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走后,裴言打開了浴室的燈。
要是那時,她沒有出現(xiàn)的話,那么自己還能清醒的堅持到現(xiàn)在嗎?
或許,自己早已經(jīng)死在自己所不能理解的夢境中了吧。
站在洗臉臺前,裴言盯著鏡中的自己。
白皙的臉,但是因為錯亂的作息而顯得有些病態(tài),在他的下眼皮還留著明顯的黑眼圈。
但即便這樣這張臉確實也還算可以,如果用杜澤的話來說的話就是——有那么幾分姿色。
但就憑這樣,會讓沈瑜一直救我,保護我,甚至聽從我的一切命令嗎?
裴言輕輕搖了搖頭,顯然覺得這不可能。
而且客觀的來說沈瑜的外貌可比他要出眾的多,當她走在街上,總會是所有眼球的聚焦點。
呼...
裴言吐了一口氣將心中雜亂的想法驅逐開,眼睛不再盯著鏡子,隨后脫下內褲,打開了淋浴的水龍頭。
在溫水從他頭頂流下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腳底那因為經(jīng)過自己身體而變黑的水。
這時他又想到了一點。
這幢別墅,他因為沒有太多時間打理。
所以他專門請了人,在每天下午都要來把這里全部打掃一遍。
而且他給出的報酬和要求都是極高的——即使自己在地上滾一圈衣服也不會變的太臟。
而現(xiàn)在那些不斷將水染黑的灰塵是哪里來的呢?
隨后他將水還沒完全浸濕的左手掌心抬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上面的味道像是已經(jīng)堆積了多年的泥垢帶著刺鼻的味道。
所以這一次,并不是夢嗎?
或許一直都不是。
在幾分鐘后,裴言已經(jīng)簡單的洗漱了。他站在浴室門口,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滴。
“誒....哥,你還沒好嗎??”
最后一個字拖著長音,在裴言的樓上響起,沈瑜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五分鐘,你先到一樓等我,我把頭發(fā)吹干,穿上衣服就走?!?p> 裴言回應了沈瑜。
然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數(shù)分鐘后。
裴言走出了房子,然后在房屋門口布置著一些觀測大門是否被人侵入的小手段。
而此時沈瑜已經(jīng)來到他們出門要使用的車附近。
值得一提的是,裴言他們所居住的地方名叫北塘小區(qū),這里開放的很早。
在這里所修建的建筑全都是相鄰數(shù)十米的獨棟別墅。
而這幢房子則是裴言從他父母名下繼承的。
“哥,快給我開門,然后走啦!”
聲音來自不遠處別墅用來防盜用的鐵柵欄處,在那里停著一輛白色跑車。
而沈瑜正站在副駕那邊靜靜的等著裴言來打開車門。
這時可以看到副駕的車門是全新的。
但是從車身和輪胎的痕跡上來看這輛車已經(jīng)使用過一段時間了。
在房子門口,裴言身著一件灰色的薄風衣,腳下還踩著一雙皮鞋。
現(xiàn)在是九月底,在正午天氣還算很熱,穿這身衣服一定會流不少汗。
但是他絲毫不在意。
“首先先去恒園,然后再到零九傳媒去見杜會長?!?p> 在確定行程后,他在房子大門前蹲了下來,然后將一片碎小的紙片塞到了門縫中。
這是他所用得小手段之一,雖然作用不大,但是能讓他略微心安。
做好一切準備的裴言向著沈瑜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著他右手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然后開始編輯著一封短信。
目光瞟了一眼手機顯示屏頂部的時間,在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十三點零兩分。
杜會長,今天下午兩點半,我在你公司門口找你,今天我又經(jīng)歷了新的夢。
就便是短信的全部內容了,收信人備注為杜澤。
編輯完短信,他又抬起了左手,眼睛注視著掛在左手上的銅制手表的指針,似乎這手表顯示的時間更加精準。
但上面的時間與手機上所顯示的一致,隨后他便放下左手將短信發(fā)送了出去。
在烈陽之下,陽光照射在裴言的身上,他的頭上已經(jīng)冒出細汗。
但是他依舊神色平淡,腳步平緩走向了沈瑜的旁邊。
裴言看著在自己大概十米距離處的沈瑜。
在裴言的目光中,現(xiàn)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木偶保持著站立的動作然后一動不動。
但就在裴言看向她的一瞬間。
沈瑜似乎察覺到了裴言的目光,轉過身習慣性的歪著頭,然后瞇著眼沖他笑了笑。
“好了,走吧。”
說著裴言從沈瑜身后打開了副駕的門。
裴言注意到,這時沈瑜身上穿依舊是剛才那件純白色襯衫,下面則是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身高是一米七,比裴言矮半個頭。
這一身衣服,在配上她那張清秀可愛的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上高中的年輕學生。
“哥,你在看什么?”
就在裴言在身后打量她的時候,本來要進入車里的沈瑜再次轉過了頭。
她那大大的眼睛中透露出了那一絲小小的疑惑。
透過沈瑜那呆萌可愛的表情,裴言注意到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奇特的眼睛。
在純凈沒有任何血絲的鞏膜里,是呈血紅色的瞳孔。
“你沒帶我給你的美瞳嗎?”
裴言看著沈瑜那猩紅異樣的瞳孔問道。
“啊..哦...那個啊..我換衣服的時候怕蹭到,把它放在盒子里忘記帶啦?!?p> 沈瑜說著話,然后把朝向裴言的頭轉了回去,語氣漂浮,好像有些心虛。
裴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背對著他搓著手的沈瑜。
在她身上穿的依舊是在浴室那時候他看到的那件白襯衫。
“而且,那個東西戴久了感覺眼睛好疼?!?p> 這句話聲音不大,語氣似乎有些委屈。
這時沈瑜也注意到了自己好像并沒有換過衣服。
而她的說的話只是因為單純覺得那玩意兒戴著不舒服而說的謊。
“算了,忘記帶就也沒辦法了,但是下次出門一定要記得帶?!?p> 裴言平淡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現(xiàn)在回去的話,那么自己在門口布置的那些東西也要作廢了。
想著,裴言回頭看了一眼別墅大門。
“今天就不戴那個了,就用我的墨鏡擋一擋吧。”
“記得一定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摘下來!”
“誒!真的嗎!我戴,而且我一定不會把它摘下來噠!”
沈瑜欣喜的轉過身,奪過了裴言剛從上衣口袋掏出的黑色墨鏡。
沈瑜的動作極快,以致于裴言愣了一下。
裴言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么。
但是以神速奪過墨鏡的沈瑜,已經(jīng)戴上墨鏡鉆進了車里。
最后在裴言門前響起的只有車門關閉的彭一聲。
最后裴言只能無奈的打開主駕車門鉆了進去,然后啟動跑車朝著導航中恒園餐廳的方向行駛著。
在這過程中,裴言目光掠過了坐旁邊的沈瑜。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戴上那副本來自己要戴的黑色墨鏡,雙手還搖晃著掛在耳朵上的鏡框。
確認沈瑜已經(jīng)帶好了墨鏡,裴言的眼睛看向前方的路況。
但是他的心中還是有一絲不放心。
因為沈瑜那眼睛非常奇怪。
不是因為它像血一樣紅的瞳孔,而是因為看了她眼睛的人會受到精神傷害,具體的說就是會讓直視她眼睛的人產生恐怖的幻覺。
效果取決于看到瞳孔那人的意志力。
對意志力高一點的人會有所衰減,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它致幻的效果比很多毒品都強。
“常人所無法直視之物嗎,啊...就和那些被稱為神的東西一樣呢”
在裴言腦海中發(fā)出聲音的是,一個有些讓他覺得莫名惡心,笑嘻嘻的表情。
帶著這個表情的人名叫杜澤。
在裴言的印象中與他接觸的大部分人都會尊稱他——杜會長。
而裴言今天到零九傳媒的目的就是找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