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兵都驚恐的縮成了一團,每個人都看著裝甲車慢慢翹起,又慢慢往一邊倒去。
“下車!下車!現在還呆在這里等著送死么?”
首領猛地推了旁邊的士兵一下。
不過即便這樣也依舊沒有士兵動彈,現在對他們來說車里反而能給予自己最大的安全感,而外面可是流沙。
這種流沙可跟一般的不一樣,因為下方很可能就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想到這里更加沒人敢出去了。
看見自己手下這些士兵,首領臉上一陣惱怒。
這都是什么士兵,說不定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這時候裝甲車猛的一震,向一側翻了過去,滑落的速度更加迅速。
“快點!不然只能等死!”
首領知道時間不等人,抓住一名士兵的衣領直接推在后門上。
此時流沙已經沒過后輪胎,整輛裝甲車已經緩緩的向著后方一處橫線處劃過。
首領一看更是急不可耐的將所有士兵推下車,自己扛著一個保險箱伏在流沙上緩緩的向前“游”著。
有的士兵有樣學樣的跟上首領,有的士兵卻一腳踩進流沙,很快被沙子淹過膝蓋。
這樣可怕的場面哪里在首都見過,嚇得士兵無助的驚叫。
但是這樣也于事無補,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跟著沙子緩緩滑向裂縫。
首領回頭看了一眼,眼睛里露出可怕的神色。
但是自己沒有任何救人的打算。
自己根本救不了,而且也絕不能救。
發(fā)現沒有人理會自己,那些陷在流沙中的士兵破口大罵,什么難聽的都說了出來。
不過他們依舊在罵聲中被沙子緩緩覆蓋,吸進流沙中。
沒有人說話,都在白色煙幕中奮力前行。
就這樣刨了很久,只有首領和另外一名士兵才終于離開流沙的范圍,跑向擁有大量石窟的丘陵中。
天上的攻擊機一直來回巡邏,但是下面的白色煙幕很好的隱蔽住裝甲車的去向。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煙幕越散越開。
雖然飛的足夠低還是足夠查看下面的情況,但是為了安全駕駛員沒有這么選擇。
反正就剩一輛裝甲車了,想跑也并不容易。
果然,隨著煙幕進一步散開,武器操作員眼睛非常銳利的發(fā)現了下方已經被沙淹沒了一半的裝甲車。
此時整個裝甲車只剩下了一個車頭露在外面,其余的地方已經完全被流沙吞沒。
再仔細一點甚至還能看見附近還有伸出來的半截手掌。
【搭檔你看見了么?】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又仔細專注的看了一遍,并且向駕駛員求證。
【嗯,裝甲車和里面的人都被流沙埋了。也不知道算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駕駛員肯定的說道。
【我們往周圍再查看一圈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吧,就算有如果不投降也活不了,這里氣候很干燥,足夠將他們風干了……】
駕駛員說完慢慢推高速度,在周圍轉了起來……
巨大的音浪讓首領低伏在石窟的巖石邊,看見攻擊機從頭頂一晃而過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次逃離在最后關頭遇見流沙讓他現在心里還有一陣后怕。
此時全身上下都是沙土,頭發(fā)上灰白一片,整個人狼狽不堪。
還好兩個武器箱還在,至少能夠交差,希望看在自己這么狼狽的份上能夠得到一點家族的好處吧。
想到這里他加快步伐走進石窟。
石窟里唯一的士兵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渾身發(fā)抖,整個人的精神非常差。
他的一只靴子也許是剛剛逃離流沙的時候跑丟了,整個人同樣像是出土文物。
“快,我們要趁著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到達指定地點,要是今天半夜沒有準時到的話,我們就只能永遠呆在這鬼地方了!”
首領向腳下的地吐了一口混著沙土的唾沫。
這里除了沙子還有巖石什么都沒有,如果錯過指定時間……
好好做一具脫水的干尸吧。
看了看手環(huán)上的時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想到這里他趕緊扛起那個武器箱,準備離開。
這時候他發(fā)現身后的士兵還坐在那里一副驚懼的樣子,壓低喉嚨吼到。
“發(fā)什么呆,趕快走了!”
這惡狼一般的聲音讓士兵打了一個寒戰(zhàn),立刻驚得跳了起來扛起武器箱加快腳步跟上。
夜晚的沙漠實在不是人能忍受的。
與白天那令人窒息的炎熱相反,夜晚帶來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而兩人根本就沒有厚實的衣服來抵御這樣的寒冷。
不僅如此,干燥的風依舊刮在兩人的身上,毫不客氣的帶走兩人身上僅有的水份。
失去了裝甲車讓兩人步履維艱。
這片丘陵充滿了斷層,經常走到一半時才發(fā)現前面的路被一條巨大的裂口一分為二。
那扭曲蜿蜒的裂口就像一張巨嘴,嘲笑著兩人退回尋找新路的背影。
來到一處高地,首領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著手環(huán)上的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呼。”
不遠處就是指定的地點,仿佛就著星光似乎已經能夠看見那隱約的運輸機。
砸吧下干燥的嘴,他手伸向自己的腰包。
突然手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水壺不見了,難道剛剛離開流沙地的時候掉的?
該死!
首領懊惱的砸了旁邊巖石一下,回頭正看見端起水壺喝水的士兵。
他的樣子可比自己慘多了。
一只腳已經被粗糙的地面磨得全是血,整個人也衣衫不整嘴唇干裂,眼眶凹陷的有些不正常,最可怕的是那樣子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這明顯是脫水造成的,而且看他那樣子似乎也快要活不下去了。
首領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浪費資源了。
此時士兵正大口大口的喝著水,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不僅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最重要的是失去靴子的腳已經沒有了知覺。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響動,他有些疲憊的轉身,卻發(fā)現自己的大隊長來到了他的身后。
“大隊……”
剛說道一半,就一陣劇痛傳來,接著就是眼前一片昏暗。
強撐著的身體再也受不住垮掉了。
“是的,作為你的大隊長,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而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首領抓著他的水壺,另一只手使勁掰開他的手指。
大概這壺水是珍貴之物,他捏的很緊,竟然在金屬水壺上留下淡淡凹痕。
美美的喝上一口,首領斜眼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士兵。
他的身體早就跨了,匕首插進胸口的時候,沒有流出一滴血,看來已經處于嚴重脫水狀態(tài)。
既然這樣一個水壺的水怎么夠,還不如留給自己挺過難關。
首領一邊想著一邊看著地上的兩個武器箱有些發(fā)愁。
唯一的麻煩就是武器,自己雖然情況好很多,但是也不可能一次性搬運兩個,看來只能放棄一個了……
夜越來越沉,天上繁星點點。
科克·羅利正站在一架旋翼機大門外等待著,這次前來主要是完成父親交給自己的任務。
其實是自己離開前暗示的——找機會給木李兩家添堵,如果可以徹底毀掉兩家。雖然這次自己可以不用過來,但他也對這次家族任務的情況非常關心。
他到想看看這次的行動能有什么收獲。
有幾名可憐的木家科學家倒在血泊中,又有多少科技被人從手中搶過來。
如果可以,自己還真想走進李家,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有沒有像是吃了黑暗料理一樣五味陳雜。
吸溜!
科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著遠處緩慢移動的小點。
“看來我們的大英雄要來了?”
科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對著身邊一名面無表情的軍人說道。
“你應該多笑一笑的羅維,你代表著九尾狐的最高長官,怎么能用這樣的僵尸臉?!?p> 看見對方那表情,科克非常不滿的說道。
“嗯……”
羅維扯了扯臉頰上緊繃的肌肉,露出一個瘆人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笑容。
看到這樣,科克無語凝噎。
“呼呼……任務完……”
首領已經累的不像樣子,搶來的水早已喝完,最后一段距離還是靠自己意志堅持下來的。
只是突然他后背直冒寒氣,眼神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預定地點。
那里停著一架西部軍的旋翼運輸機,巨大的飛機下正站著兩個人。
怎么會是西部軍的人?
難道……對方已經發(fā)現了自己和家族會面的預定地點?
不應該啊……
首領仔細回想整個過程,他可以萬分肯定基地不會知道自己的計劃,沒人也沒能力透露這件事。
“嘿嘿嘿,來了?”
聽見這個聲音,首領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惴惴不安的心卻踏實下來。
“大少爺?。俊?p> 他從來沒想過,接人的居然是羅利家的大少爺,那個最有可能接替羅利家主位置的人。
科克往他身后望了望。
“就你一個人活下來了?”
這句問話讓首領有些尷尬,好像在質疑自己的辦事能力,不過馬上他轉變成另一幅表情,擦了擦頭上剛剛嚇出來的汗。
“是的,跟我一起的兄弟都被西部邊境部隊殺害了,其中就有一個叫安奈的人!”
首領咬呀切齒的對科克說道,眼睛卻不時瞟了瞟科克身后的旋翼機。
大少爺什么時候跑進西部軍里了,羅利家主會放心?李家愿意?
聽見一個熟人的名字,科克嘴角越咧越大,露出一個有些令人發(fā)寒的笑容。
“安奈,原來是那個無機廢物啊,真是有趣!”
說完看向首領放在地上的箱子。
“哦,這是從祖先之地里找到的武器,我費盡千辛萬苦帶過來的。”
看見對方的眼神,首領趕緊解釋起來。
自己可是要用這個唯一的收獲換取家族的好處的,一定要將過程說的曲折困難一些。
“……之后經過流沙,武器已經陷進去一半,我特地趕回……”
就在首領滔滔不絕的時候,話被一旁的羅維打斷了。
“指揮官,我們該離開了?!?p> 科克聽見這句話,張著大大的笑臉微微點點頭,而一直撐著膝蓋的首領也露出了微笑。
離開?離開好啊,自己早就已經受夠了這里的一切。
看著科克手伸向背后裝水壺的腰包,首領暗自舔了舔嘴唇。
他都快要脫水而亡了。
不過,他的眼睛突然睜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少爺并沒有拿出水壺,而是旁邊槍套中的手槍。
“大少爺?”
首領充滿疑問且恐懼的詢問道。
“感謝你為家族所作的一切,你憎恨的安奈,嘿嘿嘿,我會幫你解決的,吸溜?!?p> 科克說完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扣動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