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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夜行

第四十二章

錦衣夜夜行 豐芝 2999 2019-10-17 10:00:00

  我洗完澡出來,只見老謝正抱著他的厚厚的專業(yè)書在看。我躺到他身邊,看了一眼象天書一樣的數(shù)字,啪地把書給他拍掉:“你追著來準(zhǔn)備呆幾天?”

  “你呆幾天我呆幾天。”他把書撿起來放到床頭,掃了我一眼,眼光開始變得意味不明。

  我連忙吸了吸肚子:“我是不是太胖了?”

  他一本正經(jīng):“還行,胖點(diǎn)健康?!?p>  ”我也這么覺得?!?p>  他更正經(jīng)地繼續(xù)說:”你以后不要再這么跑掉,我怕我下次追不上,還有,不要跑得那么遠(yuǎn)......“

  ”好的?!拔依蠈?shí)地回答他,一股暖流從心底流過。

  老謝語氣誠懇,動作輕柔,我第一次有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他湊過來說:“咱們結(jié)婚吧。”

  我沒有聽清:“什么?結(jié)婚?”

  “嗯,我爸一聽說他孫子姓段,他不開心……”

  “你只要不嫌麻煩,想怎么改都行,姓什么都無所謂?!?p>  “真的?”老謝聞言,翻身而起,準(zhǔn)備大殺四方。

  “砰砰”兩聲敲門聲。

  “誰這么不識趣。”老謝停止了動作,不滿地咕弄。

  門又被大力拍響?!敖悖_門?!笔嵌胃F?。

  我推開老謝,迅速穿上外衣,打開房門。

  “姐,我明天想去羊湖,你去不去?”段福平進(jìn)來,見到老謝,立馬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他怎么來了?”

  “你怎么也不叫聲姐夫?”

  “你們又沒結(jié)婚,叫姐夫合適嗎?”段福平是個耿直BOY。

  “合適,我們這次回去就去領(lǐng)證?!蔽一仡^看了一眼老謝。

  段福平低哼一聲,又問我一遍:“我上次來都沒好好轉(zhuǎn),我想明天去羊湖,從RKZ再去珠峰,你去不去?”

  “都誰和你去?”

  “他們都不去?!?p>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讓你姐夫陪你去吧,我還有事,我去不了?!蔽易卮策叄呐睦现x,“你明天陪他去吧?!?p>  “行?!崩现x心情愉悅,答應(yīng)得也很痛快。

  ”我還沒同意。“段福平怪叫。

  “你不同意也要同意!還有事沒?”我下逐客令。

  段福平看了我一眼,忽然有些明白,逃也似地走了。

  我坐回床邊,老謝過來:“繼續(xù)?”

  我按住他:“段文昌讓我回去幫他,你同意嗎?”

  “我尊重你的選擇?!?p>  “我的哥哥段福偉不想讓我回去,他害怕我跟他爭家產(chǎn),可我無底無私天地寬,段文昌老了,還有小平,他吊兒郎當(dāng),只會玩,我總覺得我有義務(wù)為他們做些什么?!?p>  “不用為了別人,摸著自己的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開心怎么辦?”

  “我不管,你走哪兒一定要帶著我,我?guī)е_心。人家是夫唱婦隨,我愿意婦唱夫隨?!?p>  我充滿感激地伏進(jìn)老謝的懷里,兩人準(zhǔn)備重整旗鼓,敲門聲又響。老謝無奈地嘆口氣,伸手拿起了他放在床頭的書,我去開門。

  大姐和二姐站在門外。

  她倆隨我進(jìn)來,在屋里聽到說話聲的老謝已迅速套上了個短袖,卻仍無法下床,只得坐在床上跟她們打招呼。

  “老大,就是他,讓當(dāng)年的滅絕師太變成了毫無斗志的孩子?jì)?,就是他?!倍阒钢复采系睦现x。

  老謝尷尬地掖掖被角,求助地看向我,意思是讓我領(lǐng)大姐二姐出去,讓他穿衣。他一次次被這樣圍觀,實(shí)在是有失體統(tǒng)。二姐壞,一副你隨意的表情,笑嘻嘻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和大姐一起拉起她,回了二姐的房間。

  “那倆蛋呢?”我問二姐。

  “什么蛋?”大姐不明所以。

  “蛋一和蛋二?”

  “他們?nèi)メt(yī)院了?!倍惆孜乙谎郏巴鯃?jiān)說你是他見過最難纏的女人。”

  “我難纏?我覺得他定論下得早了,等以后他會知道誰是最難纏的?!蔽覕堉?,和她亂作一處。

  “你們別鬧了,王雄快不行了?!?p>  我和二姐一聽,連忙坐好,一起問大姐:“什么情況?”

  “王雄他……他快不行了。”

  “他吊著一口氣來見的你呀,老大,他都跟你說了什么?他向你表白了嗎?他是不是說他最愛的是你?”二姐拍拍大姐。

  “他不是向我表白的?!贝蠼愕皖^沉吟,“其實(shí),他是來向我懺悔的……”

  “他有什么可懺悔的?后悔愛上你?”我和二姐一起取笑大姐。

  “他……他來告訴我,當(dāng)年……那場遭遇,他也在場,他后悔沒有阻止,一直心存愧疚……他認(rèn)出我后,一直想找機(jī)會跟我說,他希望我能放下,人生很長,要我以后好好生活……”

  “原來是這樣……”我和二姐一起拉住了大姐的手。

  傷痛是一團(tuán)黑色的煙霧,如果一直將它埋在心里,它會沉淀、發(fā)酵、化膿、生瘡,令人愈發(fā)痛不可當(dāng)。但如果把它放在光亮處,它自會慢慢消散。就象現(xiàn)在,曾經(jīng)一直深埋創(chuàng)痛的大姐,被人猛地掀開了那個陳年舊疤,雖然痛過一時,傷疤卻在坦露后,迅速地愈合了。大姐已經(jīng)在慢慢地走出她的心魔。

  “對不起,老大,和你做了這么多年朋友,我們竟然都對你的痛苦一無所知,要早知道,憑我和三兒的善解人意,一定能開解你,讓你活得開心一點(diǎn)?!?p>  “你們已經(jīng)讓我很溫暖很開心了,謝謝你們?!?p>  “那個卓瑪是怎么回事?”我非常討厭痛苦的回憶,連忙轉(zhuǎn)換話題。

  “她是個孤兒……我和她是在德仲寺遇到的,當(dāng)時她媽媽生病,在德仲泡溫泉泡了好幾個月,病沒見好,冬天去世了,卓瑪也有病,先天心臟病,如果不做手術(shù),也會有生命危險(xiǎn),我就帶她來了LS?!?p>  “需要多少錢?”二姐問。

  “她的情況很復(fù)雜,估計(jì)要十幾萬吧。”

  “當(dāng)?shù)卣畱?yīng)該有免費(fèi)的專項(xiàng)基金,為什么不去民政局問問?”我有時候,也很恨自己的理智和冷靜。

  “問了,手續(xù)很麻煩,需要救助的人太多,卓瑪?shù)牟〔荒茉俚取?p>  “我出十萬。”

  “我也出十萬,這樣夠了吧?!蔽夷贸鍪謾C(jī),不到一分鐘即把錢轉(zhuǎn)到了大姐的賬上。

  “謝謝你們?!?p>  “哎,老大,你做生意這些年,錢都去了哪里?怎么現(xiàn)在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二姐有些困惑。

  我替大姐回答:“她這些年救助的可不只這一個卓瑪,多了去了?!?p>  二姐眼露敬佩:“老大,你永遠(yuǎn)是我的老大?!?p>  “說說你的事?!贝蠼汩_始盤問二姐。

  二姐扭捏:“就是從看守所出來,你和三兒都拋下我走了,我忽然覺得特別的寂寞孤獨(dú),我當(dāng)了多年的乖乖女,我守著一個自己編織的謊言太久,我累了,就想找一個人的肩膀靠一下,當(dāng)時只有王堅(jiān),他整整陪了我一年,隨叫隨到,又溫柔又體貼……”

  “想不出那樣一個糙漢,一天說不了三句話,是怎樣又溫柔又體貼的?!蔽胰⌒Χ恪?p>  “你的品味也高不哪里去,我看謝長峰就是吳遜的翻版,玩世不恭,油腔滑調(diào)……”

  無論我在外人面前多強(qiáng)勢,只要和大姐二姐在一起,氣勢上總是弱的,只有挨吵的份,少有反駁之力:“活到這個年齡,許多事不想強(qiáng)求,命運(yùn)給我什么,我接受就好,反正我有能力承擔(dān)后果,他是什么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開心就好。其實(shí),世上的男人也不都是混蛋,即使是老吳,他也沒那么壞,包括我冷酷無情的親生父親,我也沒有那么恨他們,我甚至愿意原諒他們……”

  大姐左手拍拍我,以示贊許。右手又拍拍二姐的肚子:“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好象空虛多年的心,一下子填滿了,充滿了希望?!?p>  “我會去寺里為你們祈福,祝你們都活得不枉此生?!?p>  “你呢?老大,你不能只為我們祈福,還要顧你自個,在來的路上,我一直怕你真的出家了……”

  大姐苦笑:“師父說我塵緣未了,在哪里都可以修行?!?p>  “是啊,是啊,我掐指一算,你還有一段塵緣,不是王雄,而是另有其人。”

  “是老金嗎?今天老金可是吃醋了?!?p>  “何止是吃醋,簡直是打翻了醋缸,他看王雄的眼神,簡直要吃人?!?p>  “我只是在幫老金打理生意,我們是合作伙伴?!贝蠼闫届o地解釋完,站起身,“你們睡吧,我走了,酒吧還有得忙?!?p>  我和大姐從二姐的房間出來,站在走廊上,我看著大姐,大姐平靜地看著我,我百感交集,抱了抱她:“老大,對不起……”

  “別這樣說三兒,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有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試著打開心結(jié),即使解不開,我便與它同在,放心,我們都會好的。”大姐拍拍我的后背,“吁,你現(xiàn)在虎背熊腰的,該減肥了?!?p>  “我不減,胖點(diǎn)有力氣抱孩子,胖點(diǎn)耐冷,胖點(diǎn)……從A到D就可以跟你媲美了。”

  大姐笑著敲敲我的頭,我放開手,大姐轉(zhuǎn)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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