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隨著那些冥鬼的越聚越多,我們想要進入通道的難度將會急劇上升?!?p> 江厭的分析合情合理,聽完他的話后袖針和黃海臉色越來越凝重。
那些冥鬼會集體擁簇在通道入口處,將其團團包圍。
上一次他們初見通道時,就出現(xiàn)過那種畫面。
層層疊疊的冥鬼,比螞蟻好多,現(xiàn)場畫面可謂恐懼。
若不是那個老先生的幫助,他們根本連靠近通道都辦不到,更別提進入里面了。
“我們不可能每一次都靠老先生幫忙吧。”江厭重重的嘆口氣了,以帶著憂慮的語氣說道:“萬一哪天他不見了,我們怎么做才能回歸現(xiàn)實世界呢?”
“唉!”黃海懊惱的嘆口氣,如果不是江厭提醒,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可難辦了?”老男人揉了揉腦門的頭發(fā),一臉茫然。
“你有想法?”聽到江厭說了這么多,袖針反而平靜了,青蔥般的手指輕輕的抵在自己小巧的下巴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是!”江厭毫不忌諱的承認了,輕輕觸碰了一下被花香熏得有些發(fā)癢的鼻尖,以盡量壓低了的聲音陳述道:
“通道對于冥界的影響太大了,根本瞞不住。冥府營早晚會察覺到它的存在?!?p> 袖針、黃海相視一眼,隨即贊同點頭。
通道的出現(xiàn)在冥界能引發(fā)巨變,吸引來數(shù)之不盡的冥鬼,現(xiàn)在時間尚短,冥府營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已,等時間一久,通道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是必然的。
江厭接下來的話更是驚人:“既然都是一個結(jié)局,我們?yōu)槭裁床唤栌靡幌纶じ疇I的力量呢?”
“你是說?”黃海眸子一亮。
“把通道的事情主動暴露出去?!苯瓍捄V定的說道:“讓冥府營為我們清掃障礙,從本質(zhì)上來說,我們和冥府營的敵人是一樣的?!?p> “也不是不可能?!毙溽標坪鯇瓍挼倪@個想法很有興趣,眸子轉(zhuǎn)而凝視向江厭眼睛,略帶好奇的問道:“那你準備怎么做?直接告訴李昊隊長?”
“當然不是,你當我傻??!”江厭翻了翻白眼。
一旦直接告訴李昊事情真相,他們?nèi)齻€身為活人的秘密必定暴露。
這個舉動所造成的結(jié)局,不比現(xiàn)實世界出現(xiàn)三只僵尸所帶來的震撼小,必定在冥界引發(fā)轟動,讓他們?nèi)朔Q為眾矢之的,生死難料。
江厭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傻事,當即補充道:“我們可以引導(dǎo)嘛,想個既不暴露我們身份,又能將通道的事情告訴冥府營的方法。”
黃海也是興致高昂,如果能借助冥府營的力量,他們的壓力將會小上許多,略帶急促的反問向江厭:“你有計劃了?”
“……沒有”江厭訕訕一笑:“大家一起想嘛?!?p> 三人在病房內(nèi)一陣竊竊私語,討論著如何巧妙的將通道引導(dǎo)出來,各持己見。
但始終沒有下一個真正的定論。
江厭也不著急,反正現(xiàn)在還有時間給他們?nèi)ハ?,今天他只是把事情引?dǎo)出來,讓自己同伴心頭有個準備而已。
至于具體的計劃要怎么實施,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了海哥,你好好休息。”在黃海的病房內(nèi)帶了約莫兩三個小時后,江厭和袖針起身告別。
畢竟雷烈也在懸壺堂,他和袖針自然要去看看這個給予了他們不少幫助的朋友。
在黃海的目送下,兩人走出病房,臨走前江厭還不忘把門給關(guān)上。
來之前,江厭就向錢小夫和芙蕾打聽過雷烈的位置,因而并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尋找具體位置上,關(guān)上門板后,兩人直奔雷烈的病房方向去。
嘎吱!房門推開。
人還沒進去,江厭就已經(jīng)把腦袋探入屋內(nèi),臉上掛著笑容的喊道:“雷烈,我們來看你了!”
然而還不等他把接下來關(guān)切的語句說出口,其投入房間內(nèi)的目光好像看到了什么,笑容當即凝固。
卻見屬于雷烈的病床邊上,一名身著紅袍的消瘦男子背朝門口站立著,似乎再和躺在床上的雷烈交談著什么。
“執(zhí)法隊!”看著那男子身上的紅袍,江厭語氣一熄,愣在了原地。
整個冥府營,有資格披上那一襲紅袍的人,不過九人。
而那九人全部都超脫了冥府營編制,獨立形成一個特殊的機構(gòu),執(zhí)法隊。
顯然,那個男人是執(zhí)法隊九人之一。
同時,因為江厭的突然出現(xiàn),兩人談話被打斷。
下一刻,雷烈和那執(zhí)法隊的男人同時回頭,看向了門口。
江厭借此機會看清楚了男人的相貌,他擁有一頭披肩的褐色長發(fā),消瘦的面龐兩側(cè)有著如刀削般的菱角,雙眸淡藍,帶著凌厲。
他的五官無疑屬于那種很英俊的類型,而且眼神氣勢逼人,隨意瞥向江厭,就讓其心頭一沉,有種被人從高處俯視的錯覺。
顯然,這個男人的實力已經(jīng)超出江厭太多,這是強者偶爾流露出來的氣勢所致。
這讓江厭身體莫名僵硬,好像被千斤巨石壓住了。
可他又不知道說些什么,氣氛突然將變得緊張起來。
畢竟這家伙可是執(zhí)法隊的,江厭也不知道雷烈和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么,會不會關(guān)系到冥府營的一些機密。
自己突然出現(xiàn),無疑非常不合時宜。
“額……”江厭愣然片刻,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試探性的指了指身后,訕笑道:“需要我離開嗎?”
“不用?!崩琢覕[了擺手示意降壓能不用離開,隨即面朝著那男子說道:“佟哥,這是我朋友,江厭。”
“江厭,這是佟傷,佟大哥,執(zhí)法隊的人?!?p> “佟大哥,久仰久仰!”江厭屬于那種別人給臺階他就下的人,當即做出熟絡(luò)的模樣,展露出熱情的笑容打過招呼。
“久仰?你第一次看見他吧?!鼻》甏藭r,江厭身后傳來袖針那帶著調(diào)侃的嗓音。
因為江厭沒進門的原因,堵在門口袖針自然也進不去。
但他們的談話,袖針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里,見得江厭又在那里滿嘴胡咧咧,非常不給面子的將其揭穿。
這讓江厭老臉一紅,厚著臉皮解釋道:“佟傷大哥可是執(zhí)法隊的人,執(zhí)法隊一共就九個,每一個我都如雷貫耳,就算沒見過佟傷大哥,那也不妨礙我久仰他?!?p> 袖針在后面翹了翹嘴角,也不搭話了,她只是想戲弄一下江厭而已,目的已經(jīng)達到,犯不著讓人下不了臺。
另一邊,雷烈已經(jīng)和佟傷如若沒有聽到江厭和袖針兩人的對話般,又自顧自的交流起來。
“你的身體沒問題吧?!?p> “小傷,不礙事?!崩琢译S手摸了摸身體上的傷口,毫不在意的模樣,而后又以壓低的嗓音跟佟傷說道:“江厭的能力在探索和偵察方面非常出色,我見識過他的手段,這次任務(wù)完全可以帶上他?!?p> “哦?”佟傷眉頭挑了挑,這才回頭多看了江厭幾眼。
身為執(zhí)法隊的人,每一個人都有傲氣,不能說是目中無人,起碼一般的冥職者他們是懶得去關(guān)注的。
可因為雷烈的話,佟傷難得認真打量了一番江厭。
雷烈雖然境界不高,可真實戰(zhàn)力,在三隊也能排進前十,他的狂化能力在執(zhí)法隊都頗受推崇。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性子沉穩(wěn),極得他的信任。
能被雷烈夸獎,這就是這是佟傷關(guān)注江厭的理由。
江厭現(xiàn)在很糾結(jié),到底是離開,還是進去。
正在他徘徊不定間。
“江厭是嗎?進來吧!”佟傷開口了,他的嗓音略顯沙啞,慢條斯理,不帶絲毫情緒。
“嘿嘿,叨擾了?!苯瓍捄俸僖恍?,這才得以進入病房,后方袖針自然也隨之而入。
佟傷沒曾想江厭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目光隨之投向后者。
袖針的眼睛亦是毫不忌憚的掃視而來。
一個執(zhí)法隊的精英,一個初入冥府營潛力巨大的新人,四目相對,沒有絲毫預(yù)兆的,兩人的表情同時浮現(xiàn)出凝重。
“這個女人殺過不少人吧!”佟傷表情收斂,饒有興致的笑了笑,毫不遮掩的說出一句讓江厭和雷烈感到緊張的話來。
他口中的‘人’,指的自然是死靈。
雷烈當然緊張,在淮陰城隨意殘殺居民可是嚴重的后果,執(zhí)法隊管的就是這塊,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
他生怕佟傷會突然出手。
至于江厭的緊張,當然也是因為佟傷。
他們的身份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雖說有李昊作保,真要查起來,都得露餡。
不過還好,佟傷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一語帶過。
正當江厭松了一口氣的間隙,袖針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是讓他剛剛放到肚子里的心,又一次吊起。
“彼此!彼此!”她說話的語氣,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執(zhí)法隊的人,而有所忌憚,眼神含著冷然。
“哈哈,這女的有意思,她和江厭都是李昊隊長帶過來的那一批新人吧?”佟傷哈哈一笑,問向雷烈。
“是的?!崩琢抑挥杏仓^皮點了點頭。
“這次任務(wù),把他們倆都帶上吧?!闭f罷,佟傷擺了擺手,大步走向門口。
臨走前,還不忘補充了一句:“我會跟李昊隊長解釋的,相信他不會阻攔?!?p> 一邊說著,佟傷挪動著步子,與江厭、袖針擦肩而過。
江厭、袖針的目光自然隨他而動。
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出門外,好片刻方才將視線收回。
“什么情況?。??”江厭指了指佟傷離去的門口,一臉茫然的問向躺在病床上的雷烈。
他只是來探望朋友而已。
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執(zhí)法隊的人給‘安排’了。
關(guān)鍵是,他還根本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有任務(wù)了!”雷烈從床上起身,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原本佟傷這次來只是來找我的,誰知道你突然出現(xiàn)的。”
“所以我跟他推薦了你?!?p> “你的能力非常出色,適合這次任務(wù)。”
聽到雷烈的解釋,江厭還能怎么辦,佟傷已經(jīng)決定了,而且他也有這個權(quán)利決定,當即攤了攤手,露出苦笑:“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能讓執(zhí)法隊的人他親自帶隊的任務(wù),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活兒,說危險都輕了,說不定是生死難料的任務(wù)。
還真是人在屋中坐,禍從天上來。
“那為什么要把袖針也帶上啊。”江厭又指了指袖針。
“不知道?!崩琢疫€以江厭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也許佟傷看出來袖針的某些不凡吧?!?p> 說著,雷烈眸子又若有所指的躍過江厭,定格在他身后袖針的臉上。
“好吧?!苯瓍挵T了癟嘴,識趣的沒有多說什么了。
他自然知道雷烈嘴里的‘不凡’是什么。
肯定是袖針手底下殺了不少人的事被佟傷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察覺到了,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要帶上袖針。
江厭不知道佟傷是怎么看出來的。
正如,袖針也看出來佟傷手里也沾過人命一樣。
還好,雷烈并不是多嘴的人,也沒有要問的意思,不然江厭還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釋袖針的事情。
“那能說說是什么任務(wù)嗎?”江厭認命的聳拉下的肩頭,沒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
就算是強的任務(wù),也要知道具體的細節(jié)不是?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跟他們走了。
“這次鬼潮死了十一個?!崩琢乙呀?jīng)開始把身上的繃帶扯下來了,開始替換起屬于自己的衣服,同時回應(yīng)著江厭:“這些都是因為那座死城造成的。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冥鬼向著哪里匯聚。”
“照此下去,早晚釀成大禍?!?p> “我們的任務(wù),是去徹查那個城市,找出這一切禍亂的根源。”
“哦!是這樣啊。”江厭若有所思的應(yīng)了一聲,游走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看向了身側(cè)的袖針。
后者亦是忘了過來。
兩人的眼睛里都是肅穆。
果然讓江厭猜對了,因為冥鬼的越聚越多,冥府營終于要開始著手調(diào)查這一切的根源了。
而且這一次,是由執(zhí)法隊的人帶隊,可見冥府營對那座死城的態(tài)度。
通道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只是早晚的問題。
這是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了,江厭他們還沒有商量好具體的對策。
說實話,這一幕讓江厭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江厭沉吟稍息,問出當下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明天一早,冥府營集合?!崩琢乙呀?jīng)穿戴完畢,在整理了一番衣物后,大步走向門口。
“我還得去通知三隊的人,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好好休息,明天的任務(wù),將會非常艱辛?!?p> “能不艱辛嗎?”江厭笑容愈加苦澀。
看看鬼潮的規(guī)模就知道死城里的情況。
一著不慎,可就會被那些冥鬼啃得渣都不剩了。
不過還好,還有一晚上時間,足夠他們?nèi)齻€商量出一個具體的對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