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們,才小聲說道:“小點聲,這話以后可不要亂說,這些夫人小姐都是北淮郡有頭有臉的人,讓她們聽了去可不好?!?p> “哼,以前她們哪個不巴結(jié)我們燕府,現(xiàn)在竟然這般德性!”
“小聲點!方夫人也在,你不是想嫁給方家公子的嗎,可別被她聽到你的話!”
“知道了娘~”
…………
燕青絲跟著白蕓音去了后院的涼亭處。
“今日所來賓客雖是家眷為主,但父親不能不管不顧,總要應(yīng)付一些,需要燕小姐等待片刻了?!?p> “白小姐客氣了,郡守大人有事要忙,等著也是應(yīng)該的?!?p> “昨日我思索良久,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還請燕小姐解惑?!?p> “何事?”
“燕小姐,你我皆為深閨女子,所受教育也應(yīng)相同,不知你為何會有那等遠大抱負?”
燕青絲聞言輕笑,她知道白蕓音定然會問,早已想好了答案。
“白小姐,你我雖同為女子,但我們的境遇卻大不相同,你是郡守之女,有疼愛你的父母,更有對你百般好的哥哥,若遇事總會有人管,可我只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女,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要自己面對,所做一切不過是茍活而已。”
茍活而已?
白蕓音自然不會相信燕青絲的說辭,有這等胸襟抱負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為了茍活?
既然對方不想說,白蕓音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二人閑聊之際,白景洪從宴會之上過了來。
“父親。”白蕓音站起身,喊了一聲。
燕青絲自然也起身相迎:“郡守大人。”
“聽蕓音說燕小姐找我有事?”
白景洪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了口。
燕青絲聞言笑了笑,說道:“自是有事,不然怎敢叨擾郡守大人?!?p> “不知燕小姐有何事?”
燕青絲聞言四處看了看,恐有他人偷聽,白景洪見燕青絲此舉,笑了笑,說:“燕小姐放心,內(nèi)院沒人敢過來?!?p> “如此甚好,白小姐想必已經(jīng)和您說過我的來意,小女子也不敢打擾郡守大人過久,便直接說了?!?p> “燕小姐請講?!?p> “北荒同我宋國之間局勢緊張,北淮郡又是北荒與宋國的交界處,最近幾年北荒之人有心挑起戰(zhàn)亂,兩國之戰(zhàn)在所難免,若是戰(zhàn)亂將起,北淮將會是北荒首要攻擊之地。”
燕青絲說到此處看了看眉頭緊皺的白景洪,繼續(xù)說道:“北淮地勢平緩,不宜設(shè)埋伏,且所駐軍隊已十年未征戰(zhàn),恐怕難以抵擋北荒鐵騎,所以必須早做打算?!?p> 白景洪聞言,說道:“燕小姐當真巾幗不讓須眉,對國家局勢了解甚清,燕小姐所言本官并非沒有想到,只不過北淮局勢雖然緊張,但京都并不知曉,本官多次上書,也并未得到回復(fù),即便早做打算,恐怕也無能為力啊?!?p> 白景洪久居邊塞,對北淮感情甚深,自然不想讓北淮陷入僵局,只不過京都朝中奸臣當?shù)?,皇帝被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假象所蒙蔽,不知北淮戰(zhàn)亂一觸即發(fā),他的上書恐怕也被人給截了下來,如此下去北淮危矣。
“若是小女子有一良策,不知郡守大人可愿聽一聽?”
“燕小姐當真有良策?”
“郡守大人且聽小女子之言,北荒之所以這幾年按耐不住想要挑起事端,也是有原因的。
北荒之名也非亂取名,荒字便是北荒首要之急,北荒國土不宜種糧,且因氣候之故,使本就難以生長的糧食收成更差,逼不得已只能發(fā)動戰(zhàn)爭,搶奪他國之地。
若是能解決了北荒糧食問題,誰不想安居樂業(yè),又有誰想大動干戈發(fā)動戰(zhàn)亂呢?”
白景洪聞言,知曉燕青絲接下來肯定還有話要說,便沒打斷,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北荒國土雖不宜種糧,但雜草卻生長的極好,且北荒的駿馬遠近聞名,所以才能建成萬千鐵騎軍,若我宋國能放下偏見,同北荒互商,用糧草換取北荒的駿馬,既能暫緩兩國戰(zhàn)亂,又能加強宋國騎兵,何樂不為?”
“燕小姐此計雖好,但卻難以執(zhí)行?!?p> “何意?”
“你有所不知,若與北荒互商,需圣上同意,本官剛剛也說過,之前向京都上書都被人截了下來,此計雖好,但恐難達圣聽??!”
“若想上達圣聽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郡守大人七日內(nèi)將互商的計策整理好,小女子不才,卻也有個法子能將這折子送達乾坤殿!”
白景洪聞言雙目大睜,滿是不可思議。
“燕小姐當真有法子?”
“郡守大人,若您信得過我,半月后我必定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燕青絲話音落下,白景洪思沉許久,應(yīng)是在想燕青絲此言可信度為幾何。
“好,半月后本官希望燕小姐能兌現(xiàn)諾言,屆時本官自然不會虧待燕家?!?p> 白景洪想來,燕青絲之所以會來謹言,自然是為了燕家,燕家這些年的境況甚差,身為燕家之人,此舉自然是為了重振燕家。
只不過他想不明白,此事會是燕青絲來,而非燕蕭山,燕家內(nèi)情他知之甚少,自然也不會過多關(guān)注,只要燕青絲真有法子解了北淮之危,幫她重振燕家也并非不可!
此來目的已經(jīng)達成,燕青絲也沒有再繼續(xù)待下去的意思,便起身告辭。
燕青絲走后,白蕓音低聲說道:“父親,您相信她的話?”
“此女非常人,為父雖然心有所疑,但總覺得她敢這么說,定然會有什么法子,蕓兒,你可以和她多結(jié)交一下,絕無壞處?!?p> 白景洪還是第一次見一面后便這般夸獎一個人,白蕓音甚感驚訝。
再說到燕青絲出了內(nèi)院后,恰巧碰到正欲回府的燕蕭山。
“白小姐不是要留你過宿嗎?怎么現(xiàn)在就出來了?”
“事情已經(jīng)解決,沒必要多留?!?p> “你是說見到郡守大人了?他怎么說?”
“此事不可著急,半月后便見分曉?!?p> 燕蕭山被燕青絲的話給噎了一下,面露怒意,正欲呵斥,又被燕青絲給截了下來。
“父親,這里可是郡守府,不是燕府,有什么事還是回去說的好。”
大夫人搶在燕蕭山之前呵斥道:“你這個賤……臭丫頭,敢這么和你父親說話,反了你了!”
燕青絲聞言并未理會,反而看向燕蕭山,嘴角帶著笑意,嘲諷之意甚是明顯。
“夠了!有什么事回去說,還嫌不夠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