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懸崖峭壁上,玄衣男子憑空而現(xiàn),身后站著佩劍少年。
“公子,我們速速出陣吧!若是被掌門知道你插手入山者的事情,怕是不好交代”勁裝少年恭敬的提醒著。
男子深深看著女子堅毅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彎,一揮袖子,兩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我一直閉著眼睛,不敢睜開,我也怕錯過那繩索,可是最深處的恐懼在和理智打架。
“梁夢塵,快看,繩索就在你下方,快抓住它”唐蟬在我耳邊大叫著,聲音被風吹散,小了好多。
我睜開眼睛看見山谷里的溪流小的只有一個依稀的輪廓,云就在我旁邊,唐蟬的頭發(fā)不停的被風吹亂,拍打著我的臉頰,那鐵鏈做的繩索有碗口那般粗,我伸手沒有及時抓住,與它擦肩而過。
心中正懊悔,突然間,下墜的趨勢暫緩,山谷間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托著我整個身子向上飄去,我用力的伸開手,緊緊抱著鎖鏈,索性那股力量一直在托著我向上,我背著唐蟬毫不費力。
我手腳并用,一步一步的往前攀爬,行至繩索中央,身子陡然一沉,手中的鎖鏈差點脫手,我聽見鎖鏈后方傳來幾聲凄慘的叫聲,一個個人影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他們快速的朝著山谷落去,聲音里充滿了懼怕和不甘,我害怕的看著這一幕,原來一刻鐘已過,那股神秘的力量消失了。
我緊緊的抱住鎖鏈,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墜,竟是一步也邁不開步子,努力讓自己不掉下去已是勉強。
“梁夢塵,你將這腰間披帛解開吧,否則我們兩人都難活命”唐蟬有些悲戚的在我耳邊輕輕說著。
我此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的雙手已然承載了兩人的重量,舉步維艱,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
手臂漸漸變得沒有力量,我內心惶恐著,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人真的要掉下去了,我必須趁著自己現(xiàn)在僅有的力氣,想辦法快點渡過這鎖鏈。
雙腳纏繞固定在鎖鏈之上,雙手緩緩前移,等手腳拉開一點點距離,雙腳再緩緩往前蹭著,一步,兩步,我緊咬著牙,不知攀爬了多少步,只漸漸覺得自己距離那盡頭越來越近,整個人都脫了力,渾身不停的打顫,頭暈眼花,眼看著支撐不下去了。
“快將她解開,我背著她過去”那聲音如同天籟,我抬眼望去,一雙大腳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季空?”
“正是本大少,快點,不然你們性命堪憂”季空有些著急的話語傳來。
我再不猶豫,讓唐蟬緊緊的抓住繩索,顫抖著手解開伏仙綾,用手轉了兩圈,團成一團,用力的一甩將伏仙綾的一端遞給季空,他一接到手中,就招呼唐蟬爬上他的背,唐蟬略一猶豫,還是漸漸爬上季空的背。
那是唐蟬第一次離一個陌生男子那般近,除了父親,還是第一次有陌生男子背著,心思飛轉,一個不小心竟從男子背上滑下,掉下山谷,一條紫色的披帛猶如一道橋,飛速的襲向女子腰間,那披帛在女子腰間轉了兩圈,季空一個用力,女子堪堪又回到男子背上,一時間有驚無險,三人孤零零的在鎖道上,如一個個苦行僧,苦其身心,練就膽魄。
蔣云依拉過一個又個的手,將人拉向實地,我站在久違的地面,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以驅散方才的膽怯。
季空將唐蟬放下,我與她重重的坐在地上,看著周圍三三兩兩席地休息的入山者,由原來的上千人,變成了不過區(qū)區(qū)二百人,心中嗟嘆,若是他們早知入山的結果,不知眾人可還會作此選擇?
季空從手下人手中拿過干糧和水遞給我,眼睛卻一直看著唐蟬,我接過道了謝,分給二人,簡單吃了些。
卻在背人處,唐嬋將手伸向我的布袋中,偷偷拿了些什么。
眼看著天色已然不早,眾人皆不敢再作停留,紛紛超深處山里走去。
季空依舊背起唐蟬,只是兩人彼此之間,氣氛冷咧,一時尷尬無言。
不知不覺我們三人跟季空一行人結伴而行,走著走著,一陣女子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傳來。
眾人不明所以,對視一眼,奇怪萬分。
這時季空一行中一男子說道:“難道這山中還有人在此居???”
季空給他了一個爆粟“你的腦子哪里去了,這伏牛陣三年一開啟,日落便關閉,你告訴我有人在這危險重重的后山大陣里生活了三年,除非是妖”。
“妖?”提起這個字眼大家都警惕了起來,其他的入山者也紛紛亮起了手中兵器。
“走,我們去看看”季空背著唐蟬走在最前面,唐蟬背后背著的赤紅劍隨著走動的步伐,一晃一晃,泛著光芒。
“小心一點,此地有些古怪”唐蟬出言提醒道。
“哼!膽小怕事”季空找到機會便反唇相譏。
“你......”我見唐蟬氣的要拔劍,忙阻止“不要意氣用事,唯有大家齊心協(xié)力,方能找到出陣口”他二人才就此作罷。
這時蔣云依上前一步“不如我們上前去查探一番究竟,看她是人是妖”眾人附和,紛紛前往。
勝日尋芳泗水濱
無邊光景一時新
等閑識得東風面
萬紫千紅總是春
宋代詩人朱熹的詩,正好描繪此時的景色,眾人繞過五顏六色開的煞是美麗的花叢,眼前出現(xiàn)一汪泛著淺淺碧波的春水,一女子著鵝黃裙裳,挽起褲腳,赤著雙足,在淺淺的岸邊隨風起舞,數(shù)不盡的蝴蝶隨著女子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猶如蝴蝶仙子,眾人不由得看得呆了。
那女子猶未所覺,依舊跳著,笑著,突然間的一轉身,女子看著眾多的不速之客,停下了手中動作,好看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你們是誰?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家?”
眾人看著女子,皆愣了一愣,好一個嬌媚靈動的女子,大約二八年華,長相甜美,一雙大大的眼睛防似流螢,忽閃忽閃格外動人。
我見眾人皆看得呆了,不由得道“小妹妹,你說這里是你家?那你的家人呢?”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們是誰,為何要擅闖我家?”那小姑娘突然冷了臉色,看著我,咄咄逼人道。
“我們......”不待我說完,季空打斷我的話“你甭管我們是誰,我倒是看你才是來路不明,說,你是誰,是不是妖?”
那黃衣姑娘定定的看著男子,忽然手捂住臉大哭了起來“你欺負我,我要告訴哥哥”。
我看著女子梨花帶雨的模樣,忙道“小姑娘,你別哭,這個哥哥他只是不善于表達,沒有惡意”。
“真的嗎?我叫蝶兒,我家就在前面,姐姐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她停止了哭泣,看著我道。
我走上前將她拉到岸上,用衣角輕輕的擦拭她腳上的水珠“這山間即使比別的地方溫暖,可也是冬日里,怎可赤腳在水中嬉鬧”。
她眼淚瑩瑩的看著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夢塵,梁夢塵,不如蝶兒姑娘的名諱來的詩情畫意”我站起身笑看著她,她要比我矮上半頭。
她拉著我的手輕輕扯了扯“姐姐可要去我家中做客”?
“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一扇名為太虛的門即可”唐蟬打斷她道。
“梁夢塵,你過來”唐嬋一臉戒備的看向蝶兒。
她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名為太虛的門,可是叫太虛之門,那是我家耶!我家院門就叫太虛之門”她瞪大眼睛看著我們,一臉天真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