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眼線?
此時此刻,江云姝不得不重新審視顧執(zhí)玉這個人。
她看著顧執(zhí)玉,心中有著無數(shù)疑問,可最后還是選了個最合適的問題:“既然知道,那為什么還是一直放任鄭家?”
聽得江云姝這有些天真的話,顧執(zhí)玉不覺笑出聲:“傻子,若是能動他們,我巴不得親自動手。”
“因?yàn)槭腔屎蟮哪锛覇??”江云姝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很傻,可她是真的不知道。
雖說鄭家背后的覃家與她有殺母之仇,但在江云姝的刻板印象里。顧執(zhí)玉是皇上的胞弟,太后最寵愛的小兒子,若是想做什么事,想也不是很難的。
可沒想到,顧執(zhí)玉也會這般舉步維艱。
“你在閨閣之中待了這么多年,怕是對鄭家的權(quán)勢之大沒什么概念?!鳖檲?zhí)玉說著,又細(xì)細(xì)與她解釋了一番。
江云姝聽完,倒是如云開月明,今日被一大堆事擾得腦內(nèi)成了漿糊,此時倒是一陣清明。
“我就是來看看你,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去吧?!鳖檲?zhí)玉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抬腳便要走,可不止想起什么,忽的腳步一頓。
江云姝原本沉浸在方才顧執(zhí)玉所說的那些事之中,此時一聽他要走,連忙站起身來,卻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顧執(zhí)玉有些猶豫,卻還是轉(zhuǎn)過身將江云姝擁入懷中,見她沒有拒絕,倒是松了口氣。
“明日早些回來,我在王府等你?!鳖檲?zhí)玉鼻尖皆是清香,不知想起什么,手越收越緊,勒得江云姝都快喘不過氣來。
江云姝將整個臉埋在顧執(zhí)玉懷里,耳朵尖有些紅:“也許是后日?!?p> “后日也好,你只需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顧執(zhí)玉松開手,見對方低垂著頭,倒也沒打趣人家。
一旁的厲七待在那兒,感覺自己眼睛都快瞎了。沒有顧執(zhí)玉的命令,他不敢擅自離開,可待在這里看顧執(zhí)玉和江云姝膩歪,他自己都快要被虐得不行了。
顧執(zhí)玉瞥了厲七一眼,對方識趣地閉嘴不說話,手腳麻利地取了披風(fēng)上前給顧執(zhí)玉穿上,隨后二人便一同往外走。
江云姝站在原地不敢動,待二人出了門,將門帶上之后,方才小跑著撲到床上,將腦袋埋進(jìn)被子里當(dāng)鴕鳥。
隔日,江云姝盯著眼底烏青起了床,竹秋一進(jìn)來瞧見了,都嚇了一跳。
“王妃是昨夜沒睡好?”竹秋知道昨夜顧執(zhí)玉是來了一趟,但到底什么時候走的,卻是不知道。此時見江云姝如此,倒是以為是顧執(zhí)玉昨晚離開得太晚,江云姝臉皮薄,不好趕人。
江云姝有些頭痛,讓竹秋給自己上個妝遮一遮,又說:“只是有些睡不著?!?p> 聽江云姝這么說,竹秋以為江云姝怕是被昨夜的刺客嚇著了,也沒有多想。
“今日先見見賀莊頭,將該問的都問了,再去巡一巡田地,瞧瞧那些佃農(nóng)。”江云姝說著,摸到桌上一根瞧著眼生的簪子,皺了皺眉。
竹秋瞧見,也有些奇怪:“這簪子怎么沒見過……”
話說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江云姝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又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簪子,面露不解。
“該是王爺給的。”竹秋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方壓低聲音湊近一些道。
江云姝轉(zhuǎn)動簪子的手一頓,便想要放下。
可竹秋卻連忙阻止了她:“王妃且慢,這簪子是空心的,里頭怕是有東西?!?p> “王爺告訴你的?”聽竹秋這么一說,江云姝卻是有些好奇。
竹秋搖搖頭,解釋道:“王爺身邊有位深諳機(jī)關(guān)術(shù)的先生,最愛做這些暗藏玄機(jī)的小玩意。方才王妃轉(zhuǎn)動簪子的時候,那頂端有處暗紋,與那位先生做的一模一樣?!?p> 江云姝點(diǎn)點(diǎn)頭,仔細(xì)打量著這根簪子,卻是沒瞧出到底怎么打開,最后還是放棄自己摸索,將簪子遞給了竹秋。
竹秋接過簪子,三兩下便打開了那簪子,取出了里頭的紙條。
“王爺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怎么還這么麻煩?!苯奇玫竭@紙條,一時失笑。
竹秋卻是覺得沒有那么簡單,她催道:“王妃還是先看看,保不齊是什么不好當(dāng)面說的話呢?!?p> 江云姝想了想,也覺得有可能,便打開了那張紙條。
可打開之后,江云姝卻是皺起了眉。一旁的竹秋不好湊過去看主子的東西,見江云姝這神情,有些著急地問:“可是什么棘手的事?”
“不是?!苯奇瓝u頭,沉吟半晌,方微笑著對竹秋說:“不是什么要緊事,只是沒想到王爺連一點(diǎn)小事都弄得這么麻煩。”
聽江云姝這話,倒不像是什么公事,竹秋心底猜測,許是夫婦之間什么私密事,遂也沒有再問。
可江云姝心底卻是不能平靜,顧執(zhí)玉這張紙條上,寫的是一個地點(diǎn),還有一句話。
若有朝一日我遭遇不測,葉廣和厲七并竹秋三人會護(hù)送你往這個地方去。
顧執(zhí)玉與鄭家不和,可江云姝卻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竟是已經(jīng)開始安排退路。
可顧執(zhí)玉這紙上并沒提他自己,是他另有打算,還是他根本就沒給自己留退路。
這一世比起前世,有了太多太多的變化,多了江云姝都有些迷茫。若一切軌跡與前世相同,江云姝還能盤算盤算自己下一步該怎么走??蛇@一世跟前世相差那么多,江云姝本就不是一個能面不改色地運(yùn)籌帷幄的人,此時更是有些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如今這般到底是對是錯。
燕王府無論哪一次,都是在漩渦中心。原本這一世要是回來得更早一些,更早一些,便可以拒了這門婚事。
若是大婚第二日就可以說服顧執(zhí)玉,順順利利地和離,想也不會深陷泥潭。
從昨日出門來,與鄭家的人正面對上?;蚴歉缫恍?,從敬茶那日,太后給了她一副連皇后都沒有的玉鐲之時,她便再脫不了身。
江云姝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原本該長眠地底,而不是重生來面對這些。
可如今卻是不得不面對了,江云姝收拾好后,便站起身來,看向竹秋。
“竹秋,你說咱們跟鄭家,這是已經(jīng)不死不休了?”
天寶大夢
披風(fēng)是明制,具體形制可以參考孔府,我個人偏愛純色,所以文中不用想象花鳥披風(fēng)那類披風(fēng),一般情況是不會出現(xiàn)這種類型的。關(guān)于田莊,我寫完了才找到古代貴族田莊的一點(diǎn)資料,大概就是一個莊頭大管事,外加若干管事,底下還有若干佃戶,佃戶家中人口或多或少,生活境況看田莊管事做不做個人。一般欺壓的形式,多是找理由加收租金,變著法兒多收幾成。欺上瞞下的法子,除了多收的錢中飽私囊,還有隱瞞些田地、佃戶等。還有一種就是這些管家中飽私囊后,到外面去自己置辦產(chǎn)業(yè),按古代禮法,被發(fā)現(xiàn)是要沒收的。寫的時候沒查到資料,挺多地方略寫了,出問題大家就當(dāng)bug吧[手動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