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的燭心,浸在蠟淚里。
梁府上下一片,熱鬧得很,梁如溪蓋著紅蓋頭,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床上。
這門婚事,是她爺爺給她安排的。自己的丈夫,是涼月帝國年輕有為的涼御親王。
紅燭燃到了半夜,人來人往的梁府也在鑼鼓喧天之后變的寂靜無聲。
可是自己的丈夫卻仍沒有來到洞房與自己相見。
梁如溪坐不住了。
她輕輕挑起了蓋頭,四處張望著。卻始終不見一個高貴筆直的身影。
“小姐……”
“婉兒?”梁如溪聽到門外丫頭的聲音。
“奴婢來送花酒了……姑爺也在里面嗎?”
“他還沒來。”梁如溪的語氣中,有說不出的失落。
“……”門外的丫頭沉默了好一會。
“可是,一個時辰前,姑爺就給老爺說,他去找他的愛妻,就是小姐您了啊……”
梁如溪一聽,心里一下就炸了。
她一下子就掀起了蓋頭。
火紅的燭焰映照著她的臉頰,她有一點點瘦弱,濃眉大眼,皮膚細(xì)膩,臉蛋卻有點微微發(fā)紅。當(dāng)然,若是對比她嫁衣的顏色,這點紅,倒的確算不上什么。
難道自己第一天就被綠了嗎?
梁如溪?dú)獠淮蛞怀鰜怼?p> 雖是爺爺上門提親,可是自己怎么說也是司徒府上的大小姐!竟然在新婚之夜被放了鴿子???
此時,丫鬟也端著酒進(jìn)來了。
“小姐,這個酒?”
梁如溪一看酒就更來氣,“咣當(dāng)”一聲,一袖子把酒打翻在地,嚇得丫鬟一哆嗦。
“小姐別生氣,可能是姑爺臨時有事出去了……”
丫鬟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大半夜放了本小姐鴿子,他怕是活的不耐煩了!我要讓他斷子絕孫?。?!”
梁如溪?dú)獾拇舐暳R道。
然后,舉起了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斷子絕孫?美人好兇啊。”
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殷夙一身正紅禮服,靠在了門框邊,笑著看著梁如溪。
“我都不知道我的美人可以這么兇……”殷夙聲音越來越低。
“呃……”梁如溪被嚇了一跳,大腦一片空白。
當(dāng)然,她也是被殷夙俊朗帥氣的那張臉嚇了一跳。
“你出去吧?!币筚硇χ巳チ搜诀撸诹喝缦纳磉?。
“為夫今晚有點忙,還請美人諒解?!币筚砺拷肆喝缦t透了的耳垂,咬字清晰的低聲說道。
梁如溪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爆炸了一般。
突然,一只手悄無聲息的在她頸后使勁打了一下。梁如溪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暈了過去,倒在了床上。
“我的確是去見了我的妻子?!币筚砜粗乖诖采系牧喝缦匝宰哉Z的笑道:“不過不是你?!?p> 原來,在與梁如溪拜天地的三個時辰前,殷夙給九縷準(zhǔn)備了一身紅色寢衣,然后,對著先皇賜給自己的玉佩,拜了天地。
所以,一個時辰前,殷夙對客人們說,他要去見自己的妻子,自然也不是來見梁如溪了……
殷夙自認(rèn)為是一個很注重儀式感的人,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不過,在前一個時辰里,另一件事的發(fā)生,遠(yuǎn)遠(yuǎn)出乎了他的預(yù)料。
他兩年未見的三弟,突然到了銅雀閣來找他。
當(dāng)時的殷夙正準(zhǔn)備趁著月色正好,與九縷共赴巫山云雨。本來殷夙打算在別人問起來自己這一個時辰去哪兒的時候,讓殷慈給自己背個鍋。結(jié)果,殷殤正正好闖上了門。
而殷殤來找殷夙的原因,也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
殷殤說,自己被太后趕出了羲和群宮。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眼圈還紅紅的,像是受了很多欺負(fù)。殷殤的背后,該背了一個大大的包裹。
“殷殤是太后的線人?!?p> 這個念頭,在殷殤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了來找自己的原因之后,第一時間浮現(xiàn)在了殷夙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