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之際,宋巖和張意潛入了金地,傳回了消息。
不過并不是殷松谷的消息,而是蔡若然。
據(jù)說,蔡若然企圖刺殺金王,被抓住,眼下正關(guān)在牢獄之中。
宋巖覺得十分奇怪,便先派人快馬加鞭傳話回去。
程淮收到后馬上命人將殷梨叫來紫楓山莊。
“我?guī)煾赣X得,找到蔡若然,就能知道殷將軍的消息。”
殷梨愣一下,于是在心底細細盤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其實蔡若然刺殺金王這件事就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殷梨說出自己的疑惑:“蔡若然不是那等莽撞之人,為何會做這么沒有把握的事情?”
“師父就是這點想不通,才繼續(xù)留在金地打探?!背袒窗参康?。
殷梨點點頭,可心里還是惶恐,這份不安,隨著時間,愈發(fā)得嚴重。
她心底有深深的自責,上一世,姑姑并未去過西北,這一次也是她提議,說不定,姑姑這次出事,就是因為那批軍火。
殷梨這么想著,心里更加自責,眼淚隨時都要出來。
程淮見狀,從懷里拿出手帕遞到殷梨面前,他知道殷梨雖然年紀小,可一顆心卻十分沉重,一定很是自責。
“人各有命,你不能將所有的擔子都放在自己身上?!?p> 殷梨搖搖頭,嘴里不住地說,眼淚往下滑落,“不是的,你不懂,你不懂。”
程淮伸出手輕輕拍拍殷梨因為抽泣而顫抖的肩膀。
許久之后,殷梨的情緒才平復(fù)下來。
……
殷闌接到張意消息后,先是跳上馬準備和柳陽柳光去往金地,可剛上了馬又跳下來,和手下說:“去和殷副將說一聲,有了姑姑的蹤跡,我先去打探。”
“是!”
殷闌心里想著殷果也同樣焦急這件事,加上殷果如今和夏溟一起守著戰(zhàn)地,一定要告訴她這件事兒,讓她心安些。
接著殷闌又叫來另一個手下,邊說邊上馬:“去找個人告訴狼家少主,讓他去金地西北處和我匯合?!?p> “是!”
吩咐完事情后,殷闌這才駕馬離開。
宋巖和張意喬裝在金地待了一段時間,宋巖愈發(fā)覺得殷松谷也在金地,他和張意分析道:“我覺得很可能當時殷將軍和蔡將軍兩人是一起逃亡的?!?p> “而現(xiàn)在只有蔡將軍被抓住的消息傳出來,沒有殷將軍,我覺得他們可能并不知道殷將軍失蹤的事情?!?p> 宋巖點點頭,說道:“前些天我的好徒兒在北寧城里抓住了幾個金人的探子,目前殷闌也在各個官道上安排的人,所以金人的探子應(yīng)該還沒有將殷將軍失蹤的消息帶回來?!?p> “但愿如此?!睆堃馍裆氐?。
其實他這幾日也是身心俱疲,張韻不好好待在北寧,居然混進殷果的隊伍跟著到了這里,他發(fā)現(xiàn)的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唯一的親人,他的妹妹,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很多事情,他早已不能在左右。
小時候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女童,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會了擋在別人前面。
張意不是個對感情敏感的人,所以他以前也未曾注意到張韻何時情竇初開了。但當殷闌駕馬奔走在黃沙之間時,張意看到自家妹妹的眼神,饒是在遲鈍,他也明白了。
張韻這次執(zhí)意要來的原因,是因為殷闌。
從那時起,張意只要一得空,就在揪心這件事。
宋巖卻是個七竅玲瓏的人兒,他自然是知道張意因為什么而心煩。
說實話,他很喜歡張意這個年輕人,他甚至提出要收張意為徒,可張意表示,他們張家人,絕不能外拜師門。
宋巖卻然覺得可惜,但也沒有堅持,他一向欣賞有想法的人。
宋巖向小二要來上好的女兒紅,然后給張意到了滿滿一碗,笑著說:“要不,喝碗酒?”
張意心不在焉,一口而盡,接著就是火辣辣的感覺侵蝕了喉嚨。
“你居然要了這么烈的酒!”
“哈哈哈哈哈哈!”宋巖大笑,然后也端起自己眼前的碗,一口而盡。
頓時整個身子都熱乎起來。
“這兒女情長,豈是外人能左右?!彼螏r拍了拍張意的肩膀,想來想去,覺得大概只有這句話最應(yīng)景了。
張意愣了愣,然后苦笑著搖搖頭,心想真是什么事兒都瞞不住宋巖這雙眼。
“我知道,只是有點感慨,覺得自己家姑娘長大了?!?p> “要我說,你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殷府那幾個孩子個個長相角色,才氣超群?!彼螏r笑著打趣道:“你妹妹那種啥也不知道人,碰上了殷闌那樣的孩子,哪有什么抵抗力?!?p> 張意自嘲笑笑,“我當初哪里想那么多,只是如今殷小將軍來了戰(zhàn)場,過上了刀口飲血的日子,我也是心里擔憂,要是在以前,我也不會這樣擔憂?!?p> “人各有命,難道你以為北寧比這里好嗎?要我看,北寧可比這邊疆還要危險得多。”宋巖寬慰道。
張意笑笑:“我是關(guān)心則亂,想來也是,這天下,哪有真正的安全?!?p> 正當兩人討論之時,殷闌和狼暮在金地入口處碰頭了。
狼暮問殷闌:“你有何計劃?”
殷闌神色凝重望著金地的高墻,低聲道:“很可能會有一場惡戰(zhàn),若我姑姑真在這里頭,我就是殺遍金人,也要將姑姑帶出來。”
狼暮搖搖頭,“你倒是想殺遍,你姑姑那等厲害之人,這么多年,都只和金人打個平手,你這算是什么計劃?”
殷闌眸中閃過一陣殺意,瞇起眼死死盯著大門處。
狼暮知道,殷闌這也是心里慌亂,他平時并不是如此莽撞。
“我們先等宋師傅傳遞消息,一旦確定了殷將軍在城內(nèi),我立刻就給父親傳信。”
殷闌沉重地點點頭。
而殷果和夏溟兩人也暗中在戰(zhàn)地處布滿了將士,以防最糟糕的情況發(fā)生。
殷果一身銀甲,頭戴頭盔,手里握著長劍。
夏溟將軍臉上掛著冷笑,馬背后掛著兩個大錘,夏溟懶洋洋騎在馬上,用余光看了殷果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殷家女子,各個驍勇善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