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千秋眼中血絲彌漫,露出些許懼色。
抑制手銬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像是鎖住了他的能力,讓他無從逃脫。
單千秋隨即意識到自己幾乎難逃一死的處境,破罐破摔般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們在這兩年間一直打擊隱三角在江南行省地區(qū)的布局,是,我承認,你們這兩年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梢坏┤堑脦孜汇y三角大人出手,還不是只能惶惶如同老鼠般逃走?哦,對了,差點忘了,‘暴風雨’尤真呢?你們的隊長呢?”
他明知故問的神情讓人作嘔,肖維和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然而就在想要動手的一瞬間,旁邊的身影忽地從眼角的余光中閃過。
“啪?!?p> 向曉右手直接扣住了單千秋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如同小雞仔一般扼在墻上。
將近十公分的身高差,讓單千秋腳尖根本抵不到地面。
死亡的氣息前,他只能雙手死死地想要掰開向曉鋼鐵一般的右手,雙腿使勁地蹬著,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很勇,可真正的死亡降臨時,心中的恐懼卻如同潮水般涌起。
誰也沒有料到,真正動手的竟然會是一直沉默,好似無動于衷的向曉!
“向曉執(zhí)行官!您松手啊,他真的要死了!您快松手啊。”
劉沐川反應得很快,眼見單千秋臉色漲得血紅,眼珠子像是要瞪出來一般翻著,連忙勸阻說道。
向曉不動。
“肖執(zhí)行官,您也勸勸他啊,異事法庭肯定會判處單千秋死刑的,為了一個馬上要死的人受罰不值得!”
更何況我也不想受罰啊。
劉沐川欲哭無淚,支援者也是會被處罰的好吧!
果然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他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向曉的手,生怕他一個用力把單千秋的脖子給捏斷了。
肖維和沉默了一下。
原本是自己想要親手了結涉嫌殺害尤隊的人。
為此,他即便是接受處罰也在所不惜。
可若是將對象換成向曉,便瞬間認同了劉沐川的話。
“嗬嗬?!?p> 單千秋發(fā)出風箱般艱難的呼吸聲,腳蹬了瞪,雙眼閉上,手無力地下滑,看得劉沐川心臟猛的一跳。
“向曉!停手吧?!?p> 肖維和道。
向曉聞言,終于松開了手。
單千秋滑落在地,劉沐川忙叫來醫(yī)務人員上前查看。
“昏過去了,沒死?!?p> “呼?!?p> 劉沐川松了口氣,轉眼看見依舊面無表情的向曉,想到他剛才也是如此冷靜,如同冰雪般毫不動搖的目光,忽然感覺有點可怕。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么,仿佛有某種冰冷的領域忽然在向曉周遭展開一般,讓人難以侵入。
不愧是“夢魘”啊。
只是……
劉沐川從沒想過,從來冷淡的向曉,竟然也會有這樣沖動的時候?;蛟S說不定,他內心也和肖維和一樣,對尤真隊長的犧牲難以釋懷呢,只是性格原因,沒有表現出來。
這樣一想,便忽然覺得,原來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家伙也有些許人情味?
“呼——”
然而同一時間,“冷酷”的向曉,內心卻也如同劉沐川一般長呼一口氣。
這可真是對自己演技的莫大挑戰(zhàn)!
自己在肖維和動手前發(fā)難,保證單千秋不會死,那么就能阻止肖維和殺人了。
向曉是這么想的。
而事實上,單千秋嘲諷能力滿分,那副犯賤的神態(tài),別說肖維和這樣和尤真熟悉的人了,就算是他都一個沒忍住想往他臉上來一拳!
沉默中,肖維和忽然開了口。
“我不準備回去錦陵了,我要去星城?!?p> 星城位處中洲西部,兵家必爭之地,常年戰(zhàn)亂,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異者奇物幾乎半公開的地方。
自然,也是隱三角組織的總部所在。
“哦?!?p> 向曉淡淡地應了一聲,又覺得雖然原主是面癱,可身為隊友這樣的反應還是太冷淡了點,叮囑道:“注意安全?!?p> 肖維和彎起嘴角,于是向曉第一次見到了他的笑容。
嘖,這暴躁的家伙原來也會笑。
不過對于向曉來說,肖維和離開是件好事,畢竟熟悉自己的人越少,那么越不容易暴露。
等過一段時間自己熟悉了這里,那就更加好辦了。
“向執(zhí)行官,您現在可以幫我們的忙了吧?!?p> 一旁的劉沐川看著周圍狀況,無奈地和向曉道。
……
“臥槽,什么玩意兒!”
中心路附近大街上,某路人忽然絆了一跤,左右看了看,卻什么都沒發(fā)現。
“奇了怪了?!?p> 他撓撓頭,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接著往前走,耳邊甚至聽到了旁邊上學的小姑娘的“輕聲”低語:“哇,你看那個人,竟然會平地摔!哈哈,少女漫主人公嗎?”
你們在想什么失禮的東西啊,我都聽到了!
路人心中吶喊一聲,頓時覺得有點丟臉,匆匆離開。
然而……
在這幅和平的景象之下,誰都沒察覺到,平地摔路人的身旁,站著一個三十來歲,頭發(fā)稀疏,紋著花臂的男人。
孟慶華眸中像是失去了一切神采,坐在地上。
沒有一個人的視角中,存在著他!
他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前幾天據點被突襲,孟慶華本就是混混,做著發(fā)財的夢,加入了這個自己也知道是不法組織的地方。
但他可不會為他們賣命!
在看見林世群,還有其他人,在那個短發(fā)女人暴風雨般的攻擊下或死或傷的情景,孟慶華趁著那叫什么納的頭頭糾纏住短發(fā)女人的時候,連忙裝死逃過一劫。
雖然對人類竟然能爆發(fā)出這樣的奇特力量而感到疑惑,但果然還是自己活下來重要,當然,能不被抓到更好。
在警察封鎖現場之后,他本來還以為自己鐵定要被發(fā)現了,沒想到又讓他逃過一劫!
正感嘆自己運氣好,孟慶華終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溜了出來。
可是……
呆了一會兒,孟慶華起身,路旁小店的玻璃映射出他的身影。
他明明存在于此地,他明明能聽能說能呼吸能思考,卻不能被任何人察覺。
人群熙熙攘攘,路過的行人神色如常地避開路中央失魂落魄的孟慶華。
“原來如此,并不是視覺上隱身了看不到,而是看到了卻忽視了其存在嗎?就好像這個人成為了背景板,無法進行有效的認知。這就是消除了存在的情況么?!?p> 遠處,向曉觀察著路上的孟慶華,心中暗自思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