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珠不知怎么回答哥哥的話,方才不知為何便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可既是話已出口,蛟珠也沒打算再替自己辯解。
“我就是不想哥哥將自身真氣渡給她,她方才有君祖給她渡氣,身體已無礙,有礙的明明是她自己道心不穩(wěn),產(chǎn)生的心魔,即使哥哥將全身真氣傾巢而出也無濟于事,難道蛟珠可說錯了?”
“還要詭辯?我早就提醒過你,讓你收起自己的心思,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這幾千年來,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君祖,為了春姑娘的一句話,就此困住了君祖四千年,你當君祖離開魔宮,待在這滿是污濁之氣的玄塵界是為何?”蛟龍越說越氣,氣自家妹妹不自量力,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蛟龍收回掌心,將女子緩緩放躺在床尾,轉(zhuǎn)過頭看著蛟珠。
“難道,你還不知春姑娘在君祖心中地位?我百般教導你,你都不聽是不是,別以為為兄不知道你對君祖......”不待蛟龍話說完,床上女子似有幽幽轉(zhuǎn)醒之勢。
蛟龍見狀,身上光芒大漲,待光芒褪去,床上緊挨著女子腳邊,蹲著一只小墨團,正是受君祖令的蛟龍,扮作的小狐貍墨貍。
恍惚間,我仿佛聽到有男女吵架的聲音,睜開沉重的眼皮,緩緩撐起身子,就看見床的另一頭躺著一位絕美的白衣男子,他雙目緊閉,長長的眼睫微翹,嘴唇微微泛白,就連不染塵世的荷花印記也比平日暗淡了許多。
“師父”我撐起身子下了床,卻忽然間頭暈?zāi)垦?,身體往后倒去。
“姑娘”我回頭看見著蛟珠,她扶著我坐到床邊,女子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
“蛟珠姐姐,師父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虛弱?”我扶著松開女子的手臂,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床上男子。
我等了半晌,蛟珠卻沒說話,忍不住回頭看她,她緩緩道“姑娘難道不記得方才發(fā)生之事?”
“我就記得我在清戒堂里給圣祖上香,卻突然間頭疼欲裂,然后,然后,我可是昏倒了?”
蛟珠對著我點點頭。
“姐姐是說,我暈倒了,是師父.......”我望著女子,急切的等待她的回答。
女子再度點了點頭,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口處生疼的厲害,望著男子,淚水模糊了視線。
輕輕執(zhí)起男子的手,放在臉頰上“對不起,師父,徒兒總是給你添麻煩,連累你受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p> 滾燙淚劃過臉頰,滴落在男子掌心上,我看著男子如今的憔悴的模樣,又看著男子心口處的白光,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輕輕的伏在男子懷中“師父,你不該對我這般好的,他們都說我是個克星,我已經(jīng)克死了阿爹,如今卻累你至斯,我好痛,這世界上就不該有人對我好,我不該有朋友,我活該自己孤寡……”
臉頰上的手突然輕輕捂住了我的嘴,我驚喜的抬頭看向男子“師父,你醒了?”
男子輕輕拭去我臉頰上的淚“乖,塵兒不哭,師父沒事,不過耗費些真氣?!碧撊趼晕е硢〉穆曇粜孤读舜丝棠凶觽牟惠p,不似他口中說的那般輕松。
“師父可要喝水?”男子微搖了搖頭,卻又忽然輕輕點了點頭“嗯”
我忙起身要去倒水,剛站起身,一陣頭暈?zāi)垦?,差點跌倒在地。
男子猛得從床上下地,扶住我頭重腳輕的身子“夢塵,咳咳咳......”男子的口中一陣腥甜翻涌,卻不想讓女子擔心,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師父,你沒事吧?師父”男子咳嗽了好半天,才漸漸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無妨,不必擔心?!蔽覀兿嗷v扶,坐到床沿。
“姐姐,可否倒杯水?”我一臉殷切地望著女子。
女子倒了水,顫抖的握著水杯,整個都微微發(fā)抖,蛟珠努力的忍住自己將要爆發(fā)的情緒,幾番深呼吸,心緒才漸漸平穩(wěn)了。
我接過女子遞的水,輕輕的喂到男子嘴邊,男子只是輕抿了幾口,蛟珠便將碗撤了下去,走出了房間。
我輕輕將男子放躺,掖好被子后,一瞬不瞬的看著男子“師父?”
“嗯?”
“無事,徒兒只是想這樣喚一喚師父,師父”
“嗯”
我將臉輕輕伏在男子掌心,心里默默地說“師父,從沒有人像師父這般待我好。”
蛟珠出了房門,閃過身,便將自己后背依靠在背人處的墻上,緩緩的蹲下了身子,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臂,無聲的留下了眼淚“這樣沉痛的愛,究竟值得嗎?”女子似在問男子,更像是在問自己。
突然聽見門口處八卦陣有了異動,蛟珠緩緩擦干眼淚,起身去查探。
遠遠看見,一明黃錦袍的男子正在與八卦陣抗衡,想過得此陣,女子看著眼睛一紅“那女子當真這般好,教你們?nèi)绱艘粋€個都趨之若鶩?!?p> 蛟珠眼中眸色一沉,手中結(jié)印,猛地打出一道光,只見那光落在了八卦陣上,陣型急劇變化著,速度竟比之前快了好幾倍,本都快過得此陣,陣象突如其來的變化打得玄清羽錯手不及,“好厲害的陣法”男子終是應(yīng)付不了,身形暴退,匆匆朝門口而去,無奈只得拿著青木劍轉(zhuǎn)身離開。
女子如何也想不到,此時無意的舉動,會給另一女子帶來多大的傷害。
蛟珠待轉(zhuǎn)身離開,卻又被一陣嘈雜聲吸引了注意,眼睛朝門口望去。
廂房里,我坐在床沿上“師父,你為何待徒兒這般好?”我與男子四目相對,注視著男子眼中神色,不放過一絲一毫。
“因為夢塵是為師的徒弟,師父自然要對你好”男子理所應(yīng)當?shù)恼f著,可不知為何,我的心有些微的失落。
“原是這樣”我輕輕的扣動一角,手中卻碰到略微粗糙的布料,我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師父,這個是何物?”從包中掏出一塊黑色的小令牌,遞到男子眼前。
“墨君令”男子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卻鎮(zhèn)在當場。
“師父,這令牌當真是墨君令?這當真是能調(diào)動墨家一切財富的墨君令?”我不敢相信我聽到的。
“正是”男子輕描淡寫的回答著。
“這令牌師父從何處所得?師父姓墨,難道是來自墨家?”其實心中已猜的八九不離十,卻還想聽男子親口所說。
“嗯”
“師父當真來自墨家,所以此次來玄清是為了家族之事?可墨家不是玄清大陸的世家大族,那師父怎會來自玄真,師父不是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嗎?”我一臉疑惑的看向男子。
那白衣男子竟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