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云臉色一變,雖然那中年人有些可惡,但也不至于殺了他吧?
但隨即他就發(fā)現(xiàn),那女生并沒有那么狠辣,她的手穩(wěn)穩(wěn)停在了中年人的喉結(jié)上。
咫尺之遙,性命攸關(guān)。
以剛才感覺到的威勢,趙小云毫不懷疑,那女生只要稍微一使勁,那中年人的喉嚨就會被刺穿。
蠻橫無理的中年人顯然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只見他此刻一動也不敢動,保持著張大嘴巴、微微仰著頭的姿勢,連吞口水都分作幾步吞,眼睛由于驚懼和緊張,露出了很多眼白,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模樣?
“你若再蠻橫無理,休怪我不客氣?!蹦桥謇涞卣f道,隨即收回了手。
那中年人立刻站起身,道:“你坐,你坐?!闭f著,拿起自己放在鋪位上的大背包,躡手躡腳地想要繞過那女生走出這隔間。
“你想去告狀?”
那女生并沒有坐下。
“不敢,不敢。”
中年人雙手抱著大背包,有些手足無措。
那女生剛要說話,忽然隔間外走過一個乘務(wù)員。
中年人臉色一喜,連忙喊道:“服務(wù)員,服務(wù)員,她威脅我!”趁著這機會,他連忙跑到那乘務(wù)員旁邊。
那乘務(wù)員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長相頗為端正,聞言眉頭一皺,走進來問道:“誰威脅你?”
這隔間內(nèi)所有人都醒了,此刻都看著她。
那中年人指著女生道:“就是她!”
乘務(wù)員仿佛聽到天方夜譚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女生一番,愣了一下,隨即問:“她?她怎么威脅你了?”
那中年人便道:“服務(wù)員,就是她要欺負我一個老人,我本來位置就在這上面,但老人嘛,你也知道,腿腳不好,跟她好言好語商量能不能換個鋪,結(jié)果她開口就趕我走,我走慢點,她一掌就打過來了,不信你問旁邊那些人,還有你看這里,這里都紅了?!?p> 他給那乘務(wù)員看喉結(jié)。
在乘務(wù)員進來的時候,那女生便轉(zhuǎn)過頭來了,躺在上鋪的趙小云終于得見她的正臉。
只見她果然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但其實長相是極美的,具體如何美,趙小云說不出,但只看見她的眉眼,他就覺得簡直難以置信了。
只因她的眉毛有些淺,有些淡,若是別人長著這對眉,本來不應(yīng)該好看的,但長在她身上,就恰到好處,因為她的眼睛非常深邃而又清澈,如同密林深幽處,那緩緩流動的清溪,這對眉長在這雙眼睛上面,就如同天空中的淡淡白云,正與清溪相得益彰。
哦,不,不僅是眼睛,還有她的整個人,她隨意扎起的頭發(fā)、她不施粉黛但天然細膩的肌膚,她那寬松的米白色T恤以及棕色的八分褲,還有那背著一個大背包卻仿若什么都沒有背的、挺直了的腰背。
她的一切的一切,構(gòu)成了她獨特的氣質(zhì),給人一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感覺,而在這之中,又隱藏著一種沖天而起的氣勢,表現(xiàn)在最外層,便是諸般都不放在心上的清冷。
那乘務(wù)員聽中年人一口一個服務(wù)員,本來就有些不爽,這時一眼掃過那喉嚨,燈光之下也看不出什么,便問那女生道:“是這樣嗎?”
面對眾人注目以及乘務(wù)員問詢的目光,她不躲不避,聲音依舊清脆而帶著一絲冷意:“他說他是老人,要占我的位置?!?p> 中年人言語中隱藏了他無禮的事實,而女生說話,同樣隱藏了她出手威脅一事,只是她輕描淡寫說出來,就仿佛真的是簡簡單單如此而已。
這正經(jīng)中展露出來的萌萌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趙小云被徹底驚艷到了。
這肯定是女主吧?
這必須是女主吧!
不錯,很不錯,我很喜歡!
那中年人聞言,臉色一怒,但看了那女生一眼,想到她剛才的手刀,卻又縮了縮頭,轉(zhuǎn)而朝趙小云他們說道:“剛才的事情他們都看見了,服務(wù)員,你不要聽她胡說,你問問他們!”
那乘務(wù)員便向左右看了看,問:“你們剛才都看到了什么?”
隔間內(nèi)的其他人聞言,都有些遲疑,對面中鋪那胖子卻朝趙小云望來。
昨天中午趙小云單手把核桃捏得粉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在他看來,這女生跟趙小云一樣都是狠人,他得看看趙小云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才行。
趙小云見狀,立刻開口道:“簡直是無稽之談!”
“嗯?”所有人都向趙小云望來。
趙小云不屑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道:“這人明明還沒老呢,就一口一個老人,剛剛我明明看見是他一直蠻不講理地要搶這位...同學(xué)的床鋪,這位同學(xué)好言相勸,他依舊不理不睬,迫不得已之下,這位同學(xué)只好說她要去找乘務(wù)員了,不知道這人是聽錯還是怎么了,竟把這當(dāng)做威脅,真是無知而又無恥,無智而又...那個令人無語啊!”
趙小云說到最后,本來想再說個“無”什么來對仗,才顯得氣勢足,不過一時間想不到,便換成了這樣,感覺也還好。
那中年人聽到趙小云這么說,氣得直道:“你,你,你...胡說!”
然而對面那胖子以及趙小云下鋪那兩位哥們遲疑了一下之后,都朝乘務(wù)員點頭道:“差不多是這樣。”
乘務(wù)員聞言,臉一下冷了:“這位乘客,請不要干擾我正常工作?!?p>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服務(wù)員,服務(wù)員......”
中年人追著叫了幾聲,便被另外一個隔間的暴躁老哥喝罵道:“吵吵什么呢?還服務(wù)員,服服服服你妹??!”
立刻灰溜溜地抱著大背包跑回來了。
在眾人鄙視的眼神下,硬著頭皮爬上了趙小云對面的上鋪,轉(zhuǎn)頭一看,趙小云正在朝他做鬼臉,嚇了他一跳,識相地面壁去了。
這時,那女生朝趙小云淡淡一笑,道:“謝謝?!?p> 便把背包放到了床上,人也坐到床上去了。
“呃......”
趙小云剛要問她叫什么名字,就見她避開那中年人剛剛坐的地方,背過身去,面壁而坐了,估計她此時不想說話,他只好等下一波機會。
不過說實在的,她挺直的背影也很美。
趙小云癡癡地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嗯,是凌晨六點多了,那么剛剛過去的那個站是......山嗨關(guān)!
原來如此,是秦煌島的人啊。
趙小云暗暗記住了這一點。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fā)覺這隔間內(nèi)的氣息變得有些異樣,如果說原本的隔間是一灘渾水,那么此時此刻,這灘渾水中的泥沙沉淀了一些,變得勉強有些可見度了。
具體表現(xiàn)出來,就是隔間內(nèi)的空氣變好了,仿佛被一絲清涼的風(fēng)掃過,污濁慢慢退散。
趙小云仔細體會了一下之后,饒有興致地望向那面壁而坐的女生。
呵呵,果然是有傳承的么,華夏國的古老修煉體系終于要露出冰山一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