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緗群刻意地引導下,眾人賞著花,賞著賞著就來到了冷宮深處,幾人雖是很想進去看看里頭的花,但因著禁忌沒敢貿(mào)然闖進。
直到里邊乍起一聲女子的尖叫。
聽著聲音,倒像衛(wèi)蒹葭。
林間落趁著眾人沒看過來,便轉(zhuǎn)頭看向林緗群,只見后者一臉惶恐,不敢看她。
傅梨骼隱約猜到了不好的一幕,蹙著眉若有所思。
最后還是周蘇錦適時開口:“蘇錦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音,不若,我們?nèi)タ纯矗俊?p> 唐晚兒一向歡脫,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嚷著就往前跑。
其余貴女陸續(xù)跟上。
“??!”只聽院子里頭的唐晚兒大叫出聲。
林間落想了想,還是跟著一同進去了。
傅梨骼不想讓解棠知去看那些東西,便拉著他留在院外。
望了眼同樣留在外頭的周蘇錦,傅梨骼輕道:“周小姐,你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樣?!?p> “哦?怎么說?”周蘇錦微訝,好奇地看著傅梨骼。
傅梨骼回道:“我以為,你是大善大慧之人,如今看來,卻是不善?!?p> 周蘇錦輕輕笑了出來:“善?誰又能說自已是絕對的好人呢,衛(wèi)蒹葭這個蠢貨,她要作,我便讓她從云端摔下來?!?p> 傅梨骼淡淡挪開目光,沒有再說什么。
短暫的相處來看,傅梨骼能看出很多東西。
周蘇錦這人,只要不與她交惡,她便會扶持你。
而一旦與她交惡,她會將她給出去的東西,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比如衛(wèi)蒹葭,的確是個蠢貨。
明眼人都看得出上流貴女圈里,大部分的人都以周蘇錦為首,可以說是周蘇錦的一句話,基本能改變年輕貴女所處的地位。
雖說她也沒什么背景,但只要搬出皇太后,就沒人敢輕易招惹她。
而周蘇錦此人,利欲心不重,所以她能很好地站在眾多貴女身前,與每一個人都交好。
只要安分守己,耍點小心眼沒關(guān)系。
投桃報李,是周蘇錦一貫的作風。
傅梨骼甚至在想,衛(wèi)蒹葭能有今日的地位,興許有著周蘇錦的幫襯,不然以衛(wèi)蒹葭的性子,早就暴露了本性。
如若真如她想的這樣,那么今日衛(wèi)蒹葭這一系列的事,周蘇錦雖然沒動手,但也幫了忙。
不然,剛剛她大可說上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人罷了,我等還是離去吧。
可她卻說,我們一起去看看。
衛(wèi)蒹葭果然沒腦子,得罪了貴女里邊的紅人,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想來,那日以衛(wèi)蒹葭為首來探望林間落的那群人,在周蘇錦這估計也討不得好了。
斬草除根。
傅梨骼覺得,從周蘇錦剛剛的話來看,她一定干的出。
沒一會兒,林間落等人便走了出來,每個人的臉色多少都不太好看。
周蘇錦望著撇著嘴一臉不悅的唐晚兒,牽起她莞爾道:“晚兒這是看見什么了?”
唐晚兒啐了一口,嫌棄道:“蘇錦姐姐,端和真的好惡心啊,回去我一定要跟娘親說道說道!”
幾名貴女跟著附和,顯然衛(wèi)蒹葭惡心到的人,不止唐晚兒一個。
傅梨骼望向林間落,卻見林間落一臉冷然,眸中隱隱閃爍著怒火。
“林姐姐,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解棠知好奇問道。
林間落掃了眼林緗群,方回答道:“衛(wèi)蒹葭她命人下藥給緗群未果后,大氣之下便拿了藥喂給自已的婢女。婢女也是個有脾氣的,在里邊纏著衛(wèi)蒹葭不讓她走,兩人狗咬狗呢?!?p> 傅梨骼頷首,不置一詞。
反而是解棠知,略帶遲疑地問道:“媚藥?”先前他可記得絮兒提過媚藥。
一旁的唐晚兒聽此連忙湊過來,大嗓子嚷嚷道:“對啊對啊,我們進去的時候,她們兩個女的打的可火熱了,跟我哥看的小本子差不多吧?就是兩個女的看起來,會感覺怪怪的。
而且那個婢女把事情都給捅了出來,氣的衛(wèi)蒹葭臉都紅了,我們進去后都顧不上我們,發(fā)了瘋地打那個婢女!想來她也是放棄了,只想撒氣吧?雖然沒受什么委屈,但面子還是掛不住的誒……”
這還不算委屈?。繋兹诵南?。
周蘇錦怕她還要說,連忙捂住唐晚兒的嘴,將她給拖了回去,朝著傅梨骼幾人道歉道:“晚兒總是管不住嘴,回去后我讓她哥好好教訓她,還請傅姑娘、林小姐見諒?!?p> “唔唔唔……”唐晚兒張著手欲哭無淚,萬分不舍地跟著周蘇錦離開。
林間落的壞心情瞬間消散,忍不住莞爾。
傅梨骼則是一本正經(jīng)地對解棠知道:“剛剛那位姐姐在說胡話,你可別記心里去。那么,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剛剛都聽見了什么?”
“小本子……”解棠知傻愣愣道,完全沒反應過來。
“噗嗤?!北娙巳滩蛔⌒Τ雎暋?p> 傅梨骼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一手拍在了解棠知的后腦上。
“阿姐,那是什么東西?可以看嗎?”解棠知皺眉,摸著后腦沉思道。
他也聽私塾里的男同窗提起過小本子,只是當時他不好意思去問,如今又聽見了,難免有些好奇。
林間落掩嘴笑道:“阿棠這般好學,倒是有出息。你不懂沒關(guān)系,可以問問既明,既明肯定有那東西?!?p> 感受著傅梨骼冰冷的目光,既明連忙搖頭又擺手,驚恐道:“不不不,老板娘我沒有,我沒有!”
阿蟬冷冷地看了一眼傻憨憨的既明,心里嗤道:憨貨!
衛(wèi)蒹葭的事很快便傳了開來,最大功勞者歸唐晚兒莫屬,添油加醋的傳著傳著,衛(wèi)蒹葭就成了人人避而遠之的對象。
苦心經(jīng)營在外的形象崩塌后,上流圈子的人都看不起衛(wèi)蒹葭,甚至對她即將遠嫁的事,持有懷疑的態(tài)度。
這樣一個人去羽芒,當真不是逼得羽芒向我國開戰(zhàn)?
皇太后與圣上聽此大怒,直接將衛(wèi)蒹葭給轟出了宮,讓她回府好好反省,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就來皇宮受罰,否則,終生不準踏入皇宮。
衛(wèi)蒹葭恨極,卻只能將怨恨往肚子里吞。
“林緗群,你這般算計我,我定要讓你付出代價!”衛(wèi)蒹葭經(jīng)過林緗群時,低聲道。
林緗群卻是嗤笑了一聲,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回她:“長公主殿下,以后出門擦亮眼睛,可別再被我這種人給算計了?!?p> ……
傍晚的聚會相比中午來說,卻是熱鬧了許多,就連皇太后也來湊了個熱鬧。
表演才藝的年輕男女接連上臺,只為能入圣上的眼。
尤其是部分未嫁的年輕女子,幾乎擠破了頭搶著去出風頭,想要獲得圣上的青睞,得以入住后宮。
傅梨骼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透頂,正思忖著如何早退時,卻聽見衛(wèi)嬴喚解棠知上前:“不知梨姐的弟弟,可愿奏樂一曲?”
情理之中。
傅梨骼示意解棠知上前。
解棠知會意,行禮之后緩步走上前,背影消瘦,卻挺直了腰桿,不卑不亢。
方十二歲的少年,長得瘦瘦高高,眉目清秀,笑意淺淺。
只一眼,便叫人挪不開眼。
只見少年一襲水藍錦衣加身,水紋云袖,腰束祥云帶,腳踩錦靴,矜貴又一塵不染。
他有著一雙月牙般的眉眼,漾著清淺的笑意,像是一汪香甜酒釀泛著誘人的醉意,哪怕因為年紀小還未長開,卻是不難想象此子長大了,會是多么的俊秀。
干干凈凈的少年,素來惹人回眸相看。
就像是第二個傅梨骼。
不是說兩者長得相像,而是那養(yǎng)出來的性子,別無二樣。
解棠知身上,就是一種清清冷冷的氣質(zhì)。
像極了現(xiàn)在的傅梨骼。
矜貴、優(yōu)雅、淡漠,宛如江上皎月。
衛(wèi)嬴忍不住低聲呢喃:“跟梨姐好像?!?p> 攝政王衛(wèi)馳久久地望著解棠知,輕抿了一口酒釀,總覺得那張臉有點像誰。
太傅也將解棠知看了許久,而后微微蹙起眉頭,若有所思。
傅昌鈺緊緊地盯著解棠知,攥緊手心,平息著身上的戾氣。
他不能做讓小妹為難的事。
所以,得忍著。
“來人,送把琴給棠弟。”衛(wèi)嬴揮手吩咐道。
冰玉拂雪琴,通體白瑩,泛著冷冷的流光。
此琴用上好的材料制作而成,是第一琴匠畢生心血凝成的奇跡。
與其說它是把琴,倒不如說是裝飾品,光是琴身制作就讓人贊嘆不已,又加上獨特的材料,造就了冰玉拂雪琴獨特空靈的琴音。
哪怕只隨便撥動一根琴弦,也讓人對發(fā)出的琴音贊嘆不已。
琴是稀世好琴,卻也不好彈。
解棠知雖是不知這琴的來歷,但也知它并非凡物,這琴,讓他覺得心顫。
落座,輕挑玉弦撫琴而彈。
琴聲清越悠揚,給人一種深處高水流水之感,潺潺錚錚,汩汩韻味。
一曲罷,解棠知起身行禮時,才喚醒了醉在琴音里的眾人。
衛(wèi)嬴大喜,重賞解棠知。
晚宴便在絲竹聲里逐漸到了尾聲,衛(wèi)嬴酒過三巡,全然沒了皇帝的架子,坐在高位上瞇著雙眼睛,樂呵呵地望著爭酒爭的臉紅耳赤的臣子。
這時,兵部尚書之子楚垚走來,敬了傅梨骼一杯酒后,方看著解棠知問道:“傅姑娘前幾日跟楚垚提的孩子,想來就是令弟吧?”
傅梨骼頷首,回道:“舍弟從未接觸射御之術(shù),有勞楚公子照顧一二。”
楚垚擺手笑道:“不必客氣,傅姑娘既已開口,楚垚定會盡心盡力。”
席上的衛(wèi)嬴好奇,便開口問道:“梨姐是想讓楚垚教棠弟射御之術(shù)?”
傅梨骼點頭答是。
一旁的南榮真便坐不住了,起身揚聲道:“阿梨,你要替你弟弟找射御老師,為何不送到我這兒來?我教的定然要比楚兄好?!?p> 這倒不是虛言。
哪怕是兵部尚書也不得不點頭承認。
只是有些奇怪傅梨骼為何越過南榮真,非得找上自已的兒子。
論射御武藝之術(shù),南榮家世代為將門,教出來的子弟自然要比別的人好。
也不知驚月軒老板娘是如何想的。
傅梨骼沒有回答,反倒是衛(wèi)嬴客觀道:“梨姐,這話倒是說的沒錯,我看你也別找楚垚了,就南榮真挺合適的。”
楚垚聽聞,笑了笑道:“陛下與南榮兄說的倒是事實,傅姑娘不如將令弟送去南榮家?南榮兄比楚垚要教的好的多?!?p> 傅梨骼垂眸淡道:“不必了?!?
何淮予
#無關(guān)劇情的小番外# 1.唐晚兒欲哭無淚連忙比爾康手: “別啊,我還沒八卦夠呢——” 阿棠:滿腦子都是小本子……小本子……小本子…… 2.阿棠:為什么我只是上前買個藝,就這么多人盯著我看? 所有人:你自已心里沒點abc數(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