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聶琰也經(jīng)歷了九死一生,只是他不知道。這次發(fā)生的事情對于普通人而言,是必定殞命的事,可他卻因禍得福,當然這是后話。
聶駿聽到動靜,穿衣起床,拿著燭火用手半捂著,往聶琰房間走去。
微風瑟瑟,月光如水。聶駿打了個哆嗦,推開聶琰的房門。
借著微弱的燭火,看到聶琰的床上亂七八糟,而聶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那只狐貍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聶駿搖了搖頭,去給聶琰把被子撿起來,就在蓋的時候,在燭火的映照下,看到聶琰頭發(fā)散亂,脖子上還有一道暗紫色的印記,頓時心里一登,慌了神。
急忙去探聶琰的鼻息,此時卻發(fā)現(xiàn)毫無聲息。
“哐當!”
燈臺落地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緊接著聶駿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樣,一開始站都站不穩(wěn)了,慌張的扶著床,手上青筋暴起。眼睛睜的滾圓,一臉不可置信,呼吸急促,張了幾下嘴,卻發(fā)不出一點的聲音。
“琰兒…琰兒…”
努力了幾下,才勉強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
“琰兒!”
緊接著,一聲嘶吼劃破了夜空。院子里樹上的老鴰聽到聲音,驚的咕咕遠去了。
聶琰的母親聽到這一聲,從迷糊中驚醒,一邊起床一邊問:“怎么了孩他爹,出了什么事了?”
聶駿在房間里沒有回答她,只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撫著聶琰的臉龐。
“還有余溫,還活著,還有救!”
聶駿慌忙撞開門去拿針包。
聶琰母親此時也到了屋子里,看到聶琰的狀況,幾乎暈厥過去,但是看著聶駿從藥房出來,拿著針包,捂著嘴,盡力的不發(fā)出聲音,但是身體卻已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
匆忙拿到針包,借著月光,聶駿在聶琰身上行云流水般施針。
此時聶琰的意識還在和丹田的那個火球?qū)χ?,對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都不知道。
隨著銀針一根根的刺入,好像刺激到了那個火球,脈搏開始跳動,雖然意識不在識海,似乎身體在自己調(diào)整狀態(tài),火球隨著脈搏的跳動也開始有了動作,開始旋轉(zhuǎn)起來,一開始只是小幅度的旋轉(zhuǎn),逐漸越轉(zhuǎn)范圍越大。
一開始的灼熱,也變成了春日暖陽,火球的顏色也變成了淡金色,其中還有些泛紅。而意識像是進入了和火球不同的緯度,從一開始近距離的觀看,最后變成了俯瞰著火球在丹田里有規(guī)律的運動。
聶駿施針完畢,摸著聶琰的脈搏微弱,呼吸若有若無。
“有的救,還有的救。”
聶駿自言自語,像是魔怔了一般,留針注視著聶琰的動靜,一會站起來,一會又坐起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匆忙去書房,拿出一個灰褐色的箱子,箱子上落滿了灰塵,在箱子里翻找了許久,拿出一本泛黃的書,激動的說到:“是它,是它,琰兒有救了!”
書的第一頁是一個道人的形象,那人為頭戴冕旒,身著霞衣,紫金瑞相,端坐于九色蓮花寶座上,身下一九頭青獅口吐烈焰,簇擁寶座。環(huán)繞九色神光,放射萬丈光芒。
翻開以后,赫然幾個正楷字“太乙續(xù)命散”,聶駿仔細看了幾遍,拿著書,念叨著去拿藥。
取了藥,拿來藥碾子,把藥材碾成散劑,書上說用溫酒下。
聶駿一邊推動銅磙在銅碾子槽中來回壓碾研磨里面的藥材,一邊招呼其他人去溫酒,額頭上細密的汗都來不及擦,碾好藥材,直接叫人拿來溫酒,一股腦倒了進去,藥香混合著酒香散發(fā)出來。
隨著雞鳴,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聶駿抬頭看了看天,悵悵的呼出一口氣,低吟道:“愿上仙庇佑我兒無恙”。
虎首山內(nèi)。
“砰!”一個黑色長袍的人,面色鐵青,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茶杯的碎片四散迸射,其中一個碎片呼嘯著劃過田老大的臉,頓時臉上被劃破了一個口子,田老大驚懼的牙關緊咬,相對于性命而言,一個小小的傷口,實在無關緊要。
“廢物!飯桶!敗類!如果有人尋來,我第一個把你交出去!你知道你們殺的人背后有沒有惹不起的背景?有沒有被人跟上?有沒有處理干凈?告訴你們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
那人看到田老大跪在那里,用手指著田老大,惡狠狠的說道。
“放心吧劉長老,我們趁著晚上夜黑風高動的手,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沒有人看到?!?p> 田老大小心翼翼的說道。
“萬一呢?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呢?”
狠狠地罵了幾句粗俗且不堪入耳的話,拂袖而去。
看到劉長老走遠了,臉上帶疤的那人悄悄從門外溜進來,一把扶起了田老大,說到:“田老大快起來,劉長老走遠了。你看劉長老,以前讓殺人的是他,他還一天不殺,全身都不得勁兒?,F(xiàn)在不讓殺人的還是他,真的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了?!?p> “廢物!他這哪是怕普通人,他是怕普通人背后撐腰的修仙者找上麻煩!”
田老大對著疤臉的腦袋就是一下。
“那這可怎么辦?”
疤臉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問道。
“放心吧,我們?yōu)閯㈤L老做了那么多見不得人的事,到時候,自會有人替我們送死?!?p> 田老大嘴一歪,露出一絲冷笑。
三天后。
聶琰躺在床上,宛若一個活死人般,對外界的各種刺激沒有一點反應,唯一可以判定活著的就是還在跳動的脈搏以及微弱的呼吸。
聶駿布滿血絲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神色,頭發(fā)散亂,面容枯槁。
“三天了,我用盡了畢生所學,還是無法讓我兒醒來,我真沒用?!?p> 說罷,一口血噴出,栽倒在地上。
三天的不眠不休,幾乎已經(jīng)耗盡了這個中年人的精力。
幾個藥工把聶駿抬回去休息。
母親失魂落魄的給聶琰喂太乙續(xù)命散,看著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她一定不能倒下。
二日后,聶駿醒來,交代了一番,匆忙去了鎮(zhèn)子上,去找醫(yī)術更高明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