罪過，還請大師見諒?！?p>　　監(jiān)寺稽首道：“我佛慈悲，施主點(diǎn)醒貧僧，可為貧僧恩師，何錯之有？”

　　于志成還禮道：“大師已臻圓滿，在下怎敢當(dāng)大師的老師，罪過罪過，請大師一旁稍坐，國法如何，在下不敢妄語，在下亦無處置的之權(quán)，等了解了此案，如何定奪便由張大人主持了?！?p>　　不多時，曾士隱便將睡夢中的沙彌捉來，封了穴位，動彈不得。

　　眾人已去了妝，小沙彌見了一眾提刑使及幾位大人，還有方丈監(jiān)寺都在，自然也猜得到出了什么事，卻是苦于被人制住，不然怕是早跑了。

　　別無他法，只得強(qiáng)自爭辯道：“不知諸位大人深夜捉拿于小僧，所謂何事？”

　　于志成道：“我也不和你兜圈子，直說吧，其實我懷疑你還在慧通大師之前，今日問話時，眾位大師皆稱我為施主，只有你喚我為大人，佛家講究肉身皆皮囊，便是見了皇上也是施主。入寺三年尚且六根未盡，眼中各色人物形象分明，想必你歹性頗深，此其一也。我問你提刑使收走器具，此物如此獨(dú)特分明，柴房難道還有別的物件值得提刑司收走？你卻故作不知，此其二也；寺中眾僧要沐浴這主意恐怕也是你向監(jiān)寺提的吧？目的自然是要燒毀物證，此其三；給慧忍大師下藥的也是你吧！將巨石自寺外送進(jìn)來，藏于伙房之中，待祭典前夜送入藥師殿，也是你接頭辦的吧！”

　　那沙彌驚慌道：“你！哼！無憑無據(jù)，血口噴人！”

　　“人證有慧通大師，物證已在提刑司，你以為呢？”

　　那沙彌強(qiáng)辯道：“大人所說，小僧一概不知，小僧亦不知監(jiān)寺大師為何要污蔑小僧，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于志成陰笑道：“嘿嘿，既不認(rèn)罪，好說好說，在下正愁我那些手段研習(xí)數(shù)年，未曾一試，既是這位大師愿意一試，在下求之不得，明誠，去弄個木馬來，就是給通奸的婦女用的那種，再弄些花椒胡椒面，待這位大師用過木馬之后，給他敷上?！?p>　　媽呀！想想那滋味，別說這位沙彌兄，在場眾人連道高如方丈老和尚都是屁股一緊，這兩天怕是沒人敢出恭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身上的武器就剩下牙齒可用，你也是練武之人，想必知曉，咬舌死不了，又沒武器，內(nèi)力被封，想一頭撞死都沒力氣，若不交代，現(xiàn)在就給你試試這玩意兒，反正我等也未見過男人用這東西是個什么感覺，正好一觀，至于交代之后，你要自殺也沒人攔你，若能上朝作證，說不定殿下求求情，還可免死。選吧！”

　　小沙彌頓時嚇哭，連連磕頭道：“我招了～小人招了～，大人所說俱是事實，并無差錯，小人不敢欺瞞大人，只求大人給個痛快?！?p>　　于志成連忙趁熱打鐵：“我知道我說的的事實，不用你說，你受何人指使？說！”

　　“工部尚書劉大人?！?p>　　“你帶進(jìn)來的是何人？”

　　“劉大人門客沈云”

　　“用于彈射的弦是何物？”

　　“乃是上等豹筋所制弩弦十條?！?p>　　“這弦何處去了？”

　　“此物極難制作，需得交還劉大人，小人已收在我臥房中?！?p>　　“畫丫！”

　　“??？”

　　這問話太快，眾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于志成道：“咳咳，書記官記好了沒？請這位大師畫丫，關(guān)鍵的在下都問完了，等下你們再補(bǔ)充問問，比如這奇石是從何而來，何人運(yùn)來什么的，這位沙彌大師姓甚名誰，來歷如何等?！?p>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張謙站起身來，深深一拜道：“先生手段當(dāng)世無雙，老夫受教了，剩下這些小事，若老夫還辦不好，便辭了官來與先生做個書童?！?p>　　于志成連忙還禮道：“不敢不敢，張大人過獎了，小人不過臉皮厚些，膽子大些，并無別的善長，張大人切勿太過在意，小人天生精力不足，熬這一夜，怕不是要睡上兩日，小人這就告辭了。”

　　齊王等一眾人將他送出門外，于志成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殿下可還記得在下所說延后一日報案？”

　　齊王點(diǎn)頭道：“先生教誨，小王自然謹(jǐn)記?！?p>　　于志成道：“期限尚有三四日，切不可大意，封鎖消息，兩個人證更要看牢，不可叫人滅了口！另，此案最好止于工部尚書，勿再往上?！?p>　　二人抱拳告別，于志成自回酒樓，悶頭便睡，直到第三天晌午才醒來。

　　見一眾師兄弟都在，于志成問道：“挖完了？”

　　王小二道：“挖完了?！?p>　　按理王小二絕不會亂來，于志成疑惑道：“這么快？你小子不會就在原出口旁邊挖個出口吧？偷工減料可是要不得！”

　　王小二笑道：“這可不是兒戲，小弟哪敢吶，小弟查看了地形，又下地道測算過，原來不知誰挖的，未測算好路徑，竟然向南挖出去里許，又轉(zhuǎn)回來，那最南處地面上正好是片大樹林，我們將原來的出口封死，便直接在最南處挖出口，只三五日時間便挖通，又將出口掩蓋好，這才回來。”

　　“哦？哈哈哈，還有這等好事？看來瑞王八手下也不少豬頭啊，這么重要的工程竟然會擺這么大個烏龍。嘿嘿，好，好，話說老二啊，本公子可是給你弄了幾個姑娘過去，如何？相中你沒？”

　　王小二老臉一紅，傻笑道：“呵呵，有是有，只是小弟不過一伙計，又無武藝傍身，怕是配不上人家。”

　　于志成一樂，道：“怕什么，老子也不會武功，還不是照樣招搖撞騙，哦，不是，是耀武揚(yáng)威，誰敢惹老子？快說，是哪一個？”

　　王小二摸摸腦袋道：“便是春蘭?！?p>　　“嘿嘿，好，好，快叫兄弟們開會！”

　　自進(jìn)京以來，除了為齊王謀劃，迎合太子，就是睡覺，倒是難得清閑，替手下做一做媒也不失為一大樂事。

　　眾人魚貫而來，十位師兄弟，柳、徐二位先生，五位隱月樓主，還有三位夫人都在，倒是難得這么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