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月上柳梢頭
回到旅館,眾人都已經(jīng)睡了,將周依送到艾琳門口,方毅正要回去自己房間,周依忽然回頭,問道,“師父,你為什么不給狐女姐姐寫詞?!?p> “去睡吧。”
“我想知道師父在想什么?”黑暗的樓道里,精靈的一雙大眼睛閃爍著疑惑的目光,這個問題顯然在她的腦海中轉(zhuǎn)悠了半天,“師父可以隨便吟詞的,若是別的人也就罷了,但那個姐姐很漂亮。”
“師父……真的不會?!?p> “騙人?!本`咬了唇,忽然偏開頭去,“師父是不喜歡女孩子嗎?”
“額!”方毅頓時啞口無言。
原來這才是精靈的問題。
雖然活了兩世,但這種問題被一個女孩問出來,還是一個天天跟自己住在一起的女孩,就算是方毅心性再淡然,也覺得堵心。
精靈顯然不想放棄,繼續(xù)問道,“師父,如果是我呢?我要求你幫我寫一首詩詞呢?”
“你……當(dāng)然另當(dāng)別論?!?p> “那我現(xiàn)在就要師父幫我寫一首?!本`的目光望向樓道的窗戶外,哪里正有一株楊柳隨風(fēng)搖擺,月牙兒彎彎,將樹影盈的婆娑,周依輕輕的說著,“師父,就以楊柳為題好不好?!?p> “好?!?p> 方毅回答。
倒不是真的怕了面前這個丫頭,而是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前世的妻子,她現(xiàn)在好嘛?是不是也在這樣的夜晚望著窗外的楊柳,默默思念?
輕聲開口:
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年元月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青衫袖。
……
這是前世的一首元夕詞,描摹了物是人非,舊情難續(xù)的感傷,特別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兩句,將過往的場景描摹的淋漓盡致,愈發(fā)讓方毅心抑難平。
“睡吧?!陛p輕說一句,方毅顧自轉(zhuǎn)身,消失在黑暗的樓道里。一直隨著旅館的房門打開、關(guān)閉,精靈這才醒過神來。
“不見去年人,淚濕青衫袖?!彼p輕的呢喃著,“師父,我懂了?!?p> ……
早晨,旅館里一片雞飛狗跳,學(xué)生們猶如被趕出養(yǎng)殖場的家畜,牛頭人、羊頭人,狐女、狼人,各種各樣的獸人在樓道里穿插來去,嘰嘰喳喳。方毅帶了周依跟妮可,和艾琳奧斯丁一起擠了半天,才擠出門來。
秋季比武第一天,首先舉行的是體育比賽,但其他的教習(xí)也要去看看場地,算是預(yù)熱。
旅館距離比武場地并不遠(yuǎn),又有其他的學(xué)子們帶路,不一會兒,眾人便到了這次比武的場地。在門口驗證了和田學(xué)堂的身份,眾人走進門去。
比武場地是都靈旗的中學(xué)學(xué)堂。當(dāng)然,這里比和田小鎮(zhèn)的學(xué)堂是大的多了,足足幾萬平米的空間,中間是圓形的操場,四周是一排排的吊腳樓,仿佛古代的演武場。
此刻,操場中間評委們已經(jīng)就坐,評委席的后邊的招牌上,羅列了今天體育比武的順序及規(guī)則。
對于規(guī)則,方毅在來之前做過了解,自然不用去湊熱鬧,妮可的一萬米長跑比賽在十點開始,現(xiàn)在倒也不急。便帶了精靈跟妮可找了一顆柳樹,在樹蔭等待著。
“師父,我有些心慌?!蹦菘纱┝诵沦I的衣服和鞋子,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要是我跑不過他們怎么辦呀?”
“一切聽我的安排?!暗搅诉@時候,方毅自然不會再掉以輕心,伸手從樹上摘了一片柳葉,做成柳哨在唇間吹了一聲,說道,”開始,先按照訓(xùn)練的節(jié)奏跑,聽到我第一聲柳哨便加快一半的速度,聽到第二聲柳哨,改成全力奔跑?!?p> “是,師父?!币姺揭惆才诺氖聼o巨細(xì),妮可這才稍稍安心。
身邊的精靈盯著自家?guī)煾?。此刻,昨晚師父的詩歌再次浮上心頭,心中只是想,跟師父月上柳梢頭的那個女人是誰?師父隨便摘一片柳葉都能吹出音樂來,那個女生可真的很幸福呢。
不對,怎么柳葉也能吹出音樂來?
“師父,樹葉是怎么吹響的?”精靈腦海中隱隱約約,似乎抓住了一些什么東西。
“這是柳哨呀?!狈揭汶S意的說著,“難道精靈森林里沒有人會吹嗎?”
一邊說,方毅一邊將柳葉放在唇邊,隨即,婉轉(zhuǎn)悠揚的類似鳥啼的聲音從雙唇間奏鳴出來,當(dāng)然,方毅放低了聲音,只是跟自家的徒弟展示一下。
“我要學(xué)?!敝芤李D時忘記了人約黃昏后。
“嗯,首先要掌握氣流與柳葉的共振?!弊笥覠o事,方毅便將吹奏柳哨的方法教給周依,等到妮可的比武項目開始,小丫頭已經(jīng)吹得有模有樣起來。
獸人的比武是比較原始的,并沒有預(yù)賽跟決賽之分,見參賽眾人向著場地走去,方毅蹲下來,替妮可解開了腿上的沙袋。
“記住,開始不要太快,等聽到哨音,開始慢慢加速,爭取追到前五名左右,第二聲哨音開始全力加速,記得,我不要你考慮什么擔(dān)負(fù)跟榮耀,你能做到的,就是追上最快的自己?!?p> “我知道了,師父?!?p> “去吧?!?p> 方毅站起來,目光追隨著妮可進入場地。
一萬米長跑,是所有體育比武中最隆重的節(jié)目,參加的人也最多,大約幾千人的隊伍站在一起,浩浩蕩蕩,占據(jù)了操場中間一大片的位置。那些大多都是身材修長的鹿人跟身材矯健的馬頭人,嬌小的狗頭人走進去,像是一滴露珠進入了大海。
“師父,師妹會拿到第一嗎?”
“當(dāng)然,不然師父跑這么遠(yuǎn)干什么來了?”
“可是那些獸人都很強壯哎?!?p> “世界上最強大的東西,不是肌肉也不是智慧,而是一顆永遠(yuǎn)不屈的心。”
……
師徒倆一如往常,說一些閑散的對話。而這時候,比賽的眾人也終于驗證完身份,進入了起跑線。此刻,學(xué)子之間的競爭開始顯現(xiàn)出來。
強壯的馬頭人占據(jù)了最有利的前排位置,矯健的鹿人跟在最后,唯一參賽的狗頭姑娘毫不起眼,墜在隊伍的最后。
推推搡搡。
裁判員舉了手中的小旗子,站在隊伍前面,陡然,棋子揮落,裁判員的聲音響徹賽場。
“比武,開始!”
藏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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