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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典當密錄

第四十一章

長生典當密錄 意南瓶 2271 2020-02-17 22:36:39

  和光與章薤白又在一起待了許久,直到傍晚時分白予一黑著臉進來送晚膳時,和光才從章薤白房里出來,走時又是一陣膩歪。

  白予一冷眼瞧著,見二人眉目傳情的模樣,憋了一下午的火氣到底是忍不住了。和光前腳剛走,他便捧著藥碗坐到了床邊,舀了一勺藥,吹了吹才遞到章薤白唇前。

  “多謝白少爺,我自己來就好?!闭罗浊浦子枰坏膭幼髡兑凰?,隨即掛上一抹禮貌疏離的微笑,伸手想要將他手里的碗接過來。

  “現(xiàn)在倒是嫌棄了?你昏迷的時候可都是我喂的藥……嘴對嘴哺藥,你也是喝了的!”一聲白公子聽得他眉頭一皺,明明下午還叫他貫之,見了李和光自己就變成白公子了!

  白予一心中不悅,故意傾身湊近,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噴灑在章薤白的頸窩,他背后便是墻面,一時之間竟是無處可躲。

  白予一語調(diào)曖昧,話里話外帶著些笑意,說的話也半真半假。日日喂藥是真的,只不過以唇渡藥卻是假的,奈何白予一有心揶揄章薤白,現(xiàn)下倒是隨口說了。

  “白少爺,你……”章薤白心中也有些尷尬,極力躲避面前的人,耳垂卻不可自抑的微微發(fā)紅。

  他知道白予一對自己的心思,可三年之前便拒絕了他,后來更是有意疏遠他,原以為三年未見,白予一的心思早該斷了才是,沒想到如今再見面,竟還是……

  “白公子?小白不愿意叫我貫之,莫非是想叫我夫君?”章薤白沒有表字,從前白予一一直叫他小白,現(xiàn)下重新叫出這個名字,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白予一只覺得心中異常滿足,原本臉上的調(diào)笑神情也收了,只剩下一派認真。

  白予一長得極好,一張臉雌雄莫辨,昏黃的燈光磨去了他眉目之間的冷厲,增了些許柔和,如今他一臉認真,一雙星眸,眼神灼灼看著章薤白,即使章薤白心無綺念,也忍不住垂了眼,避開他的視線。

  這番做派,在白予一看來便是害羞了,正欲開口撩撥,章薤白卻忽的抬了頭,溫潤的眼直直望進他的眼里。

  “貫之,我要與和光成婚了!”章薤白想了想還是喚了他貫之。

  白予一還沒來得及為那聲溫溫軟軟的‘貫之’高興,便被后半句砸得身子一僵。靜默片刻,白予一坐直了身子,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瓷碗,明明極怒,一碗藥卻還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倪f到了章薤白手中。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情,一如三年前自己被拒那日。他眼熟得很!

  一股酸澀之意不知從哪兒升騰而起,沖撞得白予一鼻頭一酸,幾欲落淚,三年前他便是如此感受。白予一慌忙起身,匆匆?guī)撞奖愕搅碎T口,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章薤白望著他的背影,也是滿眼愧疚,白予一算是他半生摯友,可如今兩人卻是鬧得一場荒唐!

  白予一轉(zhuǎn)身,看到的便是章薤白無力的靠在床頭,表情頹唐,手中的藥也不知何時潑了半碗。白予一沉了沉心,又邁步回到床邊,伸手拿走了藥碗,取了帕子遞給章薤白。

  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落到章薤白耳中,他拿帕子的手忍不住一僵。

  白予一抬手整了整章薤白身后的引枕,讓他靠得更舒服。半晌二人未說一句話,該喝藥的喝藥,該接碗的接碗,好似之前的錐心之言并未說出口過。

  “什么時候?”白予一忍著心中艱澀,淡淡問出口。他再不是三年前的白予一了,再不會哭著逃避事實。

  “待我和她傷好之后?!闭罗兹耘f垂著頭,努力忽視懸在自己額前的視線。溫柔的聲音有些緊張。他原以為白予一會轉(zhuǎn)頭就走,沒想到他還會回來。

  “也好,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卑子枰徽Z氣難得帶上些溫和笑意,只是章薤白看不見的眉眼間卻凝著化不開的苦澀。

  只有白予一知道這一句‘也好’的背后,是三年的痛苦相思和愛而不得,也好,不跟自己在一起也行,只要他幸福就好。

  “嗯?!闭罗纵p聲應(yīng)了句。與此同時白予一眼眶一熱,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將心意寫在眼里看向他了,他再也不能對他滿懷愛意了。他的喜歡從此對他來說就成了見不得光的骯臟玩意兒!

  白予一不想在他面前落淚,端了托盤便走了,再沒有多說一句。

  聽見房門‘噠’一聲關(guān)上,章薤白方才抬起頭。臉上并沒有擺脫白予一糾纏的歡喜,只是望著一室空寂,神色不明。

  ——————————

  林府

  林昌甫一回府,林府便請了大夫,今日他被的確被白祥生父子氣得不輕。折騰一通下來便已經(jīng)入夜。

  林昌的書房還亮著燈,眼下的事還沒有對策,他又哪里睡得著!

  “老爺。”一個年輕男人進了書房

  “怎么樣了?”林昌聞聲轉(zhuǎn)頭,面上焦急之色畢露。

  “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蹦腥巳鐚嵎A報,心下戚戚。那人的死相是真的駭人。

  林昌聞言,面上就顯出頹色。早在林非灼被抓的當晚,他便派出一批人,想悄悄將林非灼救出來,如今竟是全死了。他早料到事情沒有這么容易,只是真的得了消息,心中還是失望的。

  “陸參謀處,可有消息?”林昌沉默片刻,又問了聲。

  “錢全部被退回來了,找人問也是搪塞之語,陸參謀怕是不愿意摻和?!?p>  “知道了,下去吧!”林昌揮退了男人。轉(zhuǎn)身便跌坐在了椅子上。

  陸參謀哪兒已經(jīng)是他最后一條出路了,如今竟也被堵死了。就在昨日之前林家還是風(fēng)頭無兩的高門大戶,一夜之間,白予一竟是將他所有的退路截斷,硬逼著他就范!

  白予一三年之前就已經(jīng)能將袁家連根拔起,三年之后的今天他在這滬地早已手眼通天,高門貴府里頭的秘辛、恩怨他知道不少,加之他手頭上又有自己的人手如此一來就更加好拿捏林昌所謂的關(guān)系了。

  只不過陸參謀卻不是白予一的手筆。白祥生雖然年紀大了,倒也不至于神志不清,陸參謀與林家互有勾結(jié),他若是再不動手,來日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總之,林昌如今確實是無路可走了。林非灼和地契,他必須要舍棄一樣。

  林昌靜坐一會兒,到底是站起身,慢慢走到墻角的書柜前,伸手從書柜一側(cè)扭出一個暗格來,從一沓紙張中,取出兩張。明明是兩張紙,卻猶如千斤重,林昌皺皺巴巴的手微微顫抖,這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缃駞s要拱手讓人。

  原本精神奕奕的老頭,此刻脊背微躬,借著燈光一字一字看著地契上的小字,粗糙的手摩挲著泛黃的紙張,蒼老之態(tài)再無法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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