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夫三十五歲之前,你等質疑,老夫不過一笑。而我如今成就武林泰斗,自有威嚴,不容輕侮?!瘪T泰斗踏前一步,眼中涌出厲芒。
就看到他并指為劍,在虛空中一劃。無形氣勁透體而出,瞬間將眼前桌面切割兩半。
嘩啦啦!……桌子齊整裂開,轟然倒塌。
“這!”周圍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目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我沒有看錯吧?”
“神乎其技,這是什么手段?”
“不愧有武林泰斗之名!”
聽見周圍吃驚的議論聲,馮泰斗面上淡淡一笑,得意的坐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周海峰和周中博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震撼。
“敢問馮泰斗,這就說傳說中的后天至境,御氣外放嗎?”周中博吞了吞口水,問道。
“想不到你還有些見識?!瘪T泰斗目中有些詫異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武者練功,分為暗勁,化勁,在這之上,就是御氣外放了,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后天至境?!?p> “武道后天至境,萬軍中取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因為武道泰斗,自身就如千軍萬馬!”
聞言,宮內所有人都露出了嘆服之色。
周海峰深吸口氣,拱手道:“有馮泰斗在,我等可以高枕無憂了?!?p> 馮泰斗自信滿滿的淡然一笑,說道:“今天來尋你們麻煩的人,我見過?!?p> “見過?”周中博露出疑惑之色:“莫非您和他還有交情?”
馮泰斗搖搖頭,冷笑一聲,說道:“交情?他也配?”
宮內大廳,許多人面上都露出了不解神情,目光望著那位泰斗。
“此人名叫任刀之,二十五年前,我在白龍城收徒,他前來觀禮,我見他頗有天資,心中喜悅,想要將他收入門墻,結果此子卻狂妄自大,目空一切?!?p> “須知,習武之人,不僅要修武道,更要修武德。他不修德行,終究難成大器,所以我只是指教了他一招半式,就讓他離開了?!?p> “未曾想到,短短二十多年,此子卻進步神速,有了今日成就?!?p> 馮泰斗目露追憶之色,喃喃說道:“倒也是天縱奇才,可惜手上卻沾滿了鮮血,墮入魔道?!?p> “原來只是個后生晚輩,他若是知馮泰斗在此,定然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還敢來?”周海峰頷首,拍著馬屁。
馮泰斗心中一陣舒坦,卻搖頭說道:“那可未必,若是我所料不錯,此子目前的修為,怕也是后天至境了!”
后天至境?
一時之間,大廳內眾人跌破眼鏡,個個面露震驚。
“二十多年前他不是還要拜師學藝嗎?如今就修成了后天至境?”周海峰面色有些發(fā)白,不確信的說。
后天至境的可怕,他已經感受到了??伤麤]有想到,這個揚言要滅他全族的武林高手,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厲害角色。
“慌什么?”馮泰斗瞥了他一眼,不屑說道:“他就算是武功修成了后天至境,也是近期的事情,而我在后天至境的境界,足足停留了三十余年,就是東域,比我對后天至境了解更深的人,不超過十指之數!”
“此言在理,姜還是老的辣,他一個新晉后天至境,功力如何能跟馮泰斗相比?”周中博也是拍了一劑馬屁,但是卻沒有周海峰那么露骨。
他頓了頓,看向馮泰斗,拱手問道:“后天至境之上,還有境界嗎?”
“自然是有的!”馮泰斗眼中劃過一道光芒,喃喃說道:“后天至境之上,乃是先天境界,凌空虛渡,摘葉飛花,一草一木都可成為手中利器,一旦到了這等境界,那已經超然物外了,堪稱陸地上仙?!?p> “那敢問馮泰斗距離這個境界,有多遠?”一旁有人壯著膽子,好奇的問。
“一步之遙。”馮泰斗先開口,繼而頓了頓,搖搖頭又說道:“卻又在千里之外?!?p> “此話怎講?”周海峰緊皺眉,一臉疑惑。
“看得見,摸不著?!瘪T泰斗苦笑了一聲。
聽著這一番對話,金斗倒是對所謂的武道泰斗刮目相看了,與修仙者一樣,武者修煉到一定層次,也不是光靠苦練了,而是靠‘悟’,需要天賦,更需要運氣。
當然,較之修仙者,武者畢竟沒有修仙法門,就算再能‘悟’,再有天資,也成就有限。
就算武者進入先天境界,也不過相當于修仙者的煉氣期三層實力而已,那金庭宮的太上長老就是一位罕見的先天境界強者。
金斗已發(fā)現馮泰斗無法進入更高層次的原因,這個人是有些天資本事的,只可惜,內心浮華,流于表面。
他作為一個武者,卻貪慕虛榮,失去了進取之心。
虛榮與金錢,早已將他的武道之心蒙蔽,這樣的人,沒有大機緣,極難更進一步的。
因此,金斗覺得可惜的搖頭,又覺得情理之中。
“你為什么搖頭呀?”周若雪明眸左顧右盼,湊巧看到了金斗這個副作態(tài)。
她踩著小蠻靴,走了過來,另外心中也有些驚訝,還以為金斗已離去,沒想到卻在無人賓客桌前。
“來了。”金斗忽然扭頭望向了宮門口,語氣淡淡說道。
“誰來了?”周若雪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的歪著嫀首,嬌聲道:“你說清楚啊?!?p> 見金斗卻只是搖頭微笑,不言語,她有些氣惱的,跺了跺小蠻靴,嘟著櫻唇。
而就在此時,悠閑自得坐在那兒的馮泰斗,卻是臉色一變,目光望著宮殿外,霍然起身道:“他來了!”
誰來了?大廳中很多人腦中下意識的冒出疑問,……緊接著反應過來。
“那個殺神來了?”
毫無疑問,在周家族人眼里,任刀之是毋庸置疑的殺神,煞星。竟然揚言滅人全族,無論老幼婦孺,這是何等的兇殘?
雖然有馮泰斗在這里坐鎮(zhèn),雖然他很有自信,雖然每個人都認為,馮泰斗的勝算更大,可是……萬一輸了呢?
想想那可怕的后果,許多人臉色一白,心中恐懼的緊,目光齊刷刷的望向明鑒宮門口的方向。
過了足足十息,才有一個人影出現。
此人臉黑,鷹鉤鼻,身高六尺左右,不胖不瘦,穿著黑鍛勁裝,背負著一柄長刀。
“這就是武林殺神……任刀之?”大廳內絕大部分人,都屏住了呼吸。
宮殿外,他只是一步步的走來,只是隨便掃視了宮內眾人一眼,目光銳利,如刀如劍,殺氣逼人,給大廳內眾人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不錯不錯,人基本聚齊了,看來你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任刀之在距離宮殿二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面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
“任泰斗,您弟之死,我們周家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周海峰的腸子幾乎都要悔青了,早知道那姓任的小子,有這么厲害的哥哥,他當初怎么敢生出貪念呢?實在不行,最后賺的銀錢全部給他也行??!
但此刻,后悔已經晚了,他也只能是陪著笑臉,拱手說道:“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事情已經過去了,您就算滅了我們全族,也無法讓您的弟弟復活,不是嗎?”
“要不這樣,您開個價,多少銀錢,我們周家都愿意給!”
他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化解這場潑天災禍。
“銀錢?”任刀之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
半晌,他冷冷的看向周海峰,“……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失去了弟弟,那么他就永遠不能回來了!”
“所以我要將你們全部宰了,我要讓我弟看看,他的仇人,馬上就要去下面陪他了!”
“另外,……其他人我會痛快的一一了結,而你,……我要一刀刀的將你剝皮抽筋!你竟然試圖用銀錢收買一個武道泰斗,當誅爾!”
包含殺氣的最后一句話說完,凌厲的殺機撲面而來,……在這等威勢面前,周海峰驚懼的腿發(fā)軟,他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任刀之的殺氣沖擊,讓他腦海中陷入殘酷的場景。
一旁的周中博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對著馮泰斗拱手,鄭重說道:“馮泰斗,還請您出手?!?p>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殺神任刀之已經鐵了心,說再多的話,都是無用。
“請馮泰斗出手!”周海峰也反應了過來,眼中涌出狠辣之色,猛地彎腰鞠躬,鄭重一禮。他清楚,馮泰斗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請馮泰斗出手!”大廳內所有周家族人同時起身拱手,躬身鄭重一禮。
嫻雅坐在那兒的金斗,啜茗著茶水,眼角余光時不時的瞥一眼,見到這一幕,卻是搖了搖頭。
后天至境固然厲害,卻也不至于讓他們如此這般,之所以顯得這么虔誠,還是因為人在生命的最后關頭,哪怕是一根稻草,都會死死的抱住。
“任刀之,你還記得老夫否?”忽然,馮泰斗沉聲大喝,背著雙手,大踏步走了出去。他脖頸微揚,眼中帶著些許審視。
這種姿態(tài),赫然是長輩在看待自己不成器的晚輩。
“哦?”任刀之眉頭一挑,目光落在走來之人,仔細辨認了一番,冷然開口,“看你有些本事,可不要倚老賣老?!?p> 這一句話,卻是把所有人都驚到了,幾乎像是約好了似得,目光齊刷刷的,在了馮泰斗的面上打轉。
“豎子狂妄!”馮泰斗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他可是堂堂泰斗,身份尊崇,二十多年前任刀之不過是他門前學子,二十多年后竟然敢對他這般放肆說話。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馮兆山馮泰斗嘛!”任刀之目中露出恍然之色,似有感慨。
“既知我名,你還不退去?”馮泰斗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我想你是誤會了?!比蔚吨畵u了搖頭,眼里閃過一抹不屑之色:“原來你就是那個停留在后天至境三十余年都無法突破的廢物,我要是你,定然藏著大尾巴,不敢露面,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出來。”
自從他成為泰斗后,哪有人敢和他這般放肆說話?這一句話,語氣相當嘲諷。
“找死……”馮泰斗滿臉怒氣,瞪眼大喝一聲,一步踏前,卻是如離弦之箭一般,爆射而出。
“來得好!”任刀之面上冷笑一聲,絲毫不懼。
二人皆是武林絕頂高手,拳腳碰觸,御氣外放,平整山石鋪成的地面上,被打出個個小坑。
站在遠處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那二人閃轉騰挪的龍虎交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