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人沒有回答他。
只對倒在地上的部下道:“撤?!?p> 說完涌出大門,掩入黑夜中。
“多謝少俠相救?!鳖I頭人跪地作揖,抬頭一看卻吃了一驚:“是你?!?p> 昏暗的火光中他認出了這人正是肖景琨。
“閣下,還記得我?!?p> 這能不記得,上次刺殺伍千雪就差點栽在他手上。
這領頭人很疑惑,上次本可以殺他,卻放了他,這次還仗義出手,不知是為哪般,但好歹是救了他一命。
“公子這般,在下真是慚愧。”
“你起來說話吧?!币足懺谝慌缘馈?p> 領頭人起來后又作了一揖:“不知公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肖景琨沒有回答他。
“我且先問你,可是剛才那蒙面女子派你來殺我娘子的?”
“正是?!?p> “她可曾說過她們有何冤仇?”
“并未提起?!?p> “我看你剛才向他討要銀錢又是為何?”
“上次刺殺...”那人抬頭小心看了一眼肖景琨小聲道:“上次刺殺尊夫人,那蒙面女子說酬金一千兩,不管事成與否都會再給我弟兄一百兩作為盤纏遠走他鄉(xiāng),今日來找她討要,她卻起了殺心?!?p> 肖景琨低頭沉思了一會道:“據(jù)我這幾日觀察,閣下也不是那窮兇極惡之人,為何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千兩要傷我夫人性命?”
那領頭人聽完仰天一陣長笑。
半晌才道:“區(qū)區(qū)一千兩,在公子看來不足掛齒,可對我等百姓來說那都是活命的銀錢,我等本無意傷害夫人性命,只怪這天道不公......”
在這人的敘說中肖景琨才知道,這人叫李繼忠,江州人氏,本是當?shù)氐谋軈⑹拢虍數(shù)孛癖姴粷M官府暴政發(fā)動起義,官府派兵鎮(zhèn)壓卻不分良莠濫殺無辜,致使百姓流離失所紛紛外逃,他舉家外逃至此,又遇匪患,銀錢被洗劫一空,妻兒也被沖散現(xiàn)不知流落何方,為了得些銀錢找回妻兒,才經(jīng)人介紹接了刺殺伍千雪的活。
后面的事肖景琨就都知道。
見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也不知是真是假,易銘便指著地上的人道:“這些人也都是你一起逃難過來的?”
“是的,都是老鄉(xiāng),活不下去了,才做出這些事?!?p> 這下倒提醒了他,忍著身上的痛,李繼忠一個一個去查看他那些兄弟。
這一幕讓肖景琨想起了他在戰(zhàn)場上看著他那些兵士死去的情形。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吩咐易銘給了他三百兩銀子。
李繼忠接過銀子不解:“公子這是?”
“你且拿了這些銀錢,看看你那些兄弟,死了的買口棺槨安頓了,沒死的把身上的傷治了,速速離開此是非之地?!?p> 聽了這話,李繼忠竟雙膝跪地,對肖景琨磕了三個響頭:“公子以德報怨,李某無地自容,今生今世當感念公子的救命之恩?!?p> 抬起頭,卻見兩人已不知去向。
“少爺,你為何要幫他?”
“他并非十惡不赦之人,上次的事他們也未傷及無辜?!?p> 他們倆一邊在樹尖上穿梭一邊又說起李繼忠的事。
“那我們就這樣把他們放了?”易銘很是困惑。
“放了,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我們要找的人是誰?”
“已經(jīng)找到了?!毙ぞ扮旖锹舆^一絲陰笑。
夜深人靜,肖景琨翻身入院,見臥房的燈還亮著。
洗漱完畢進入房內(nèi),見伍千雪還沒睡他微微一笑道:“娘子,還沒睡,可是在等我?”
“說,你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鬼鬼祟祟的跑出去,干什么去了,你不會真的喝花酒,找姑娘去了吧?”伍千雪慍怒著臉雙手抱膝坐在床頭。
見她生氣了,肖景琨抖了抖換下來的衣服:“我要去找姑娘會穿成這樣?”
“哼?!蔽榍а┚镏∽觳焕硭?。
肖景琨走到床邊俯身對她溫柔一笑:“好了,娘子不生氣了,氣得像個豬鼻子。”說完拿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伍千雪卻一把推開他:“不許碰我?!泵芍^倒了下去。
老皇上病重,白天他要去宮里侍疾,齊王又與太子明爭暗斗不可開交,又聽探子說李繼忠這幾日出來活動了。
這些事,他都沒有和她講,只每晚與易銘一起出去盯梢,他要在出發(fā)去突厥之前查清這件事,揪出幕后主使,以保證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是安全的。
然而,這些他的小娘子都不知道,還耍起了小脾氣。
男人難啊。
躺到床上,想起伍千雪遇刺這事有眉目了,心情竟輕松了不少,迷迷糊糊睡著了。
倒是伍千雪躺了半天也沒見他來哄自己,心想不會真從女人那里回來的吧。
翻身在他脖子間聞了聞,又伸手在他里衣里摸了摸,什么味沒聞出來,什么也沒找到,卻把肖景琨給弄醒了,翻身壓在她身上,就去扯她的衣服。
“誒,別,我身上又不好了?!蔽榍а├麃y動的手。
“那你剛才這是?”
“我是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女人的頭發(fā)?!蔽榍а┪χ?p> 前世看紅樓夢里賈璉就是把多姑娘的頭發(fā)給隨身帶著的。
肖景琨扶額,這女人的腦回路真是清奇。
“我要是真有女人還會被你發(fā)現(xiàn)?!闭f完肖景琨翻了個身躺平了。
一看他這態(tài)度伍千雪不樂意了,抓著他的衣領狠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跟我說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p> 說完還摸出了自己的鳳翅狼牙鞭。
肖景琨見她把鞭子放床上不免有些吃驚:“娘子,你每天晚上都把這鞭子放床上的嗎?”
“對啊,你不在的時候我防身用的,還有散魂散,你看?!闭f完掀開了枕頭。
“嗯,娘子英明?!?p> “哼哼,那必須的?!?p> 看她得意的小模樣肖景琨忍不住想笑。
“誒,不對,你又繞我是吧,別岔開話題,說,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差點又被這家伙繞過去了。
推脫不過,肖景琨只得把這幾天出去盯梢的事情對她說了。
見錯怪他了,伍千雪忙狗腿的撲到他懷里:“相公這么為我著想,我卻還懷疑你,我真是太不應該了,相公,你對我真好,我以后也要加倍的對你好!”
說這話伍千雪覺得自己牙都要酸掉了。
肖景琨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躺在床上笑了半天,伍千雪才問道:“誒,那你說到底誰要殺我?”
“嗯,過幾天就知道了。”肖景琨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