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宜先去了皇后的棲梧宮中。
“母后,現(xiàn)在可有時間和兒臣說說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皇后宮中遇襲那一晚,榮宜知道出事后很快來到棲梧宮,被皇后攔了回去。那日皇后一臉鎮(zhèn)定,仿佛來的不是刺客,而是她約好的朋友一樣,還讓榮宜不要大驚小怪。
那一刻,榮宜是有些憂慮皇宮的治安的?;屎髮m中來刺客都是稀疏平常的小事,真讓人懷疑禁衛(wèi)軍的作用了。
“你不是聽說了嗎?不過是一個刺客罷了?!被屎髷[了擺手,表明不想談及此事。
“母后,你可會武?”榮宜只好換了個話題,旁敲側(cè)擊。
“不會。沒想到,我竟然是我鄭家唯一不會武的子弟?!被屎笸蝗活D了一下,“也是最后一個?!?p> “母后……”榮宜心知話題挑錯了,擔(dān)心地拉住她的手。
“芽芽,不必?fù)?dān)心。母后心里有數(shù)。這海疆定了,我鄭家,已無用武之處。”皇后苦笑著說,“父親葬在海疆,永遠(yuǎn)守著他以命相護(hù)的土地,也算全了他畢生所愿,更好過回到京城朝堂,深陷這勾心斗角之中?!?p> “外祖父一直都在海疆百姓心中。只要海疆安穩(wěn),母后也一直好好的,外祖父才會放心?!?p> “都已經(jīng)這么久了啊,一晃,我的芽芽都已經(jīng)過了十三了。”皇后摸了摸榮宜的頭,“都已經(jīng)快是個大姑娘了?!?p> “母后,”榮宜也撒嬌一樣蹭了回去,“榮宜要快點長大,才可以保護(hù)母后?!?p> “你有這份心意,母后就很開心了?!?p> 從棲梧宮出來沒多久,榮宜就碰到了正在往涼公主所住寢殿走的單皎。
單皎看到榮宜,立刻跑了過去?!皠倓?cè)g宜宮找你,沒找到,出來正好看見你四哥將兔子交給宮人,就打聽了一下你在哪里?!彼熳s宜的手,“你要去看涼公主要帶上我呀,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有多漂亮!”
“那你可要注意了,要是盯著人家流口水了,可就丟人了。”
單皎下意識去摸了一下下巴,“才不會呢!”
榮宜兩人走進(jìn)了涼公主暫住的宮殿。醫(yī)女正從殿中走出,行了個禮,朝榮宜匯報了一下情況。
“涼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好,并無大礙,只是需要靜養(yǎng)一些時日。”
榮宜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jìn)去。單皎左右打量了一下,追了上去。
“公主來了如此久,榮宜還鮮少拜訪,實在慚愧。前些時日宮中招了賊,公主這邊可安康?”
賀若納莎隔著一層薄薄的網(wǎng)紗,從床上起身靠在枕邊,只能投出一個輪廓,卻依然遮不住驚人的美貌。
“無事。只是我身體虛弱,怕過了病氣給景皇后,未曾拜訪,有些失禮。還請五公主下次去,代納莎表達(dá)歉意?!?p> “公主不必掛心,養(yǎng)好身體,太學(xué)中大家都期盼公主到來?!?p> “我不比兩位公主,納莎自幼并未讀過那些復(fù)雜的經(jīng)書,只是學(xué)過一些基礎(chǔ)的《訓(xùn)誡》之類,羞于前往。現(xiàn)下正好借著體虛,規(guī)避一時,見笑了?!?p> “公主謙虛了?!?p> 榮宜嘴上在與賀若納莎客套,私下卻偷偷打量著宮殿。單皎兩眼出神地聽著榮宜與賀若納莎一來一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涼公主此次前來只帶了一個隨身侍女,那人毫不起眼,不說話站在那里,險些都能忽視她的存在。相比外殿中堆滿了候著的空閑宮女,這內(nèi)殿中顯得空蕩蕩的。
“不知宮人可有招待不周之處?榮宜看公主寢殿中隨侍之人不多?!?p> “宮人們都十分周全,只是我不習(xí)慣外人接***日里也就躺一躺走一走,沒什么需要照顧的地方。多謝五公主掛念。”
榮宜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不打擾公主休息了。霓兒。”
“涼公主,好生休養(yǎng),改日我們再來登門造訪?!眴勿ɑ剡^神來客氣地說,便隨著榮宜出了門。
“你剛剛還在說要看看這涼公主有多好看,怎么到了殿中卻開始出神了?”榮宜打趣道,“可是被那公主的美貌震撼到了?”
單皎將頭靠在榮宜的肩膀上,皺著眉頭,“總覺得那宮中有些壓抑。也許是藥味太重吧,感覺有些奇怪?!?p> 榮宜也瞇著眼想了想,好像是有人在打量她們一樣,但是有沒看見是何人。搖了搖頭,那內(nèi)殿之中窗戶緊閉著,一眼就能看見全部格局。也許是草木皆兵,有些多心了。
涼國驛館。
“二皇子,今日景五公主去看了公主殿下。”賀勵燒了手中的紙條,撣了撣灰。
“無事,這景五再聰慧,到底是個孩子。那日你去,可有收獲?”
“是。那人不愧是密原地區(qū)第一的細(xì)作,很快便找到了通訊之法。更是在短短幾日便將不少關(guān)系理清,并且還在深挖隱秘。臣看,此人可用?!辟R勵頓了頓,“只是,是否有此必要,我瞧著這景皇帝昏聵……”
賀若祉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有這一手后招總是好的。有備無患?!?p> 兩人相對沉默了良久,賀若祉才再次開口,“你看這景宮格局,與傳言與我們密探的差別可大?”
“臣覺得差別不大?!?p> “不大嗎?誰能想到坊間傳言端莊大方,恭謹(jǐn)淑雅的景五公主是一個還沒有到我肩膀的小丫頭呢?”
“景五公主才十三四歲,還會長高的?!?p> 賀若祉被噎了一下,按了一下太陽穴,“你不要老跟在云國那個丫頭身后跑,別忘了咱們來的任務(wù)是什么?!?p> 賀勵的表情一下就冷凝了,本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一下顯露出一絲痛苦,他咬緊了牙,應(yīng)了聲是。
賀若祉側(cè)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換了個問題,“你看那王謹(jǐn)修如何?”
“王太傅清雅俊逸,待人如沐春風(fēng),一如傳聞。雖說他授課時有些古板嚴(yán)肅,但對待學(xué)生卻一視同仁,不因為成績優(yōu)異而懷有偏見,是一位良師益友。”
“你對他的評價到高?!?p> “臣只是有一說一。”賀勵一板一眼回答道。
賀若祉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他會是個麻煩。罷了,一個不算入仕的文臣,想也翻不出什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