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衣衫襤褸的匪徒拿著殘缺的刀劍,直著身子,在太陽的余光下氣勢洶洶,步履慢浮的沿著山路向下走,最前面的是一個跛子,扛著一把染紅的只剩下一半布料的軍旗。
軍旗上好大一股味道,腥臭味熏天,跛子睜著一雙堅毅的眼睛面容冷酷的向下走著,后面的也是如此,他們走的很慢,但是沒有人說什么,一群人就好像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鬼兵,帶著煞氣步履艱難的行走在陽世間。
荒村里,竹煌停在竹君的肩膀上,輕輕舔著他的臉龐,竹君輕笑著摸著它的小腦袋,對它的貢獻(xiàn)做出夸贊。竹煌將這水源百米范圍內(nèi)的雜草都給探查了一遍,西南北都沒問題,只有在村東頭,這小家伙發(fā)現(xiàn)了人類的氣息,在一堆雜草里完全看不到身影,但是那淡淡的活人氣息瞞不住竹煌的感應(yīng)。
竹君也沒想到這個破落的荒村里竟然還有人在這里埋伏,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不是刺客,而更像是土匪,竹君也挺好奇的,他很想知道哪群腦袋被水灌了的家伙會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盯梢。
“玉兒,男兒,你們兩個小心點啊,竹煌剛才發(fā)現(xiàn)了些情況,有一些小賊盯上咱們了,注意點?!?p> 竹君對著正在逗弄藍(lán)草的兩個小人兒提醒到,這兩個小家伙屬于人來瘋,如果不提醒一下,很有可能玩著玩著就跑到別的地方去了,竹君并不擔(dān)心柳玉,但是柳男卻讓他有點愁上心頭。
這小家伙有點活潑過了頭,到處都很有興趣的樣子,但是人又太小,體質(zhì)并不是很好,所以沒瘋一會就沒有了體力,大大拖慢了他們的行程,竹君講過她兩次,每一次都是被哭聲堵住了嘴,所以都是不了了之。
她們的安全其實竹君并不是很擔(dān)心,她們能安全到達(dá)竹家,就說明安全沒有問題,但是他又不得不做出提醒的樣子給柳家的四只陰蟲看,順便也提醒它們一下,防范于未然。
四只陰蟲在靈界里看著外面,聽到竹君的提醒,分出兩只在村子里排查,它們的感應(yīng)能力極強(qiáng),沒過一會就查到了躲在雜草里的小李子,看著他那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也不舍得打擾,看了一眼就回去報告了。
帶頭的白兔般陰蟲很是謹(jǐn)慎,在它的吩咐下每兩只陰蟲看住一個人,將柳玉和柳男給保護(hù)了起來。當(dāng)然這一切兩個女孩都不知道,她們聽到竹君的招呼后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繼續(xù)埋頭用著枯草逗弄著藍(lán)草。
藍(lán)草在水里很快活,精神飽滿地回應(yīng)著女孩們的逗弄,在水里游來游去,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射出水柱給她們洗一把臉,就是泉水太涼了,讓女孩們止不住的尖叫著。
竹君靠在水井旁教育著竹煌發(fā)音,也不想再多分精力去管三個管不住的家伙,他對竹煌的教育孜孜不倦,很享受這種給靈蟲當(dāng)老師的感覺,竹煌雖然貪玩但是很聰明,能夠發(fā)出吃和竹兩個音了,這也是竹君逼著竹煌瘋狂練習(xí)的動力,就像是家長發(fā)現(xiàn)自家孩子哪方面有天賦給培養(yǎng)一樣,講究的就是一個持續(xù)不斷。
在村子?xùn)|邊山下,劫匪們就像是經(jīng)歷過長途跋涉一樣,在紅黃色光影下流淌著滾滾大汗,最前面的跛子走一步路就滴一大灘汗水澆灌著枯草,可是他們的身形和隊形始終沒有改變,旗子依然舉得是那么高,刀劍依然拿的是那么穩(wěn)。
下了山離荒村就不遠(yuǎn)了,帶著刀疤的老大在隊伍中間大聲說起話來,雖然并沒有很激昂豪邁,但是隊伍的同伴們都不自覺的加快起了步伐,咬著牙向前小跑而去。
在太陽只剩下半邊在天上時,劫匪們終于到達(dá)了荒村,在停在村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趴在了地上,連他們的老大也禁不住在地上躺著喘著大氣,埋伏在村頭的小李子這時從雜草堆里爬起來,向著隊伍跑去,一米五的身高在雜草叢生的荒蕪地里起起伏伏,沒走一兩步就跌倒一次,但是他始終沒出聲。
在小李子歸隊的那一刻,劫匪老大笑著集合起隊伍,開始行動,跛子帶著四五個人守在村口,老大拉著隊伍直接從東頭的雜草叢里行進(jìn),將出村的路給堵死,把竹君他們給包圍起來。
柳玉和柳男還在嬉鬧的時候,竹君起身而立,聽著枯草骨折的踩踏聲,不由嘴角輕輕上揚,看來是正主到了。
“喂,不用躲了,出來吧,你們這點伎倆瞞不過我們的?!?p> 竹君也懶得和他們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將他們的行動揭露出來。
“嗯,那小子看樣子不像是尋常家伙啊,大家伙要小心點?!?p> 刀疤老大對著同伴很是負(fù)責(zé)的提醒道,眾人也是紛紛點頭沉默不言,他們繼續(xù)埋著頭向著兩個女孩子進(jìn)發(fā),目的就是抓住其中一個。
竹君看著那不露身形又繼續(xù)前進(jìn)的聲音,也忍不住好笑,摸了摸竹煌的腦袋,輕聲說了一句:“去吧。”
竹煌一個閃爍就來到了雜草之前,渾身焰光熊熊,雜草一沾到就馬上快速燃燒起來,黑色的煙氣快速上升,一條裹著黑煙的火焰大蛇在目瞪口呆的劫匪面前快速凝形,一群猶如乞丐的劫匪在回神過來的老大的呼喊下紛紛像鼴鼠一樣露出頭,頭也不回地向著后面飛奔,一臉驚恐地叫喊著,只是虛弱的身體讓他們在雜草間不斷翻著跟頭前進(jìn),終究是沒能跑過火焰的。
他們看著火焰在跟前燃燒起來,一個個咬起牙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想想自己活著的樣子,一個個還都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也許這該死的一生馬上就可以結(jié)束了吧。
只可惜火焰到了他們跟前卻直接拐出一個圈,將他們一個又一個關(guān)在不同的火圈里,只能感受著大火灼熱的氣息,不能感受到死亡的降臨。
刀疤臉的高大漢子不愧為老大,又是他最先反應(yīng)過來,直接將斷刃的長刀一扔,向下重重一跪,雙手伏地,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蟲師大人,我等有眼無珠,罪該萬死,不過還請大人對村口的兄弟饒上一命,人命可貴??!”
“哦,你倒是知道不少,看樣子不是土匪啊,你們?yōu)槭裁磿谶@一塊?”
竹君對他們的來歷還挺好奇的,一個個身著殘破的麻布衣和一些兵甲,但是舉動和見識又不是盜賊能比,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逃兵。
這個時候刀疤臉還沒開口,另一個火圈里一矮小斷臂的黑面漢子直接跪下大喊起來:“大大人,我我們就就是劫匪,來這里打打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