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九天君來了,她都不怕。她可是流氓!有什么好怕的!”木得帥突地一下站起來,順勢還拉了一下祝汐汐,也不知道為什么能夠如此氣勢洶洶,理所當(dāng)然。
祝汐汐緊閉眼眸,用力地甩掉身邊人的手,這個人我不認(rèn)識,真的不認(rèn)識。
安常逸面若冰霜,無聲的把祝汐汐拉到自己的身邊,陰惻惻朝木得帥道:“說誰流氓呢?”
寒風(fēng)照頭吹過來,木得帥在風(fēng)中異常凌亂,這……劇情不該是這個發(fā)展方向啊。
冬日里的陽光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溫暖,祝汐汐看著面前沐浴在暖陽里的人,烏發(fā)高束披散至肩,細(xì)軟而順直,束腰飛衣緊貼于身,明朗而無塵。她想,這個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人呢?
所以,安常逸,別離開我,別放棄我,好不好?
陽光同樣毫不吝嗇地灑在了祝汐汐的身上,揚(yáng)起頭微閉雙眸感受著溫柔的冬日暖陽,熱乎乎的,連同她的心里都被曬的熱乎乎的。
她嫣然一笑,踏步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安常逸。良久,如同清晨的霧一樣,消失在了這片土地上。
哽了哽咽喉,眼淚似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安常逸的心疼得不得了。她果然還是她,輕悄悄地來觸碰他一下,便能把他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安常逸帶著緊的發(fā)疼的心握劍轉(zhuǎn)身離去。
“你跑什么?”木得帥叉著腰怒聲質(zhì)問她。
“你激動什么?”
“我……忒丟蛇了。”
“我要去一個地方,你幫我守住清月?!?p> “不要,我也要去?!?p> “乖,回來我保證三天內(nèi)不會打你。”
“……”
無望血海。
手持破舟站在無望血海中心,血腥味撲面而來,祝汐汐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個老東西……口味可真重。
無望之巔本是天地間最大的炎爐,從這里面出來的都要經(jīng)歷被炎爐炙烤,生生地從爐心往外爬的過程。爬的出,你就成了這世間萬人唾罵的兇獸,爬不出,你就成了無望炎爐下的一撮灰燼。
不管怎么樣,這個世界都不會給你一份善意。
也不知道朱厭那個老東西怎么想的,竟然用人血填了這炎爐。祝汐汐嫌棄地看著沸騰的血海,凡人的殘肢內(nèi)臟似乎也摻雜在其中,隨著一陣一陣的翻滾涌上來又沉下去。手中的破舟大概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嗡嗡”的發(fā)出鏘鏘響聲。
老東西,再不出來我就滅了你這血海。
祝汐汐想,吹一吹牛皮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吧。
血海依舊無情的翻騰著,祝汐汐眼前的血液卻不知為何逐漸向兩邊擴(kuò)散,像是有東西要從里面冒出來。
“你來了?!币簧碜弦?,眼尾上挑,一雙桃花眼似是充滿柔情。從祝汐汐第一次看到他時,他就沒變過。只有外表沒變過。
“孤身前來,就不怕死在這?!惫碥囂谷蛔匀簦葲]有對祝汐汐突然前來感到驚訝,也沒有對自己以往做的事有過半點(diǎn)愧疚。
祝汐汐冷笑一聲,無奈道:“怕,怎么能不怕?”
“哦?”
“只是我在賭,堵你是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堵你會不會殺了我?”
鬼車嘴角勾起,饒有興致的看著祝汐汐。青衣男子從背后慢步走過來,朗聲道:“那你可是賭對了?!?p> 往往你內(nèi)心恐懼的就是事實(shí)。眼前是祝汐汐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乘黃與鬼車。
在昆侖的那些年月里,乘黃幾乎整日陪在她的身邊。他不像昆侖其他人,每天都忙著處理各種事情。祝汐汐甚至一度懷疑他是靠關(guān)系走了后門,才進(jìn)了昆侖。直到后來,她在昆侖將神冊上看到乘黃,才知道原來他也曾經(jīng)神勇過,只是那次血魔作亂,神農(nóng)戰(zhàn)死,作為左膀右臂的他靈丹被碎。
靈丹被碎,你為什么還能每天活得那么沒心沒肺?
那時候的祝汐汐其實(shí)心疼乘黃,所以那次西王母讓他三人去收服朱厭時,祝汐汐嫌棄他,嘲笑他,妄圖想讓西王母收回成命,她與鬼車前去就足夠了。
咬著嘴唇,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祝汐汐也曾想過這個場景。想過,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
“小七”鬼車走上前來,似是想牽祝汐汐的手,臉上的溫柔似是又回到了從前,柔聲道:“跟著三哥哥好不好?”
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嘴唇已經(jīng)有些出血,祝汐汐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開鬼車的手,心里的厭惡藏不住,惡狠狠地瞪著眼前人。
“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嘛?!惫碥嚿硇我活D,而后又是一幅了然,接著訕笑道:“是西王母對不起我們。她要?dú)⑽覀?,我們總不能甘心去做待宰的羔羊。我們又不傻不是??p> “你以為這樣你就不是待宰的羔羊了嗎?”
“事情的成敗,往往只在一朝一暮。今日不成,那便是敗。敗了,也是值得?!?p> 深吸一口氣,祝汐汐盡量平穩(wěn)了語氣,沉聲道:“所以你釀這個血海,就是為了再造一個血魔?”
鬼車眼睛里像是突然有了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在這張嫵媚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他慢慢靠近祝汐汐,伏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妹妹當(dāng)真不愧是我妹妹,可比那些個自詡甚高的人聰明多了?!?p> “如果你控制不了呢?”
像是欣賞一件玩物,鬼車看著祝汐汐恐懼的表情,很是滿意,道:“控制不了,那就大家一起去死。”
“反正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死,那不如一起好了?!?p> “那還是你去死吧。”祝汐汐祭出破舟,劍光凌然出現(xiàn)在鬼車的視線內(nèi)?!芭楱D―”乘黃揮拳而上,直擊祝汐汐的眉心,迎掌而上,破舟通體發(fā)光,似是隱隱約約有白虎模樣的動物從中走出,口若血盆,牙如利刃,兇殘的朝著鬼車襲去。祝汐汐身上的陰影不斷膨脹,生有雙翅的蛇亦是咆哮著,綠豆般的眼睛冷冷地看著面部扭曲的乘黃。血海無情的翻滾聚攏,似是要將海上的人吞噬掉,化為己有。
“你當(dāng)真以為西王母是想將這劍賜予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