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林中狂風(fēng)乍起,卷起層層沙礫,滿天飛舞。
“誰?”這么大陣仗,來人肯定不簡單。
歌離三人背靠著背警惕的四處張望,心中暗道,怕什么來什么!
只見一道灰影閃過,一個蒼老的面孔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按照他們這個世界的歲數(shù)來推算,怎么著也得有一百五十歲以上了吧!
“你是誰?”青城看著眼睛瞇成一條縫的老人問。
“我?”
老人似乎聽了一個笑話,不甚在意的反問道,接著他又說:“不足掛齒,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一個呼吸間,見老人眉毛一挑,還沒等三人接話又道:“鄙人清風(fēng)子!”說便說,還做出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緩緩的摸著他那一縷胡須。
轉(zhuǎn)瞬之間,三人的心情跌宕起伏,盡皆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一身灰衣的白胡子老人。
這真是一個善變的老人!
咦?清風(fēng)子?難道是游綠域的第一緲意師的那個清風(fēng)子嗎?
“你是游綠域的第一緲意師?”綠歆不可置信的問道。
“哦?第一緲意師?鄙人可不敢當(dāng),只是在緲意上略有造詣罷了!不過據(jù)我所知,游綠域只一個清風(fēng)子,確是鄙人無疑!”。
這明顯是道著謙虛的言,表著得意的情,凡爾賽?歌離默默吐槽。
“真的?那就好,至少是友非敵!”青城略微放松。
“不過什么是緲意師?”歌離第一次聽說這個稱謂,不禁好奇地問。
“何人這般沒有見識!”清風(fēng)子頗為不屑的瞟了一眼問話的人,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你?易容了?”
“易容?”歌離白了一眼老人,心想果然是一個新奇的世界。
“那,你的眼睛怎么是這樣的顏色?”清風(fēng)子言語里滿是興奮,他最喜歡的就是獵奇。
“我生來就是這樣的!”歌離對眼前的老人還存有戒備之心,不敢全盤托出。也不知道為何見著綠歆會實話實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清風(fēng)子聽后也沒多問,只聽他又說:“但你的見識也太短了!緲意師指的就是用心意掌控外界力量比如風(fēng)、火、水等,使自身能力增強的一類人,緲意煉升法門是這個世界上最主流的修習(xí)之法?!?p> “哦……晚輩受教了!”歌離雙手合十恭敬的朝著清風(fēng)子鞠了一個躬,絲毫沒在意清風(fēng)子的輕視,說到底,自己的確如一張白紙,而眼前這個清風(fēng)子既然能稱作第一緲意師,必定實力超群,不敢不敬,萬一被打了怎么辦。
清風(fēng)子看著面前女子不倫不類的行禮方式,作為最為瀟灑不羈游綠域的緲意師還是有些看不過,只見他嘴角抽搐,“你這又是什么行禮方式?”
“我自幼在一個山洞長大,對外面的人事物不太了解,讓前輩見笑了!”歌離雖說什么都不懂,但話還是說得十分從容。
清風(fēng)子露出意料之中的笑臉,樂呵呵的說:“倒也無妨”,還挺和藹。
歌離回以一笑不再多語。
清風(fēng)子又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青誠和綠歆身上?!拔覄倓?,聽說你們和那火荊琰也有深仇大恨?”
“不錯,他殺盡我的族人,我與他不共戴天!”青誠急切的說,仿佛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的血海深仇。
“原來此前無故被殺的俘虜是你的族人!我聽聞此事時在周圍一帶正準(zhǔn)備返回我域之都——豐靈,此次也是過來打聽緣由!”清風(fēng)子解釋了自己的來由。
“那,敢問前輩,您知道火荊琰那賊子為何無故屠殺我族人嗎?”青誠又問。
清風(fēng)子猶豫的一下,還是如實地說:“只聽說是為了一個女子!”
“一個女子?”青誠有些懵?!澳悄芍唧w緣由,還有那個女子是誰?”
“具體緣由確實不知,好像是為了一個叫紅韻的女子!”清風(fēng)子搖了搖頭,又嘆了嘆氣。
青誠和綠歆聽后咬牙切齒,一副要去同歸于盡的模樣。歌離在一旁也很憤恨。
清風(fēng)子見狀,連忙勸說:“此刻你們?nèi)ボ姞I也于事無補,反而是白白犧牲,我與那荊賊也有血海深仇,不如你們先同我回去,學(xué)好本事,報仇之事只能緩慢圖之。那荊賊,我與他單打獨斗沒問題,但他在軍中,我亦奈何不了他!”
是啊,去了就算是死也不一定能殺了他,極有可能是白白犧牲。老人家說得很有道理,沒想到作為第一緲意師居然說要帶他們回去。整個大陸都沒有多少人能敵過他。
“您真的愿意帶我們回去?是要收我們?yōu)橥絾??”青誠看著老人十分誠懇的模樣,情緒逐漸平復(fù)下來。
“的確如此,我與你們相聚于此即是有緣,我看你二人資質(zhì)不錯,收你們?yōu)橥接泻尾豢裳?!”清風(fēng)子笑道。
歌離在一旁卻有些無語,那她資質(zhì)不行嗎,怎么沒說收她呢,雖說她也不可能去給他當(dāng)徒弟,但,被人忽視和否定,那還是不可以的。
青城和綠歆卻十分激動,游綠域族第一緲意師肯收自己為徒,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但綠歆片刻后卻說:“我現(xiàn)下恐不能去,就讓青誠跟著您吧,我答應(yīng)了歌離要陪她去往幻歌域一趟的!只是不知我返回時您還能收我為徒嗎?”
“幻歌域?”清風(fēng)子聽聞看了看歌離,想到她的名字,大致猜中去幻歌域的緣由,只是,“你可知幻歌域有多遠?”
“不知。請前輩賜教!”綠歆恭敬的說。
清風(fēng)子鼻子眼睛眉毛皺在一起說?!澳悄氵€敢去?以你的腳程,沒個三年五載你恐怕回不來!”
“應(yīng)人之事,終人之約!”
綠歆再次一臉堅定的回答讓清風(fēng)子略有意外,只覺此女品性之高,十分喜愛。
他承諾:“好!無論何時都歡迎你!”
說完他又從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塊透明的令牌,上面赫然寫著一個“清”字?!斑@個給你,你拿著這個令牌,無論你走到哪里,只要去到圣林堂,他們就會庇護你一二?!?p> 綠歆接過令牌,她朝著清風(fēng)子行了一個大禮。只見她雙膝著地,雙手交叉貼于胸前,匍匐在地。
清風(fēng)子趕忙扶起綠歆,還不忘教導(dǎo)歌離:“看見了嗎,這個才符合禮數(shù)!當(dāng)然這是最大的禮,平時表達敬意只需雙手交叉貼于胸前,雙膝微曲就行了!”
歌離見綠歆為她如此,內(nèi)心五味雜陳,綠歆還是個孩子呢,竟然如此重諾,想著要因自己讓她耽擱這么久,而且這一路上的情況都未可知,不應(yīng)該是這樣?!安豢?。我想一個人也能去的,大不了我多問問路!”
“不行!”綠歆一口回絕道,“我答應(yīng)你在先,我們游綠域最重承諾,你要為我著想,就應(yīng)該聽我的,不要讓我成為一個失信的人。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沒關(guān)系,我先送你,你不知道我們這里有個禁域是不能去的,我怕你誤入,一旦誤入,后果不堪設(shè)想,雖然我沒去過,但我肯定比你熟悉多了,好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改變不了我的決心了?!?p> 見綠歆話都說到如此份上了,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她也只有點頭同意。
綠歆又對青誠囑咐道?!鞍⒄\,你跟著清風(fēng)子前輩先回豐靈,我了卻這件事后就來找你,你可一定要爭氣,好好修煉!”
青誠看了看綠歆,又看了看歌離,欲言又止,最后他點了點頭,“好,你們一路小心!”
“阿歆,你放心,有我老頭子在,定不會讓他偷了懶去,等你回來,他當(dāng)有翻天覆地之變化,你們盡管路上多保重!那我就帶著青誠這小子先走了?!?p> 清風(fēng)子的話音剛落,就見他揪著青誠的衣領(lǐng)似一道青煙飄走了。
歌離和綠歆對望一眼,估計清風(fēng)子前輩是不想再婆婆媽媽的告別了。
天色漸暗,晚風(fēng)拂過二人,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靜佇在風(fēng)中的二人都感到一陣乏累。
“走吧!”綠歆嘆了一口氣,拉著疲軟的歌離踏上了去幻歌域的路。
前路茫茫,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在等待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