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煜的確是被迷了心竅。
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對蘇綰綰的接近沒有絲毫排斥之心,也不厭惡她的觸碰,甚至連她的有意調(diào)笑亦能隱忍?
以往他從未發(fā)現(xiàn),她竟然生得如此灼目,一顰一笑,皆能撩人心魂。
“你貪蘇綰綰待你那些好,但你有沒有想過,她喜歡的,不過是你裝出來的性子罷了!若是她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可還會如現(xiàn)在一般對待你?你騙過她的事,又何止這一樁!”
“左右這五年也裝過來了,她若喜歡,我裝一輩子,又如何呢?況且,若是尋不到血冥經(jīng),我遲早會變成一個廢人?!?p> “所以你不想跟我回望月嶺了是嗎?”葉孺實在被他氣得不輕,冷著一張臉問道。
“我若成了廢人,在魔教也無立足之地。況且,那個地方,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嗎?”
溫清煜笑了一聲,言語間眉目溫和,輕聲回答。
葉孺喉頭一哽,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如果找到了呢?”
溫清煜原本柔和的眉眼一點一點冷下去,嗓音輕得發(fā)飄,卻又格外堅定。
“若是找到了,我即便是用綁的,也要帶著她一起走?!?p> 總之,她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那這一輩子,就非他不可。
“將她綁回望月嶺?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葉孺滿面震驚,看溫清煜的神色沒有絲毫作偽,他氣得在屋子里團團轉(zhuǎn),“你先前怎么同我說的?若是惹怒了蘇宏,你真的不怕魔教再遭一次血洗?”
溫清煜抿了抿唇,神情陰郁,“我總會想出辦法的?!?p> 葉孺見他這副模樣,氣得話都講不出,隨手丟下一瓶子藥,拎起藥箱轉(zhuǎn)身就走。
溫清煜任由那個小小的瓷瓶子砸在自己身上,好半晌才抬手撿起來,揭開蓋子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了自己嘴里。
他向來是個冷漠的人。
武功卓絕也好,廢人一個也罷,就連生死,他也從不在意。
可是對于蘇綰綰,他頭一次出現(xiàn)了渴求的情緒。
若不是那個邱晗云,他或許還不曾發(fā)覺,原來看見她對著其他人言笑晏晏,竟然會讓他那么難以忍受。
想要她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
想要牽她,抱她,親她。
想要她,也只想要她。
“阿煜,你醒了嗎?”
顧夭人還未踏進房門,聲音在院子里就已經(jīng)響了起來。
溫清煜臉上的郁氣瞬間隱沒下去,雙眼一閉一睜,眸底便換上了一派無辜的神情,看向門口。
下一刻顧夭便從門口踏了進來,緋紅色裙擺上繡著妖妖嬈嬈的虞美人,隨著她步履行走,晃出一片昳麗的影。
看清床榻上靠著的人是醒著的,她眼睛驟然一亮,露出一抹笑意,跟著快步走到床前,“你醒了?可還有哪兒不舒服?”
溫清煜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也不講話,就搖了搖頭。
顧夭見他這模樣,瞇著眼笑了笑,“怎么,都已經(jīng)在我面前露了底,還想要裝下去?”
少年眨了眨眼睛,只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袖,“綰綰?!?p> 顧夭鳳目往他身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到他精致好看的臉上,順著他的動作坐到了床邊,“嗯?怎么了?”
“你不問我嗎?”
“你既然瞞著,自然有你的顧慮,我何必多問?”顧夭卻不甚在意,反而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溫清煜卻沉默下來,想了許久才又開口,“這功法有缺,我遲早會變成廢人一個,也沒什么好說的,便索性瞞下。”
這顯然是顧夭沒想到的,她眉心立刻蹙起,“當真沒有解決之法嗎?”
溫清煜抬眸看向她,“迄今為止,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