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宜良引路
佟熙雪從記憶中走出來,嘆了口氣道“我并沒有不相信你,只是皇嬸派了一個(gè)貼身婢女協(xié)助我調(diào)查中毒之事。我并不想你牽扯進(jìn)來?!?p> 佟楚雪松了口氣,微微揚(yáng)起嘴角道“姐姐,那日我去沉元樓時(shí),發(fā)現(xiàn)意夫人所用口脂是夾竹桃所致,此毒沉淀在體內(nèi),若持續(xù)用著,再過個(gè)兩三年,意夫人怕就沒了?!?p> 佟熙雪半躺在床上道“你這貿(mào)然去沉元樓,李側(cè)妃自然是會知曉的,屆時(shí)你便危險(xiǎn)了?!?p> “即便為了姐姐死,我也愿意?!辟〕┬⌒〉哪槑е鴪?jiān)定道。
“這些事讓我來就好了,我的楚兒不可以插手這些骯臟事?!辟∥跹┟〕┑哪樀?。
佟楚雪聽到后馬上便笑了,她從未這么乖巧的笑過。
長廊里,陳宜良避開所有婢女來到戲班住的一間屋子,輕輕的敲了兩下門,門很快便開了。
“主子?!标愐肆及牍蛟诘厣蠈χ谄溜L(fēng)后的男子道。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蹦凶拥穆曇艉芎寐?。
“謝主子?!标愐肆计鹕淼馈爸髯?,奴才已經(jīng)摸清楚了。魏王只有一位正妃,十幾年前便病死了。這幾年陸陸續(xù)續(xù)的納了好幾房妾室,但說最有資歷的便是李端淑和安如星還有孫芙蓉這三人了。”
“可有打探清楚魏王最寶貴哪個(gè)兒子?”屏風(fēng)后的男人道。
“魏王倒是沒有很寶貴的兒子,真要說的話,倒是對長子柏年另眼相看。只是……”
“只是什么?”
“回主子,要說寵溺的話,庶長子倒比不過嫡長女?!?p> “長女?”
“是,就是那日在戲樓中朱砂淚的那位郡主。”陳宜良道。
男子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椅子道“那個(gè)女孩,倒是有趣。你說魏王十分寵愛這位郡主?”
“是?!?p> “這倒奇了,一個(gè)沒有生母,僅僅靠著嫡女和郡主的身份在王府存活,不說被家中庶妾碾壓的無容身之地,還可以讓魏王偏愛她十余年?這女孩怕也是有著不少心思的吧?!?p> “是,許是王爺對著王妃的寵愛轉(zhuǎn)移到了郡主身上也說不定?!标愐肆嫉馈?p> “呵”男子冷笑一聲道“哪個(gè)男子會如此長情?不都是三心二意見一個(gè)愛一個(gè)?”
陳宜良低著頭沒有說話,男子見她半日不說話,便走出屏風(fēng)道“過幾日你去將那位郡主引來于我相識?!?p> “主子,這……”陳宜良一抬頭,見著自己的主子已經(jīng)畫上了妝準(zhǔn)備上臺?!爸髯?。”
陳宜良想伸手去摸高琰的臉,中途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便又匆匆放下來。
“良姑姑,你要知道,我今時(shí)今日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將那妖妃和她的貴子全都趕出宮外,登上帝位,為我母后正名?!备哏o緊握著拳頭道。
“是,奴才記下了?!标愐肆歼煅实馈芭胚@幾日打探了,大郡主喜愛詩詞,時(shí)常會在花園的亭子里看詩。前些日子,奴才還聽郡主念道,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這是唐詩人的詞?!备哏Φ?。
“阿琰?!标愐肆己鋈粏玖艘宦暩哏娜槊馈澳阏娴南牒昧艘妹廊擞?jì)?你可知道,感情這東西是不能控制的,若是你對她動了情……”
“那便等大戰(zhàn)過后,將她接回宮,封個(gè)妃位讓她留在我身邊?!备哏鼭M不在乎道。
“阿琰,你瘋了?!?p> “那日我叫你查的你可查到了?”高琰仿佛沒有聽見陳宜良那一句,話鋒一轉(zhuǎn)道。
陳宜良低下頭紅著臉道“奴才都已經(jīng)查明白了。在郡主粥里下朱砂淚的是安側(cè)妃的女兒三小姐。至于幕后之人,奴才也查了,是李側(cè)妃。”
“哦?”高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這幾日你且盯著佟熙雪,不要讓她死,不要讓她傷,也不要做得太過,讓她察覺。咱們計(jì)劃成功之前,暫且保她一命?!?p> “主子當(dāng)真決定了?”
“良姑姑,不必多說,下去辦吧?!?p> 陳宜良苦笑了幾聲,便退了出去。
過了幾日,天氣轉(zhuǎn)暖。
陳宜良約著佟熙雪去后花園賞花。
“陳夫人倒是難得約我出來?!辟∥跹┻呑哌呎f。
“妾身瞧著梅花開的不錯(cuò),便想約個(gè)人出來賞花。可李側(cè)妃掌管中饋瑣事眾多。安側(cè)妃近些日子又稱病,意夫人這剛生完孩子,也不會出來走動。孫夫人嘛,稱病多年,倒也不會出來。想來想去還是郡主比較合適?!标愐肆家∥跹┩ぷ幽沁呑叩馈!版硐肫饋碛袠?xùn)|西落在了亭子里,勞煩郡主同妾身一起去取。”
佟熙雪不知陳宜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左右知書跟著自己,也不會遇到什么危險(xiǎn)。
兩人走著走著,便到了亭子。邊上有著一大幫戲子在排練,只有一名戲子坐在亭子里寫字。
佟熙雪仔細(xì)一看,那戲子就是當(dāng)日在自己撞到的那位俊俏戲子。
因?yàn)榻袢胀醺粩[宴,這些戲子便都空了下來。身上換了平時(shí)的衣裳,臉上也都卸了妝。
佟熙雪仔細(xì)的看著高琰,那人眉眼如畫,鼻梁高挺,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
走進(jìn)了瞧,只見高琰在紙上寫著唐詩人的詞句。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diǎn)啼痕,萬點(diǎn)啼痕。
高琰寫著寫著便停了下來,只空了最后一句。佟熙雪想了想道“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p> 高琰仿佛被驚到了,連忙起身行禮道“給郡主請安,給夫人請安?!?p> “免禮?!辟∥跹┑馈澳阋蚕矏厶圃娙说脑~?”
“是,不過奴才最喜歡的是唐詩人的落花詩?!备哏?。
“我最喜歡的便是方才那一首?!辟∥跹┒⒅哏难劬Φ馈?p> “是嗎,不知郡主可否幫我寫下來?”高琰起身道。
佟熙雪坐在了高琰的位置上,提起筆一筆一劃的將那首詩寫了下來。
“在下佩服,郡主寫的一手好字?!备哏⑽⒏┥淼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