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屬于自己的小柴房里,杜月娥急急忙忙的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把自己用力丟在了床上老棉被褥上,聞著老棉被上的味道,心里空落落的,心道果然自己還是多余的那個!不管做得再好,表現(xiàn)得再乖,畢竟不是父母心心念念的兒子,如今他們已經(jīng)有了弟弟,自己的存在就更多余了吧,那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陷入到自己這樣情緒深淵里,杜月娥眼里的淚水無聲的沿著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落下來,卻倔強(qiáng)地咬著自己的拳頭,不肯發(fā)出一點聲音。
第二天回到學(xué)校,看著那個原本屬于杜玉蘭的位置上還是空空如也的,杜月娥突然從心底深處滋生出一股不應(yīng)該有的羨慕的情緒,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玉蘭一樣任性,可是在家里這樣“多余”的她,卻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任性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杜月娥有些黯然地想道,繼而有些不忿,然后是有些自暴自棄的想:
“就算我并沒有任性的資格,可是如果我做的再努力、再懂事、再認(rèn)真都沒有什么用的話,如果無論我的成績好壞、乖巧與否、表現(xiàn)如何都根本沒有人會在乎的話呢?”
想到這里的杜月娥一瞬間感覺自己的生活充斥著能讓自己窒息的力量。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我又何必呢?守著沒有希望的奮斗著,獨自完成根本沒有人期待的目標(biāo),把自己搞得滿身疲倦,又有什么必要呢?”
回過神來,她看著同學(xué)們?nèi)宄扇旱脑谟米约旱姆绞缴钪?,甚至很多同學(xué)們,成績一般般,甚至是成績墊底的,不以一個個都是那么開心的活著嗎?她們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純粹、真實、開心,讓她對自己的一直以來的認(rèn)知產(chǎn)生了懷疑——
“又不是只有好好學(xué)習(xí),才能過好生活!既然都不在意,那邊按我自己的方式,把握今天,過好現(xiàn)在的每一天!管他明天怎么樣明天再說,反正也沒有人會在乎!”
杜月娥有些自暴自棄地想,想著想著,甚至連他自己都開始迷惑了。
忽然一聲歡快的叫喚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月娥,月娥,你怎么在這兒?我找你找了好久,我最近新買了個繩子,我們一起去跳?。 蓖跚飲沟穆曇艉鋈粡亩旁露鹕砗髠鱽?,急匆匆的樣子像是找了她許久,額頭上都有些冒汗了。
郁悶的情緒忽然不翼而飛,似乎已經(jīng)給她做好了選擇。
“跳毛線啊跳!你看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后面有鬼在追你???”杜月娥一瞬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壞笑地看著她,把正在喘氣的王秋嫻說的似乎真有些毛骨悚然了起來。
“你知道我怕這些的,還凈瞎說!小心我回家找兩張我爸前兩天剛求的道符,拿到學(xué)校來,貼在你腦門上!看你還敢不敢整天把鬼啊鬼的掛在嘴邊?!蓖跚飲寡b模作樣地把右手放在胸前做個道士的標(biāo)準(zhǔn)動作,然后像模像樣的拍了一下杜月娥的額頭。
“哎喲,我好怕呀……”杜月娥夸張的抖了抖,挪著嘴配合的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在王秋賢鄙視的眼神中翻了個白眼,接著道:
“切,得了吧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怕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繩子拿來,看著你這么辛辛苦苦找了我半天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去練練好了!”說著直接搶過她手上的繩子,兩人笑笑鬧鬧地往操場的地方跑去。
接下來的日子杜月娥都是跟王秋嫻一起混日子,作業(yè)也不愛做了,兩人我昨天在班里都一樣不受歡迎,干脆手挽手一起享受起“被孤立”的滋味,再相互彼此瞎鬧成一團(tuán),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兩人也能默契地向?qū)Ψ綊亗€衛(wèi)生眼過去,囂張的態(tài)度不禁讓人深深懷疑到底被針對的人是誰?
在學(xué)校里,杜月娥正式開啟了自我放養(yǎng)狀態(tài),反正也沒人管她,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杜月娥可勁地放飛自我,除了打架,挑釁挑釁招惹她的前后桌她都做了,并和王秋嫻一唱一和的,一時間儼然成了班里的一對小“大姐大”一樣,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們這樣的行為在班里倒成了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
試想一下,班里一群人本來就在排擠一個女生,結(jié)果這個女生跟另外一個同樣令人討厭的女生結(jié)合在一起,囂張無視的態(tài)度如何不讓想讓他們嘗試一下冷遇機(jī)會的吃瓜同學(xué)們大跌眼鏡、懷疑人生?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瞅瞅他們那得瑟的樣,明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歡,這姿態(tài)擺的還活像得了天大的獎似的,真是讓人長了見識了?!倍庞穸鸷笞赖膬蓚€小女生“小聲”地議論著,很有技巧的吧,說話的聲音控制在杜月娥她們能聽到的最小聲范圍內(nèi)。
杜月娥和王秋嫻聽到她們的“小聲討論”,默契的彼此對視了一下,翻了個白眼,在下課的時候王秋嫻眼尖看到她上講臺去交作業(yè)的時候,默默的把右腳伸到了過道上,絆了她一下。
“你……”剛剛說話的女生氣結(jié)的看著他幼稚的動作,一時說不出適當(dāng)?shù)脑拋怼?p> “我……我我……我什么?結(jié)巴就回去好好練練,別話還沒會說,就會在背后編排人家,我王秋嫻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無膽匪類,還特愛咬人舌根子的八婆!”說完囂張的朝她豎了豎中指。
那平常挺文靜的一個女生,被王秋嫻囂張的語氣說的滿臉脹紅,就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哼”了一聲灰溜溜的避了過去。
“雖然我也不愛聽他們整天沒事編排人,可你這樣不擔(dān)心跟人結(jié)梁子了嗎?不理她就好了?!倍旁露鸩惶澩恼f道。
“忍讓要真有用的話還會有今天這一出嗎?反正不是同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去,做事留三分,在人家看來那就是你這個人好欺負(fù),我個性就是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跟他磕到底!現(xiàn)在你跟我是同一陣型的,放心,他們欺負(fù)你就等于欺負(fù)我,從小到大敢欺負(fù)我的人,還真甭想有好果子吃的!安啦,你別想太多,這些事情交給我!”王秋嫻霸氣的說道。
“怎么辦?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說不過她?!倍旁露鹦睦锇蛋档母懈诺溃淇斓慕邮芰怂恼f法。
后來受王秋嫻的影響,杜月娥的膽子也越來越肥,以至于發(fā)生那天下午的一個小波瀾:
“那個……誰誰誰……,你給我閃開一點,別擋著你大爺我抄課程表!”正在配合班級制作屬于自己那份的學(xué)習(xí)園地的杜月娥,忽然遭到班級小霸王賀嘉彬的呼喝聲。
“你在跟我說話嗎?”一臉懵的杜月娥只是自己的鼻子問。
“不是你還能是誰?”賀家彬語氣很沖的說。
“我在搞我自己的學(xué)習(xí)園地,這地方也不是你的,好好說話不行嗎?我欠你的呀我?”聽到他的語氣,杜月娥心里的不忿火氣也一瞬間被挑了出來,語氣也帶了三分火氣,堅定的站在那里,就是不能位置。
要換了平常的她估計早已經(jīng)忍氣吞聲的退下了,可自從王秋嫻給她洗腦了之后,這還是她遇到的第一次這么直接的語氣沖擊,一瞬間強(qiáng)烈的自尊心瞬間把她心底的軟弱退讓打散,憑空生出一份勇氣來。
“喲呵,這誰呀?敢這么跟我說話,你是想找死嗎?”賀家彬小霸王當(dāng)慣了,大概也從來沒有聽見過有人用這樣的語氣沖撞過他,一時感覺有些有趣,又有些不敢置信。
聽到他皮皮的語氣,杜月娥越發(fā)倔強(qiáng)的瞪視著他,目光里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犀利。
大概是她的目光確實比較堅定,也或許是她難得展現(xiàn)的倔強(qiáng),或許讓這個調(diào)皮搗蛋慣了的小霸王也小怵了一下,也或許是實在拉不下臉來跟個小姑娘家斤斤計較,最后賀家彬還是摸了摸鼻子,認(rèn)命的繞開了路走。
這事兒事后杜月娥想起來,也不由得為當(dāng)時的自己捏了把汗,這可是班上實打?qū)嵉膶W(xué)習(xí)倒數(shù)第一名,惹事第一名混混啊,自己當(dāng)時的內(nèi)心咋就這么強(qiáng)大呢?敢這樣跟他當(dāng)面犟著對著干,要知道,那人的身高可都比她高了一半,對當(dāng)時的她來說可是個小巨人呢,可謂真算得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