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雨生遁入空門,皎皎得道男身,雖欣喜萬分,然身上恪兒的稚嫩氣息還在,皎皎急不來,也制不住,只等它慢慢消退。
“染染,你可以跟姑姑求求,和我一起去玩游戲嗎?我?guī)銈兤胶浼珊??”皎皎眼中含星,笑得甜美?p> “哪里來的平湖?”染染好疑惑。
“廣寒宮里的寒潭啊。”
“一個內院的活水池,能有多大地方?玩得開嘛?”
“你才不知道呢!那個寒潭是可以平鋪開來的!月圓之夜,施咒便可。嫦娥姐姐教給我的?!?p> 染染咂舌,還有可以折疊的寒潭是嗎?她倒是心動,只是沒有把握說動主兒。
皎皎見她動搖,趁機掏出一枚羽箭,箭簇上有一個特別好看的兔子。小兔子吐著粉嫩的舌頭,張著一張小豁嘴,還有一對超級招搖的兔子耳朵。只有尾巴做的潦草,又短又禿。皎皎還摸了摸屁股,自己不好意思地先笑了起來。
“小姑姑,小兔子多好看?求求去嘛,咱們一起玩。”皎皎沖染染挑眉,半求半央。
“好吧好吧,我給你說說去,什么游戲來著?”
“喂兔子!”皎皎神神秘秘地說道。
“嗤,喂兔子?我們通月小筑喂你這個兔子還喂的少嗎?”染染摁了一下他的額頭。
皎皎知道染染在笑自己嘴饞,天天好茶好飯到了自己肚子里。于是扭著身子央求道:“小姑姑,小姑奶奶,央了星君去吧,我給你帶了這么許多好東西呢?!闭f罷從身后拿出一個圓壇。
“什么呀?”一陣香味襲來,染染知道自己要招架不住了。
“桂花新酒,小姑姑,你是天宮第一個嘗到的人哦!”
“哼,那我做魚有料酒了是嗎?”染染嘴上倔著,心里卻早在盤算著如何將司眠星君帶過去。
“別無分店的好東西好吧!哪能糟蹋了去做魚?”皎皎故意把東西往身后一藏,做出一副舍不得的樣子。染染知道司眠喜歡收藏酒品,自己也喜歡這酒味,于是趕緊答應了。
皎皎蹦跳著走了,染染支支吾吾跟星君直說了。管她答不答應,這酒反正強蠻留了下來。
沒想到星離卻說:
“知道了。你讓他過來,我也有東西給他?!?p> 染染見主兒并沒有直接拒絕去廣寒,還說有東西給他,趕緊飛訊告訴了皎皎。
皎皎一聽不僅沒有拒絕,還有賞,立刻來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屁顛屁顛一刻鐘就跑過來了。
卻見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是衣物。
星離把手中折好的衣物拿給他,還未曾開口說上一句話呢,皎皎就認出這疊衣服,是那日“父親”替自己漿洗晾曬的“臟臟”衣服,臉上立馬紅得要滋出血來,接過來就撒腿跑了。
臨了倒沒忘了扔下一句囫圇話:“姑姑你們記得來,今日月圓,我在廣寒等你們?!?p> 星離本想叮囑他幾句,告知他不要少年意氣不要孟浪等等,自己自然是不會去和他玩什么游戲,可此番交待還沒說呢,人卻跑了。
“主兒,不去嘛?這個傻子說了好多回,此刻怕是一個人在孤等呢?”染染添嘴道。
星離微微皺皺眉,終是帶了染染,攜了一些瓜果,一同去了,思忖著既是月圓,干脆順帶祭拜一下嫦娥。
殊料一去,天蓬也在。
那平日里小小圍攏的一方寒潭,此刻正是“湖光春月兩相得,潭面無風鏡雕磨”的美艷時刻,水面波光粼粼,月華閃閃,別有天際之感。
星離心動,于是滑上了水面,看見了早就等在水中央的皎皎。星離突然回頭,對自己最信任的小姐妹染染說道:
“染染,你說他早已經不是恪兒了,為何笑容還是如孩子一般天真?”
“是,是很可愛呢?!?p> 可——愛——星離聽得心中一顫。
“只是幾分親和罷了!”她趕緊斂神,還瞪了染染一眼,仿佛這樣才能把這個可愛的印象給消磨掉。
染染自知失言,慌張改口:
“許是跟姐姐的生魂太熟了吧,故而覺得親切?!?p> 星離不語。也說不定。
這邊長身玉立于平湖玉盤之中的皎皎,回轉身來,看見了她,頓時喜不自勝。
“姑姑,你好在來了!”皎皎迅速靠近,語氣殷勤又雀躍,幾乎要貼到她懷里來。星離下意識地那手掌輕輕格擋了一下,把他撇出去半尺遠??梢矊嵲诓蝗绦姆髁怂呐d致,便肅肅問道:“你的游戲,是個什么玩法?”
皎皎才不管星離的故意冷淡,興致勃勃地介紹道:
“咱們其實就是比誰的箭快!游戲規(guī)則是這樣的:姑姑先發(fā)一箭,射中那花枝,枝上的露水便會滴落下來;我的箭呢,即刻尾隨其后,箭鏃上的兔嘴要含住那滴露水,就算贏?!?p> 好。
“誰成功了,誰就可以向對方提一個條件。”皎皎見縫插針補了一句。
呵呵,直接說你有一件事要求她便是嘛!
“姐姐,試試吧。”染染在一邊慫恿著,她聽著也覺得好玩。從來沒有看過比箭這樣追著比的,以后玩箭有了新花樣咯。
“那我試試。”星離揮了揮袖子,也燃起了一點興趣。
“我只有一枝花啊,不夠試哦?!别_天蓬眨眼睛。
天蓬趕忙說道:“染染姑娘,這一枝花夠誰玩的呢,咱們去采個十枝八枝的吧,也能一起湊個熱鬧。”染染左手不便,當然不能一起玩,想想也就打算跟隨天蓬去御花園,做點打下手的事情。
“元帥,記得要摘荷花??!”說得容易!荷花枝枝都在畢耀池,守池的童子都四角站滿了,甚是難摘。莫說十枝八枝,一枝也難。
“多摘一點啊!”
“好哦好哦!”天蓬和染染二人擠擠眼,識趣地退遠了。
星離放空試了試箭。此刻立于水上,重心不穩(wěn),只要她腰上一使勁,后腳跟就會下沉,手上便不敢使力氣,眼前也就沒有了準星。
換個姿勢,雙腳凌空,依然有同樣煩惱。星離慣常用弓都在陸地上,這時候便有一點尷尬。試了三四次,突然發(fā)現(xiàn)還有點難度。
“姑姑,你立在我的腳面吧!我能保你安穩(wěn)。反正我早習慣于在水面借力,你從未玩過,不能對你不公平?!?p> “這樣可以嗎?”星離想,今日要是自己立于水上,那玩到天色斷黑也脫不了身,不如依了他,早早勝了他早早結束。
“那你過來吧!”星離也沒有忌諱。
“好嘞,姑姑!”皎皎開心地滑到近旁,卻并不立定,而是在水面伸伸展展,彎腰踢腿的。
“你干什么呢?”
“我動動腿腳熱熱身。”
“放心吧,我箭術并不精湛!”
“萬一射不贏你呢?”皎皎狡黠地笑了。那我的愿望還如何實現(xiàn)?。?p> 星離好笑,剛剛是誰說自己慣常會在水上射箭的啊。
“好了姑姑,你來踩我!”
“好?!?p> 星離也不推辭,輕點水波,躍在他腳面上,兩人貼的就非常非常近了,近到皎皎需要止住自己的心跳。他下意識地屏了一下呼吸,仍管不住耳后根層層漫上一絲絲燥熱,好在這股子燥熱讓人受用得緊,嗨,這真的是骨頭輕皮子賤呢。
星離側身試弓,右手手肘正好抵在皎皎胸膛處,滿以為他會同步側身,豈料皎皎并不回避,任由她重重地頂了一下,隱隱的他還似乎有點嘻嘻想笑的意思。
星離心念一動,手下一松,這箭就在這一瞬間離弦,直奔皎皎早前就定在空中的那朵緋紅蓮花。
皎皎一愣,這就開始了啦?他都沒有舉起來呢。
說時遲那時快,來不及搭弓的他,揚手就把握在手中的羽箭擲了出去。
被星離一箭瞄準的花莖,刺拉一聲,毫無意外地就斷了,星離的箭法在一眾女使中,是翹楚。
只是那滴露水并未垂直下落,而是跟著飛出去的荷葉傘,往前斜斜地飛了出去。
而皎皎放手的羽箭,那箭鏃上的小兔子甩著舌頭,微張著小嘴就跟了過去,居然等到沒入岸上的桂花樹干,才抖抖地停下。
二人飛越上岸,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滴露水,盈盈紅色,看來那兔子早就被皎皎給點染打扮了一番呢。
“姑姑,你看,我成功了!我接到了這滴露水?!蹦堑温端凰我换危陀∪镜搅送米拥难劬ι先チ?,頓時一只白色小兔子,就活靈活現(xiàn)的蹦跶了起來。
星離這才反應過來,氣笑了:“這分明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打法,我若不射斷花莖,你如何得這一活靶子?我何嘗不也是贏了。”
皎皎得意地說:“就是呀,這個游戲就是要一起贏啊。一起玩的游戲當然要一起贏。要不然,我就算是贏過了姑姑,也不開心?!?p> “就你古靈精怪。那你說吧,需要我滿足你一個什么愿望?!?p> “真的嘛,我說什么你都答應?!?p> “自然,我做得到就一定做。”星離不覺得皎皎會讓她為難。
“那我要姑姑賜個名字給我?!别ㄕf話跟腳不沾地似的,快得很,生怕對方反悔的速度會超過他的語速似的。
“什么?”星離沒有想到,賜名?
“我不能再叫皎皎了嘛!過分女氣。當值的地方我是天字輩,居然都叫我天帥,氣人不!”
叫你帥還不好嘛!
星離噗嗤一笑:“這名字也是擺臉呢!”
“姑姑!”皎皎撒嬌道。
“那你俗家姓什么?”
“皎皎并無俗家姓氏,以前當兔子,自以為姓白?!?p> “好,日后得了一個名字,我就寫好著染染送過去給你?!?p> “姑姑,那我還有一個要求?!?p> “嗯?怎么還有一個?”
“不是啦。這個是跟名字一起的。皎皎腆起臉來真的有夠厚:“我的名字要跟姑姑你有關系。得讓別人知道,我是姑姑的人!”
“這!胡鬧!”星離心塞:什么叫你是我的人!
“我不管。”皎皎耍無賴,趕緊打岔:“那姑姑你對我有什么要求,想讓我替你辦到的?我要是能做到的,豁出去給你辦到!”
皎皎的兩只小手搓搓,一副恨不得赴湯蹈火的模樣。
星離不假思索地搖搖頭:“無心無求。”
皎皎心下一沉。
星離見他如此,情知是涼薄了他一些,故而找了一句話:“你的箭法,倒是讓人贊賞!”
輕飄飄一句話,瞬間給皎皎注滿了活氣!
就是的嘛,一個男人,什么時候經得住自己思慕的女人的夸獎。皎皎立刻死灰復燃,恢復了他的生龍活虎之氣:
“姑姑也可以射得很好呀!你呀,不要管你的腳下,就當是平地,你只需要眼睛,眼睛看住哪里,箭就會去哪里?!?p> “這么容易嗎?”
“當然,我們下次還可以來試試?!?p> “好?!?p> “好。”皎皎歡快地應和。“那姑姑,咱們下個月又來呀!”
“唔?!毙请x也是個沒有心的,隨口就答應了:“只是我看你,當時眼睛也應該沒有來得及看啊,怎么這么準,真是有兩下子!”
我的眼里只有你,你不知道吧。皎皎暗自道。
還有,只要是跟你有關的事,我閉著眼睛都能做到。目標在哪里,心和力都在哪里。對,就是這樣。
“回去吧。”星離實在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好哦!”皎皎爽快地應道。
他翹起嘴角,背著雙手,踢踏踢踏地跟在星離身后,志得意滿地回了通月小筑。
?。ǘ?p> 星離半路被一個小沙彌喊走,皎皎落單后,路上遇見摘花不歸的天蓬。
天蓬開口就是取笑:
“嘻嘻,你小子挨了一肘子,臉上卻要溢出蜜來?。俊?p> 皎皎一聽就來了勁:“元帥,你也看見了是吧?”
“我們又沒有走遠,切!你咋吃痛還一臉甜呢?賤不賤欠不欠哇?”
“我是男人哎,肉痛不算痛!”皎皎一抬下巴,傲岸得很:“心里快活就行!”
“喲喲,瞅瞅你之前皺皺巴巴的樣子。她一來,你就渾身舒展了哈!”
“那是!通體舒泰!”
“那里還有一尊神呢,你不怕?”天蓬沖著霽寒宵努努嘴,吊梢了眼睛看著他。
“怕?我皎皎,愛一個人就不帶怕天怕地的!”
“你喜歡她什么???論起來,能夠艷壓群芳的,還是你姐姐!”天蓬的眼界,可也真是窄啊。
“我喜歡她那一天的笑。它能讓我在狂風中想等春天,在砂礫中能想起流水。能讓日日如春的天庭變得四季分明,能讓我讀得天上人間的喜怒哀樂……”皎皎摸著沒有胡須的光潔下巴,如詩人一般文縐縐。
“得得得,你這個臭小子!”
“你說什么?”
“我說你小子……”
哈哈哈哈,“我愛聽,小子,小子!臭小子!我是不是看著就真的是一個里里外外,徹頭徹尾的男人啦!”
哈哈哈哈。
天蓬暗笑:你是不知道做男人多苦吧!
要是皎皎知道天蓬心里在說這句話,他正有一句從人間偷來的話懟他呢:
正因為不能事事稱心如意,人世才有意思!做男人,要是什么都四平八穩(wěn),那是沒有趣的。
淺宅一生
恨不會讓人想死,只有愛,會讓人有想死或者向生的欲望 開始第二條線 今晚鳳梨和綠豆 背景音樂:小賤《多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