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陸幼宜也是22世紀(jì)來的,讓她親自跪人行禮還是多少有些排斥的。見她猶猶豫豫的,夏初禾趕忙拉了她的衣擺迫使她跪下。
陸幼宜正走神,被這一拉不自覺地踉蹌了幾步,賀蘭崇墨伸出手,扶住了陸幼宜搖搖晃晃的身子。他的手很大,輕輕一握就攥住了她的胳膊。
捕風(fēng),陸幼宜跟夏初禾三個(gè)人俱是一驚。
陸幼宜瞧著賀蘭崇墨諱莫如深的眼神,心跳似鼓雷一般,急忙后退一步。賀蘭崇墨的手停在空中,收也不是,落也不是。許是感覺到了賀蘭崇墨的尷尬,陸幼宜瞥了瞥賀蘭崇墨,他正面色如常地盯著她。陸幼宜忽覺面上一熱,腦袋嗡嗡的,鬼使神差一般又前進(jìn)一步,把胳膊塞回了賀蘭崇墨手中。
“要不,你……甩我一下?”陸幼宜抬著眼皮小心翼翼道。
捕風(fēng)一下沒忍住,咳嗽了出來。
賀蘭崇墨沒說話,仍舊眼光深邃地盯著陸幼宜,陸幼宜也抬頭看著他,緊張地眨了眨眼睛。
賀蘭崇墨勾唇一笑,輕輕的哼聲像是囈語,溫柔又魅惑,就連跪在地上的夏初禾聽到都面紅耳赤的。
“不想跪,本王就當(dāng)沒看見你?!辟R蘭崇墨撒開陸幼宜,后退一步,對(duì)著夏初禾道:“起來吧?!毖凵駞s是直勾勾地盯著陸幼宜。
“謝攝政王。”夏初禾匆匆站起身,攜了陸幼宜的手道:“奴婢們還要回浣衣局做事,先行告退?!?p> 賀蘭崇墨把玩著手上的扳指點(diǎn)了點(diǎn)頭,夏初禾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拉著陸幼宜離開了。
相比夏初禾倉皇失措有些急切的步子,陸幼宜的步子倒是淡然了許多,走了幾步還回過頭來瞧了瞧賀蘭崇墨。見他還勾唇盯著自己,忙回過頭去,不一會(huì)兒便消失在拐角處了。
“捕風(fēng),”賀蘭崇墨瞇著眼睛看向?qū)m闈深處,一串的紅格外扎眼,“本王的名聲不夠狠嗎?”
捕風(fēng)抱拳,沉聲道:“主子功高聲望,手段果敢,宮中人皆敬畏之。”
“是嗎?”賀蘭崇墨扭過頭看著捕風(fēng),一臉不信任的表情,冷笑道:“本王瞧著,這宮里還有人不怕本王。”
“主子說的是剛剛那個(gè)宮女?依屬下看,那是她嚇怕了,連下跪都不會(huì)了。要么就是她有手段,想要借此吸引主子的目光,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捕風(fēng)嗤鼻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靠手段吸引男人的女人。
“捕風(fēng),你多大了?”賀蘭崇墨嘴上淡淡問著,臉上嫌棄的神色卻溢于言表。
“回主子的話,屬下今年二十有八?!辈讹L(fēng)好奇賀蘭崇墨問他這個(gè)做什么。難道是主子嫌棄他老了?
“怪不得這么大了,還沒有家室?!辈坏炔讹L(fēng)回話,賀蘭崇墨便丟下一句話快步離開了。捕風(fēng)站在風(fēng)口處,冷風(fēng)一下一下拍打著他混沌的神經(jīng)。
“主子這話……是勸我成家?”
……
夏初禾把陸幼宜拉進(jìn)浣衣局之后,靠在墻上氣喘吁吁的,一雙眼睛還四處瞧著,“呼……嚇?biāo)牢伊恕?p> “這么害怕干什么?”陸幼宜往門外一瞧,“又不是見了鬼。”
夏初禾把衣裳收到一個(gè)手里,拍了拍胸口,平緩心情道:“早就跟你說了,攝政王殺人不眨眼,若是他今日被你惹怒了,你現(xiàn)下還不知道在哪個(gè)亂葬崗埋著呢!”
陸幼宜眉頭一跳,后知后覺有些心虛了,“有這么可怕?”
“你不知道?!毕某鹾桃Я艘ё齑?,疑惑道:“也不知道為何,今日攝政王看上去心情還不錯(cuò)。瞧他那樣子,應(yīng)該是見了皇上出來的,不都說皇上與攝政王之間水火不容嗎?奇了怪了,難不成你認(rèn)識(shí)他?”
夏初禾解剖般的眼神瞥了過來,陸幼宜馬上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shí),沒見過,第一次見。”
“也是,他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過攝政王穿蟒袍還真好看,生的極為俊俏,雖說已二十七了,還跟立冠之年一般?!?p> “你們兩個(gè)干什么呢?”
杜鵑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陸幼宜回過頭去,見杜鵑不懷好意地瞧著她們兩個(gè),“我都收了幾個(gè)宮的衣裳了,你們就收了這么點(diǎn)兒?”
“路上有事耽擱了,不行?”陸幼宜挑眉回應(yīng)她。
“既然你氣勢這么足,便去收了最后一個(gè)宮的衣裳吧。淑妃娘娘的延禧宮,我還沒收?!倍霹N抱臂面帶微笑看著陸幼宜,“我收了七八個(gè),你們收兩個(gè),不虧吧?”
夏初禾走上前看著杜鵑,氣勢洶洶,“你就是看幼宜姐姐跟淑妃娘娘有過節(jié),所以才安排這等差事給她!”
“有什么過節(jié)?你親愛的幼宜姐姐跟鄭開河之間的誤會(huì)不是已經(jīng)解開了嗎?都是鄭開河一廂情愿,陸幼宜清清白白,還把人家送進(jìn)了慎刑司。這么厲害的本事,還會(huì)跟淑妃娘娘有過節(jié)嗎?”杜鵑撓了撓太陽穴,若有所思道:“哦,對(duì)了,賢妃娘娘也在她宮里,你的大恩人,可得去拜訪拜訪?!?p> 本來陸幼宜還想著推掉,聽到賢妃在淑妃那里,一瞬間就想到了太后的事。便不等夏初禾反應(yīng),伸手拿過她手里的衣裳塞給杜鵑,“既然如此,你把這衣裳送到里面去,我跟初禾去延禧宮了?!闭f罷拉著夏初禾消失在浣衣局門口。
“幼宜姐姐,你明知道杜鵑她就是故意的,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她?”夏初禾憤懣不平,“如果真的去了,還不知道淑妃娘娘要怎么對(duì)付你!”
陸幼宜聽見這話,忙按住夏初禾的嘴,見四下無人,才松開她道:“禍從口出,小心隔墻有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打算?只是我之所以去,是自有安排。一會(huì)子去了,你在外面等我,省的給你惹麻煩?!?p> “既然來了,我便跟你一起承擔(dān)?!毕某鹾叹镏?,絲毫不肯讓步。
“不行!你一口一個(gè)姐姐,便要聽我的!”陸幼宜做冒險(xiǎn)的事,及其不愿拉著別人墊背。
“你又不是我真的姐姐。”夏初禾抱怨道:“你若不讓我進(jìn)去,我就回去了,反正你也不知道延禧宮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