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針這臭脾氣,就受不得人激,俏臉瞬間布滿含霜,袖中雙刀正要出鞘。
卻是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江厭及時制止。
雙手急忙按住了袖針正欲出手的雙刀。
不等袖針發(fā)作,江厭低沉的在她耳畔說道:
“對方無論是實力,還是人數(shù)無疑都是占優(yōu)勢,沒有必要為了口舌之爭,大打出手,免得落人把柄?!?p> 事實正是如此,史元杰站在那里也僅僅只是嘴上逞強而已,也沒有真正動手。
這里是淮陰城,有規(guī)矩,先動手的人難免失了道理。
史元杰此舉就是為了激怒他們沖動出手,冥府營真要追查起來,好獨善其身。
袖針并不是愚笨之人,稍息躊躇后,面向江厭點了點頭,慢慢的將袖口中的刀刃收了起來。
見得袖針的舉動,江厭會心一笑,隨即以僅有兩人的聲音玩味的低語道:“接下來看我表演。”
說罷,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前踏一步,從隊伍中走出,朝著史元杰一方露出和煦笑容:“這位朋友?!?p> “你又是你誰呀?!笔吩芤呀?jīng)有些不耐煩了。
江厭他并不認識,而且也沒有放在眼里,完全是一條雜魚。
這些雜魚一個個的都要上來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嗎?
哪知道,江厭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史元杰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我是你爹啊,寶貝兒?!蹦樕闲θ菀琅f,江厭輕飄飄的回了一句:“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呢?!?p> 不動神色間,口吐芬芳。
作為曾經(jīng)鍵盤俠的一員,這是基本功。
而且論罵人,江厭的詞匯量大得驚人,嘴炮誰不會?輪罵人,隨便一個鍵盤俠就能噴到這史元杰懷疑人生。
隨著江厭那清雅的語氣落下。
場面出現(xiàn)了死一般的寂靜。
雷烈、黃海盡皆想江厭投去一個佩服的目光。
袖針則強忍住了笑意,以目光予江厭以鼓勵。
反觀史元杰一方,幾乎人人呆若木雞。
江厭的話不在冥界罵人的字典里,但是仍誰都能聽出來他話語中蘊含的濃烈齷齪味道。
史元杰本人更是被氣得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從牙齒縫里擠出來幾個生硬的詞匯:“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想他史元杰從入營之后,僅僅只被白負壓了一頭,其他府員誰見了他不點頭哈腰。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跟他說話。
“你去食屎吧?!苯瓍拰κ吩艿谋砬橐暥灰姡琅f一本正經(jīng)的在那里發(fā)揮自己噴子的功底。
反正這里是淮陰城街道,人擠人的,他不認為史元杰真敢在這里動手。
這里這么多死靈,動起手來傷到這些人,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
“啊!”史元杰臉露兇光,大吼一聲。
如果說之前他還想借題發(fā)揮,接著強買袖針冥力聚合物的名頭,挫一挫雷烈的銳氣話。
那么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江厭完全吸引了仇恨,恨不得把這個家伙扒皮抽骨。
“給我上!”史元杰怒火中燒,已經(jīng)顧不得什么闖不闖禍了,大不了近冥府營的禁閉室關上幾天。
以他的天賦,冥府營絕對不會罰得太重。
他有恃無恐。
史元杰肆無忌憚,他的幾個伙伴卻有顧慮。
他們天賦一般,正要追究起來,估計也是他們背鍋。
當即一個個的面面相覷,并沒有要動手的預兆。
其中一人反而語重心長的勸解著史元杰:“杰少,要動手也找個沒人的地方啊,傷到了民眾可是要挨重罰的。”
史元杰才不管,他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了,當即大聲怒罵道:“一切我來負責,你們只管跟我上,把那小子給我扒光了,扔到水生街,我要讓他沒臉在淮陰城呆下去?!?p> 如果說之前還有顧慮的話,史元杰的話則讓他們再無忌憚,因為史元杰的確抗的下來。
“上!”四人交流了一個眼神,和史元杰一起向著江厭四人步步緊逼而來。
隨著距離的拉近,史元杰對著江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以怨毒的語氣說道:“你罵呀,繼續(xù)罵,待會兒我會讓你體會到比死亡還要難受的屈辱?!?p> “喂喂喂!”江厭一看這形式好像不對頭,當即大聲朝著雷烈喊道:“淮陰城不是不許冥職者動手的嗎?這些人不講規(guī)矩?!?p> “唉!”雷烈嘆了口氣,露出不是哭還是笑的表情解釋道:“看不出來嗎?你罵得太狠了,他惱羞成怒了。”
“所以說?要動手了?”江厭訕訕的笑了笑,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他感覺事情的發(fā)展不再自己劇本之外啊。
不是應該自己瀟灑罵人,舌戰(zhàn)群儒后,飄然離去,留下這些二愣子對著自己背影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嗎?
這才罵幾句啊,連自己詞匯量的千分之一都沒有用到,這史元杰就惱羞成怒了?
“是的,是要動手了?!秉S海已經(jīng)將嚼腐豬從肩頭上扔在了地上,和江厭站在了一起。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眼前這群人,也就史元杰難對付點。
其他人也就光耀和璀璨階段而已,和他們差距不大。
真要動起手來,史元杰也是雷烈對付,其他四個人,則由江厭三個來牽制,并不是毫無勝算。
“說到底,不還是動手了嗎?”袖針也站在了江厭的左側,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調(diào)侃,沖著后者說道:“你說了這么多話,也沒起什么作用?!?p> 江厭老臉一紅,以僅有自己才能聽到的嘀咕聲自語道:“起碼我罵舒服了?!?p> 隨著史元杰五人的步步緊逼,場上氣氛一觸即發(fā)。
江厭四人偏偏一步也不讓,令得街道上的死靈們感受到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紛紛面帶惶恐之色,逃離這里。
冥職者的戰(zhàn)斗波及范圍極大,很容易殃及魚池,他們怎么可能不避開。
就在雙方氣氛攀升到一個巔峰,即將碰撞在一起的剎那。
咻咻咻!
無數(shù)透明絲線憑空出現(xiàn),蠻橫的擋在了雙方人馬的正中央。
將戰(zhàn)場分割成了兩塊。
不等江厭仔細觀察那突然出現(xiàn)的絲線的模樣。
伴隨著的是一聲輕飄飄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你們以為這里是哪里?”
聽得這嗓音,雷烈木訥的臉色明顯一呆,隨即露出笑容。
反觀史元杰則臉色狂變,滿眼凝重的望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卻見一名身材單薄的白衣少年,踏著自己不慌不急的步伐徐徐走來。
他的眼睛明亮得如同天上的皎月,令得旁人不敢與之對視。
江厭也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少年,看清楚了他的模樣之后,亦是曬然一笑,叫出了他的名字:“白負!”
白負,在冥府營享有第一天才之名的少年,史元杰的魔障。
“他不是閉關了嗎?”江厭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白負閉關的消息。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表情精彩的說道:“莫非……”
“他已經(jīng)突破了?!崩琢姨娼瓍捳f出了他的后半句話,面色頗為復雜的嘆道:“不愧是白負?!?p> 白負出現(xiàn)后,只是向著江厭幾人點了點,算是打過招呼,而后一雙凌厲的眸光直直的望向了史元杰。
“你們這是要在淮陰城動手嗎?”
“沒有!”如果說方才的史元杰是一副紈绔的嘴臉的話,那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為一片平靜,朝著白負露出虛假的笑容。
“開個玩笑而已。”
“哦?!卑棕撋钌羁戳艘谎凼吩芤矝]有拆除后者的謊言,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后,走向了雷烈。
“雷子好久不見。”白負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同時也向著江厭三人打過招呼。
“江厭、袖針、黃海,你們氣色也不錯,閉關之前聽說你們被困在黑汐里,很是擔憂,看來你們運氣不錯,居然逃出來了?!?p> 江厭沒想到,白負居然能夠清楚的記住他們?nèi)齻€新人的名字,僅僅只在見了一面的前提下。
按照他的天賦和地位,完全沒有必要。
但他依然記住了,而且是一字不漏的記下。
“這個少年不簡單?!苯瓍挷挥筛袊@。
白負出現(xiàn)了,史元杰只要不是腦子抽風,就不會再糾纏下去。
看著白負和江厭四人交談甚歡的背影,他眼中浮現(xiàn)出怨毒。
“不要高興得太早,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贏家?!?p> 陰沉自語后,史元杰大手一揮,帶領四個同伴離去。
白負沒有回頭,仿似對史元杰一點也不在意。
只有江厭望向了史元杰離開的背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剛才后者臉上的那一絲狠辣之色可是被他看在眼里的。
“這下好了,那個二愣子估計把我也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