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歷第一時間找了負責人,那人唯唯諾諾:“寧總,老板把之前的黑名單取消了,說是重新開始?!?p> “呵,重新開始?!彼共恢劣诤托碌睦习鍛Y氣,可經此一問,老板必知細情,連忙打電話來說只要寧歷要送進黑名單的人,他絕無異議。
外人雖不知情,但這“盛世”離了寧歷當初留下的資源和口碑在他手上根本玩不轉,故而新任老板對寧歷倒是頗為尊敬。
“盛世本來就是你當家,我不該過多干預,只是我還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情?!?p> “歷哥吩咐就好,只要我能辦到一定不推辭?!?p> 那邊張若同裴知一進了包廂,有服務生進去將擺滿水果的彩色玻璃盞送上:“二位慢用?!?p> 張若視線落在那服務生臉上:“公關部?”
服務生笑笑:“服務部?!?p> “什么時候晉升?”
“若姐過獎,沒別的吩咐我就出去了?!?p> 張若依舊興致未減地看著他出門的背影,裴知一知道她素來是這個樣子,凡是好看的男孩子都往床上去,“盛世”原也提供些特殊服務,只是寧歷在時只將這當成營銷手段,并不做張揚,易主之后倒是另一番景象,也難怪張若來的更勤些。
裴知一用叉子將果盤里的水果徹底翻了一遍,張若內心鄙夷她這番小心,看著原本擺盤精致的水果被翻得爛七八糟的,瞬間沒了食欲,開口道:“至于這么小心嗎?這盛世早就不是寧歷當家了?!?p> “到底他勢力不能小覷了?!迸嶂灰仓缽埲羰侨绾慰创约海讼騺砣绱?,竟在這上頭有些奇怪的默契。
寧歷聽著耳機里傳來些雜音,想必是水果被翻動的聲音了,果然這裴知一不是那么好對付的,還好他小心,將迷你竊聽器放在了玻璃盞的底座內,若是不拆開是斷然不會發(fā)現(xiàn)的,也怕“盛世”自己的服務人員也沒幾個知道這玻璃盞底座是可以拆卸下來的。只是他倒是沒想到張若私底下是這么個情況,以前或有猜忌,今兒倒是實打實從她自己嘴里拿住了話柄。
“寧總,已果盤經送去了。”那服務生敲門進來向他匯報。
“做得好,等下你再進去給她們換盤新的,就說是水果不新鮮了。”
“好的。”
寧歷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孩子,是新來的,確實是個好樣貌也會辦事,于是又忍不住補充道:“小易啊,其實你在服務部比在公關部還有用些。”
易盛松大喜過望,寧歷的意思是要他繼續(xù)為他辦事:“謝謝寧總?!?p> “奇妙加法”的錄制因為祁湛身體不好的原因壓縮了錄制時間,讓他提前從那只小島上回來了,還沒等他想在家再偷懶兩天就被寧歷直接上門抓人。
“嫂子,湛哥我先帶走了,忙完就毫發(fā)無損地給您送回來,放心哈!”寧歷一邊和言緋招呼一邊將人從沙發(fā)上抓起來往玄關處走。
“好嘞,你們忙吧,晚上有空早點回來,一起來吃個飯?!毖跃p十分贊成寧歷的舉動,祁先生不在她才可以踏踏實實地收拾帶回的行李,否則又要聽見那個精致到令人發(fā)指的男人在一邊指手畫腳:
“那個雕塑放上面一格吧,再往左1.5厘米?!?p> “花色的衣服要放在最右邊,不然我看著不舒服的?!?p> “那工藝品跟柜子的格調不搭配啊,這個是浪漫主義,這柜子太歐式田園了?!?p> “是不是應該單獨做個衣櫥放情侶裝?。俊?p> “……”
原本昨天一回來她就要收拾東西的,因為某個細節(jié)狂魔這項行動才夭折了,最后以她瞪他告終。
祁湛到了寧歷車里:“你丫神經病啊!”
寧歷也不發(fā)動車子也不搭理他,只按下了車里的播放器,于是兩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想怎么做?”
“當然是原樣還回去了,你現(xiàn)在在湛影做事方便些。”
“好,你想要的東西我會在祁湛回來之前給你,但是咱們事前說好的你可不能反悔?!?p>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p> “……”
除了章以和寧歷外公司里還不知道他們的老板已經回來了,皆以為是下周才到國內。祁湛想了想,他才不在多久,就有人趁著這個空擋開始搞小動作了,實在是不得不防,到底不是自己的人,怎么用著都不會安心。
“張若現(xiàn)在還是在榮祿那嗎?”
“對啊,那我們要搞榮氏嗎?”寧歷說這話時兩眼放光瞬間來了精神。
“你要不要這么高興,搞搞他們也可以?!逼钫恐缹帤v素來不喜榮氏,原本榮氏的大小姐還差點成了他的未婚妻,還好老爺子及時阻止寧父寧母這才沒有得手。
說來也蹊蹺,寧歷的父母自結婚以后平靜日子沒多久便是百般的不和,畢竟是商業(yè)聯(lián)姻嘛,什么感情基礎都沒有,又各自生得嬌氣相互看對方愈發(fā)不順眼,這時寧母竟懷了孕,兩人夫妻生活本不多,概率到底低些,寧父便疑心起寧母來,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哪能受得了這般委屈,于是對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寧歷頗為不喜,總覺得是恥辱。
后來待孩子生下來寧父第一時間做了親子鑒定,這一鑒定倒是換了寧母清白,只是兩個人愈發(fā)瞧不上對方,一個委屈天大,另一個雖知自己辦錯了事卻依舊拉不下臉來,若說是兩個大人了又都在各自的家族企業(yè)里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如今竟在這樣的事情上相互尷尬,連帶著不愛這剛出世的兒子,都將過錯算在了這小人兒的頭上。后來待寧母出了月子便一拍兩散各自去了國外打拼,寧老爺子心疼孩子,只罵兩個當家長的不懂事,愈發(fā)想要彌補寧歷,終日里是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若說就這樣也罷了,幾十年也沒和爸媽見過幾面的寧歷也不對他們另作他想,老爺子從小教導說不必費心力恨他們,誰知這二人竟一路心思地要包辦寧歷的婚姻,還不是同他們一樣的一場商業(yè)聯(lián)姻,也是一場悲劇聯(lián)姻,那榮氏大小姐的鼻子眼睛他都沒瞧清楚過怎么就要娶她了,等他在宴會上反應過來這真正目的時已經來不及了,好在老爺子病著也強打著精神出來說話,說兩個孩子還年輕,再認識認識不遲,興許又遇上好的也未可知。
寧父還欲說服父親,見到老爺子陰沉下去的臉色也不敢多話了,寧母則更如是。后來寧老爺子在病房里將兩人大家斥責一番:“兩個不孝的東西!自己過成這樣還有臉去安排我孫子的事情,你們兩個配當老子娘嗎?這孩子你們回來看過幾次,如今就敢打著父母之命的幌子去圖那兩個錢了?我們寧家還不缺吃不缺穿,這若真是窮的,你們兩個豈不是連賣了他的事情也做得出來?給老子滾回你們的洋地方去,這孩子日后的婚事必是他自己挑由我把關,哪個再敢回來指手畫腳可是知道我的!”
“爸,小歷這樣日后肯定是不好找個正經人家的,現(xiàn)在榮氏同意這門婚事不是好事嗎,那榮小姐對我們小歷也是有意思的,況且我們兩家合作的確是能……”
“給老子閉嘴,什么榮小姐,嬌矜的不得了,小歷是混玩了些,老子便不叫他們禍害你們的榮小姐。你們哪里是在貶低自己兒子,你們是指桑罵槐地說老子教不好孩子呢!老子人生最大的敗筆就是得了你這么個逆子,小歷就是再不好也輪不到你們來言語!”
寧父寧母知道此事行不通,便只得作罷各自離開了,倒是那榮大小姐榮淼是個不知趣的,不停地貼上來,煩得寧歷直想縫上她的嘴把人一個快遞郵到大洋彼岸找群非洲土著在她周圍環(huán)繞念經煩死她。還是后來榮父見此事不成覺得面上無光,威脅她再鬧就將她嫁于平日里最厭棄的那些個追求者,硬生生斷了女兒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