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風(fēng)烈。
“啊―――救命?。∷雷儜B(tài)!臭流氓!”白羽鵲“安離兒”手腳并用地踹向眼前像是要對她圖謀不軌的長發(fā)怪,刺耳的尖叫聲穿透了遠處單薄的隔板。
“使勁喊,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p> 聲音異常熟悉,“安離兒”理了理頭發(fā)又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長發(fā)怪想看個究竟。
“我說昆侖大將神,你自己晚上不睡覺,能不能別亂嚇唬人?”
祝汐汐嫌棄地冷哼一聲,問道:“你膽子這么小是怎么成為九重天神仙的?”
“我……”
“你先別說話,我有事要你做?!?p> “安離兒”不可理喻的看了看祝汐汐,訕笑幾聲又正色道:“首先,這個世界上能命令我的人只有君上;其次,如果你硬要我?guī)湍悖铱梢钥紤]考慮,但是我們要先談條件并且你也要先為你剛才的事情道歉;最后,如果你想要我答應(yīng)的話,你得求我?!?p> “白羽鵲,你是想死還是想死的快一點?”拍了拍床上肉眼看不見的灰塵,祝汐汐不見外的一**坐在上面,打算好好教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第一,你既然喊我一聲將神,按照規(guī)矩,我就可以命令你。這里不是九重天,沒人會讓著你。第二,我不是想要你幫我,而是我想要幫你,神界大亂,你在這么個危急關(guān)鍵的時刻不顧一切逃了出來,你就沒有想過風(fēng)波過后等待你的是什么?第三,向來都是別人求我我還得嫌棄地把她踢開。你要是想讓我求你,我實在是怕你沒這個福分。最后,孩子,大人沒告訴過你嗎?聽話才能活得長久。”
隔板的那一邊安常逸舒服的翻了個身,砸吧著嘴不知道做了什么美夢。祝汐汐平靜地望著像是要把她吃了她的“安離兒”不急不躁地等待著,給足了“安離兒”思考的時間。
“表哥可真能睡?!?p> “靈力是個好東西,輕手一揮,就能讓人倒頭睡個天昏地暗?!?p> 滿是怨恨地瞪著祝汐汐,“安離兒”低聲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我要你去渭城找顏四?!?p> “你瘋了?先不說你說的這個人我根本不知道,你現(xiàn)在讓我出去,不就是向天下宣告我白羽鵲身在何處嗎?”
“如果你不想讓清月變成又一個血海,那你就必須去。”
“為何你自己不去?”
隔板后的人依舊睡得香甜,祝汐汐深吸一口氣,撅著嘴無辜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明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回不回的來?!倍箤嵲谑翘?,祝汐汐摸了摸凍得發(fā)疼的腳,憐惜的把腳伸進了別人的被窩,“回不來,你就把他收了吧?!?p> “你這個瘋女人……”
“顏四是青丘帝君的心上人。這么一說你也該是知道了,就是你們神仙口中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饕餮。”搓了搓還是冷的跟個石頭似的小腳,祝汐汐從懷里拿出一個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赤紅蛇鱗,隨意地丟給“安離兒”,又道:“這是蛇鱗,拿著這個去找他,告訴他有個叫小七的在瓊花林等他。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之后應(yīng)該一切都會結(jié)束了。青丘會護著你,你也算是立了大功。說不定到時候你就成了拯救了天地的大英雄,九重天擁戴你都來不及。如果,如果還來得及,去帝都幫我尋一下白澤,替我和他說聲謝謝?!?p> “你到底要做什么?”
“沒看出來?老娘要讓萬世記載,三界臣服啊!”
“……”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渭城?”
“現(xiàn)在?”
“最遲明天辰時。要不然,可就得給我收尸了?!?p> 踢了踢依然一動不動的“安離兒”,祝汐汐理直氣壯的把自己塞進別人暖和和的被子里,心安理得的用眼神驅(qū)趕著被子的主人。
“安離兒”眼神很復(fù)雜,心情更是復(fù)雜。不幫吧,著實是不該,幫吧,怎么感覺自己很是憋屈呢?
認命的起身離去,祝汐汐欣慰自己成果,滿意地滾了個身,讓被子與自己盡可能做到無縫連接。
瓊花林內(nèi)。
蛇鱗做的短劍劃過鬼車的絕美的臉龐,祝汐汐運足靈力轉(zhuǎn)身揮拳直搗鬼車眉心。
“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輕松的握住近在眼前運著祝汐汐薄弱靈力的拳頭,鬼車片刻惱怒之后又換上了往日溫柔似水的皮囊,溫聲道:“小七,你讓三哥哥失望了?!?p> 霸道的靈力以逆流之勢游走在她的身體,祝汐汐空虛的靈海受不了這股靈力的沖擊,瞬間四分五散,潰不成軍。鬼車的另一只手緊緊扼住了祝汐汐的咽喉,慍聲道:“你怎么就如此冥頑不靈?”
“小七,你太不懂事了,三哥哥是為了你好?!北乔焕锼朴絮r血冒出,鬼車扭曲的臉映在了祝汐汐的眼里,如同地獄里的羅剎,尖臉獠牙,丑陋不堪。
無力掙扎著想要脫離這場窒息,祝汐汐本已渙散的意識卻莫名的突地一轉(zhuǎn)。
那個笨鳥該不是耍了她吧?
不行,不能放棄,得先把這筆賬算了!
奇怪的信念倒是有一種奇怪的魔力,祝汐汐硬生生將潰敗的靈力聚成一脈匯至左拳,閉上眼睛對著前面模糊的面容猛地一揮。
盡人事聽天命,碰不了好運氣只能坦然接受。
灰蒙蒙的天空沒能迎來冬陽,專屬于冬日的朔風(fēng)依舊冷的讓人直打顫。祝汐汐的身體像是變成了一片落葉,輕飄飄的被風(fēng)吹到了地上。
她可當(dāng)真是命硬。
“這丫頭,到底是不一樣。”鬼車的聲音里似是夾雜著某些欣喜的味道,輕笑著說道。
“確實,讓人怪喜歡的。”
散架了的骨頭無聲的哀嚎著,祝汐汐扭動著身子想要爬起來尋找這個聲音的來源卻終是無果。
“現(xiàn)在是……殺了還是再試試?”
“靈丹取出,蛇鱗做劍。”
“好?!?p> “轟――”龐然大物倏然落在祝汐汐的身前,祝汐汐的身體隨著冷硬的土地一顫落在了一個大坑里。
你再不來老娘就死了,你個全是花架子的死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