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元崇x世子
“哈哈,你不笨的嘛!”
塔娜笑了兩聲,忽而從身后掏出一根小指那么粗的特制鞭子,身材嬌小勁卻大,隨即在空中打出一道銳利的響聲。這下若是打在人的身上,指定皮開肉綻滲出血來。
凌厲的鞭聲讓陳里仁回想起在奴市時受到的虐打,背上的幾道淡疤隱隱作痛,不禁慌了神。見她被鞭聲嚇得似有怯意,塔娜身后的幾個高大男人不屑地齊聲笑了。
“你們給他松綁,給他的脖子套上圈繩!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就是我的新奴隸了,”塔娜得意地鞭子卷起來俯視著陳里仁,在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要馴服你!”
“六公主,京內(nèi)人會耍小聰明,剛才在馬車上他還想逃跑,還被古列看到了,讓京內(nèi)人跟著不好不好!”
“是??!”
“不好不好!”
阿格努說著掏出腰間的彎刀,一道寒光閃過,剛舉過陳里仁的頭頂,就被塔娜的鞭子“啪”地打落在地,空留余響。
陳里仁剛反應(yīng)過來車夫方才是要殺自己,只見塔娜迅速收起鞭子,嘟著嘴生氣地跺了跺腳,指著絡(luò)腮胡:“我說我要他!阿格努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你再殺他我就打你了!”
阿格努的手背被打出一道迅速腫起的紅痕,但臉上并未露出痛意,反而自責(zé)地手貼胸膛半跪在地,低著腦袋認(rèn)錯。
陳里仁身上的繩子在她的吩咐下被手下解開,接著又往她的脖頸上套了一個皮制的項圈,上面吊著塔娜手串上的一顆鈴鐺,稍微一動便會響起。
“這下你是我的了!”
…
夜晚時分,涼山寺。
距寺廟到山腳幾百米遠(yuǎn)的地方有座別院,便是芍藥花池,這兒的溫泉共有四眼,以撫身去疲,驅(qū)寒養(yǎng)生的功效為名。
薄煙裊裊中,一個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靜止倚在溫泉中央,烏黑的頭發(fā)用簪子挽起,徒留幾絲濕答答地貼在肩上,熱氣變成霧珠滑過他白皙如脂玉的肌膚,悄然融入水中。
張士軒原本禁閉的星眸緩慢睜開,抬起來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溫?zé)岬娜坪跏沟盟男木w更加煩躁。
下山后他差農(nóng)生打聽了一番,陳里仁搭著輛農(nóng)人的馬車回京了,照這時辰該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傍晚在山上只是故意讓陳里仁離得遠(yuǎn)些。她再說些沒心沒肝的話,他只怕自個控制不住將她生吞了。才不過隔半個時辰,下山時便連她的影子都見不著。
張士軒苦笑著,一聲輕嘆。
“士軒哥哥…”
忽而,嬌柔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張士軒瞬間眼神冷冽一凜,心里猜到幾分,回首側(cè)臉果然見長平公主低著腦袋,身上輕薄單衣貼在雪白的肌膚上,赤著小腳扭扭捏捏地站在溫泉池邊。
他抿著薄唇回過臉,不再看她,聲音稍顯不悅:“出去,女眷池在東面?!?p> “我…”長平公主咬著嘴唇,神情有些窘迫。
她怎能不知這不是女眷池,方才可費了好大的勁才躲過看守的人,又讓侍女在門外把風(fēng)才混進(jìn)來的。
“士軒哥哥…我,我害怕…我剛剛和奴才不小心走散了,去女眷池的路太黑了,”長平公主的聲音綿細(xì)中帶著顫抖,若是旁的男人聽見,定心生憐愛:“士軒哥哥,你帶我去吧…”
“我不說第二遍?!?p> “士…”
長平公主挪著白皙的腳慢慢地往池邊靠近了些,只挪了兩步,假意腳下一滑便踩中了裙腳,身上的薄紗全數(shù)脫落,身子往溫泉中的張士軒倒去。
“??!”
一個驚呼,伴隨著水波濺起的聲音,長平公主的如瀑的黑發(fā)全數(shù)浸濕,雪白的細(xì)肩露在水面上,明眸皓齒,朱唇微彎,頗有沉魚落雁之姿。
她咳了兩下水,可憐見地將臉邊的發(fā)絲撥到耳后,再抬起眼時,卻發(fā)現(xiàn)張士軒不知什么時候就不在了。就連原本掛在木架上的白玉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士軒…哥哥。”
長平公主實在是傻了,方才還在溫泉池中的人竟就不見了,好容易反應(yīng)過來,小手委屈又羞惱地捶向水中,濺起水花。
這頭,張士軒早已披上了月牙袍,躍出池園跳到了隔壁,胸口的領(lǐng)子微敞著,晚風(fēng)襲來隱約露出白皙的胸膛,袍子貼著他濕透的肌膚,他不悅地掐著手上的指關(guān)節(jié)。
長平公主從小便嬌生慣養(yǎng),若不是皇帝的偏愛,這愚蠢的性格早不知在宮里死多少回。偏生她從小便圖謀著他這張漂亮的臉皮,到哪都馬不停蹄地跟著。
不說平時雖對她冷眼相待避而遠(yuǎn)之,這共處一池若是傳出去,指不準(zhǔn)皇帝火燒眉毛要下旨賜婚,更有甚者…張士軒瞇起眼睛冷笑,給了皇帝打壓的把柄。
張士軒郁悶之時,方才發(fā)現(xiàn)隔壁竟是元崇。只見他半浸在溫泉之中,那張蒼白的臉孔,仍是一副飄渺遠(yuǎn)世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而一旁服侍的有為站在溫泉池邊上,持著手里的浴巾,看見張士軒更是目瞪口呆。
“…這山上,真是蚊蟲蒼蠅多?!?p> 憋了半天找不著話下臺,張士軒只得冷冷地吐出一句,邁著長腿越過溫泉池便往出口走去。
“聽聞你那隨從獨自回京了。”
元崇朱唇輕啟,又適時地咳了兩聲。
如元崇所料,張士軒的腳步微微頓住。他回想起在芍藥亭上陳里仁對元崇顯得忌憚的眼神,不知二人有什么過節(jié),以至元崇說出賭舌這番話。
“滾出去?!?p> 他慍怒,沖有為命令了一句,震懾得有為大氣不敢出一聲,捏著手里的浴巾,不知所措地看向元崇。元崇頷首示意,有為只好悻悻地退出去。
“近來朝臣上奏立選太子之事,我父皇甚是煩心,食不知味。都說三哥乃棟梁之材,又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做太子是板上釘釘之事。”
元崇盯著水面上的霧光,聲音飄渺,爾后抬起頭對上張士軒:“可又對皇后的兄長張國公這么明里暗里地打壓,真是不知意欲何為了。世子,倘若是你覺著,誰坐上這位置更為妥帖?”
張士軒冷笑一聲,眉毛一挑:“誰做太子誰做天子都不是爺?shù)氖?,倒是你這平日不言的病秧子,私下議論立儲之事,讓外人知道了還不揭下你這張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