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農(nóng)歷九月十三。
青嶺山,山林蔥翠如畫。飛崖,老屋,黃昏如畫。
本該靜謐的飛崖上此時卻有些雞飛狗跳,一道紫影沿著山路緩步奔行,速度不快,卻是走幾步就停頓一下目光游移不定。
“小艾,你在哪里?快出來,吃晚飯了?!?p> 不多時,零兒已經(jīng)繞著半山腰跑了一圈,卻沒有發(fā)現(xiàn)熊貓的影子,這不禁讓她有些氣急。
“再不回來你今晚就睡外面。”
“咿咿……?!?p> 一個黑白相間的身影圓溜溜的自樹林內(nèi)滾了出來,小艾籃球大小的身體剛滾到零兒腳邊就直起身子張開小短手要抱抱。
零兒好笑的拎起它抱緊懷里,毫不客氣的在它屁股上拍了兩下,嗔怒道:“再亂跑以后別吃飯了?!?p> “嗯哪嗯哪”,小艾可憐兮兮瞪著蠢萌的熊貓眼,嘴里委屈的叫喚著。
零兒抱著小艾回到木屋,把桌上一捆新鮮的嫩竹一骨碌塞進(jìn)小艾懷里,沒好氣道:“自己吃,以后都沒有奶粉了?!?p> “咿咿?!毙“粷M的叫了兩聲,站在桌上直起身體前爪抓住鮮嫩的竹子往嘴里送,左一口,右一口,有條不紊地吃了起來。
“今天又跑哪里去了?”零兒問道。
“咿咿……。”小艾邊吃邊叫喚,還用一只前爪努力比劃著,似乎在對零兒描述著什么。
換做常人沒人懂得熊貓語,但零兒卻聽懂了,只聽她驚訝道:“你跑下山了,還遇到一個人?”
“嗯哪嗯哪?!毙“瑘A滾滾的小腦袋立馬上下擺動起來。
姬玄自臥室轉(zhuǎn)出來,平靜道:“它遇到的是村里一個可憐又可恨的人?!?p> 零兒驚異道:“你們村不是只有你一個在這里嗎?”
姬玄搖頭,然后把陳遠(yuǎn)山的事簡單的說了說。
聽完陳遠(yuǎn)山的故事后,零兒好奇問道:“這人瘋了好幾年,又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村里果樹不少,大概他靠這些活下來的吧?!奔S口回道,然后看向桌上進(jìn)食的熊貓又道:“這小東西下次再亂跑就把它燉了吧?!?p> 瞬間,小艾一個激靈,丟下手中的竹子沖著姬玄就開始張牙舞爪,嘴里發(fā)出“嗚嗚”的叫聲。
零兒笑彎了眼,附和道:“嗯,一半清蒸一半紅燒?!?p> “咿咿……”,小艾豎圓圓的黑耳朵瞬間慫拉了下來,露出委屈的小表情兩只小短爪不住作揖,似乎在做著保證。
“好啦,逗你玩哩,以后出去要和我們說一聲?!绷銉好嗣“哪X袋好笑道。
“嗯哪嗯哪……?!?p> 零兒“噗嗤”一聲笑出聲,隨后美目在姬玄身上流轉(zhuǎn),卻是笑而不語。
“它剛剛說了什么?”姬玄鄒著眉頭問道,對熊貓語這方面他可是一竅不通,也不知零兒是怎么懂得小艾叫聲意思的?
“小艾說你以后再嚇唬它,它就不認(rèn)你這個爸爸了。還說你這個爸爸一點(diǎn)也不稱職,天天睡覺也不給它找吃的?!?p> “……………”。
姬玄無語,閉目自修怎么就叫天天睡覺了,再說他可真沒想當(dāng)這個爸爸,想到這里他就覺得心累。自從小艾三個月前突然會叫喚,原本冷清的老屋瞬間熱鬧了起來。
小艾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熊貓了,可能也是最調(diào)皮的,能爬能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滿屋子鬧騰了,這一個月更是變本加厲,已經(jīng)學(xué)會離家撒歡了。
“算了,我繼續(xù)自修去?!?p> 姬玄搖搖頭返回臥室,心里暗嘆建國后動物不許成精是有道理的,一旦成精對主人而言不亞于養(yǎng)了一個無法無天還會隨時賣萌的孩子。
自姬玄和零兒離開京都后已經(jīng)四個月了,如果要說有什么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小艾了。
其次就是姬玄和零兒修為的變化了,短短四個月姬玄已經(jīng)半步踏在煉虛的門檻上,元神由四轉(zhuǎn)到六轉(zhuǎn)。而零兒更夸張,幾乎是以一個月一個小境界的速度遞增著修為,離開洛城的零兒還只是筑基一重,元神一轉(zhuǎn)的修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筑基五重,元神五轉(zhuǎn),這樣的修行速度令姬玄都汗顏無比,關(guān)鍵是零兒修行的時間還沒有姬玄的一半。
形成這種情形的不是什么天材地寶,而是隨著世界歸源的臨近,這四個月天地元?dú)狻㈧`機(jī)增長的速度已經(jīng)是過去幾年的兩三倍之多。
這些天世界歸源征兆大顯,恐怕普通人都能察覺空氣中不只是氧氣和氮?dú)饬恕?p> 夜,滿天的星斗,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光芒融匯在一起閃著夢幻般的光灑到了人間,給大地披上了朦朧的紗,今晚又是一個靜謐的夜晚。
零兒在原本姬玄爺爺臥室內(nèi)哄睡小艾后來到屬于姬玄的臥室,一進(jìn)門就見姬玄盤膝閉目在床上,一道銀輝披在他身上,如夢如幻。
零兒輕咬紅唇,望著床上的姬玄輕輕一笑,來到床邊慢慢除去身上的紫裙,露出一身雪白中衣在夜色中輕輕飄動。
此時零兒眼波琉轉(zhuǎn),淺笑道:“喝一杯?!?p> 姬玄睜開雙眼疑惑的看了現(xiàn)在的零兒一眼,映入眼簾的是零兒傾國傾城的姿色。
她一身潔白中衣微微透明,窈窕玉體完美無瑕,不堪一握的纖細(xì)蠻腰,劃出完美的弧度。
一頭青絲披散身后,露出雪白的削肩,一張精致的小臉未施粉黛,清麗脫俗中帶著嫵媚動人。
零兒坐在床上,手腕翻轉(zhuǎn),白玉壺,白玉杯虛浮在空中,她伸著芊芊素手斟滿酒杯遞給姬玄一只,道:“來?!?p> 姬玄奇怪的看著這樣的零兒,接過來和她一飲而盡,復(fù)又閉上雙眼。
很快姬玄就感覺懷中多了一個柔若無骨的身體,幽香隱隱入鼻。
“我難道不美嗎?”零兒幽幽嘆道。
姬玄無奈睜開雙眼對上零兒有些哀怨的眼神,平靜回道:“美,最美的?!?p> “呵呵,”零兒俏臉嫣紅,眼波動人,嫵媚至極。
姬玄的心一顫,望著懷中仿佛閃著淡淡地晶瑩光輝的玉體,心旌蕩漾。
兩人四目相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姬玄信手穿過零兒垂落的長發(fā),輕輕將零兒抱緊了一些,認(rèn)真道:“世界上的欲望太多,誘惑太多,這些會讓我迷失方向的?!?p> “所以你選擇抑制住自己的心是嗎?”零兒喃喃,雙眸迷離片刻復(fù)歸清明,一只手慢慢攀上姬玄的臉頰又道:“所以我以后會一直守活寡是嗎?”
姬玄啞然失笑,“說什么呢?我只是現(xiàn)在不想這些事而已,等有一天我們真正安定下來再說。”
零兒臉上的紅暈更盛,連耳根也染上了櫻紅色,雙唇張合想說些什么偏偏不發(fā)出聲音。
“不想修行就在我懷里睡吧?!?p> 看著零兒現(xiàn)在這幅嬌羞的模樣,姬玄好笑道。
“嗯。”
零兒輕聲應(yīng)了聲,隨后把腦袋枕在姬玄懷中安靜閉上雙眼睡去。
靜靜看了懷中玉人好一會兒,姬玄也閉上了雙眼陷入自修中。
一生中能讓人沉迷的東西太多太多,像美酒能讓人無知無覺間酩酊大醉,陷入美麗而又深不可測的漩渦中,有時學(xué)會克制才能享受到美酒的微醺卻又不會有宿醉后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