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擅長笛子和古琴,便來教導殷梨和傅黎珊。
殷梨看了陳昭昭輕松的背影一眼,不禁想,陳先生怕不是專門把她倆給推出去的吧?
秦希性子溫柔,但教起來卻是一點都不溫柔。
傅黎珊雖說很不耐煩,但也是打心里尊敬秦希,便硬著頭皮往下學。
殷梨的笛子沒有表現(xiàn)出比以前好很多,只是秦希一點她就回了,這倒是讓傅黎珊頻頻側目看她。
“黎珊,指尖要這樣。”秦希耐心地給傅黎珊做著示范。
傅黎珊心里頓時就有些尷尬了,連平時半天學不會的殷梨都會了,可她還在一個指法上載著。傅黎珊心氣高,又好面子,當下便重重地把古琴拍在桌子上。
殷梨看著氣鼓鼓的傅黎珊,不由想笑,上一世,她所知道的傅黎珊的父親傅成益在殷府亡了了不久之后,便辭官回了老家,聽說開了一家小小的武官。
秦希到并未被傅黎珊的急躁惹惱,反倒是輕撫了幾下古琴,然后指尖落下,奏起一首氣勢磅礴的曲子。
傅黎珊被這曲子震的心頭一顫。
殷梨記著,上一世傅黎珊在這之后卻是用心學習起來,而自己還徘徊在最簡單的笛曲中。
看著柔弱的秦希,彈奏出這樣一首曲子,再想到當時因為秦東看不下去太后在宮中所為,直言上柬。結果被太后暗中算計,秦東長子錯手殺人,被流放外地,秦東因此一蹶不振,帶著夫人和女兒秦希,也去了一個偏遠的地方當個小官。
殷梨當時在酒樓上,心中很是不舍秦希,看到秦希時,她神色間有些疲憊,但還是給人堅定又安心的感覺,當時殷梨就想,如果大哥哥能把秦希娶回來,那殷府定會多一位好大嫂。
……
回府的路上,殷梨沒有乘馬車,而是和冬眠春曉走著回去,但卻碰上了周家姐妹。
周玲瓏拉開簾子,朝殷梨大聲道:“聽聞五小姐馬上便要過生辰了,難道不請我們姐妹嗎?”
冬眠見殷梨光是微笑,便開口道:“周小姐怎地還主動要別人請你?”
周玲瓏臉上有一陣掛不住,她的丫鬟便搶先道:“我們家小姐和你們家小姐說話呢,你一個丫鬟多什么嘴!”
冬眠還欲還嘴,被殷梨攔了下來。
殷梨施施然對周玲瓏道:“周小姐能來,殷五簡直不勝榮幸,那我明日便將請?zhí)团c周府。”
殷梨說完便告別離開。
倒是周玲瓏被殷梨淡然的態(tài)度給激怒了,她猛地掀開簾子坐進去就朝周玉然撒火道:“剛才你就不知道出去幫幫忙!”
周玉然自是知道這個姐姐的脾氣,沒有答腔,看著別的地方。
周玲瓏便用力推了周玉然一把,怒聲道:“和你那死氣沉沉的姨娘一樣!”
周玉然皺眉看了周玲瓏一眼,雖然不耐,但也并未開口,她知道,自己只要一開口,周玲瓏定要鬧很久。
她和周玲瓏雖然都是庶女,但周玲瓏生母是富賈之女,一直以來幫助周府做了不少事,加上這母女倆一直會討好人,周文寧居然答應讓周玲瓏從小長在生母身邊,而周玉然的生母則是個木訥的人兒,以前是夫人的侍女,周玉然雖從小在主母身邊,但卻是個不受寵的存在。
她自小便會看人眼色,加上她和周玲瓏同一年出生,她自然是知道,兩人起了爭執(zhí),父親會幫誰。
“哼,一個兩個都是這幅死模樣!”周玲瓏生氣地罵道,然后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殷府這次導了霉,我倒要去看看這個殷梨怎么過生辰!”
……
殷梨走路回府,是因為要去西城門口見張意和宋巖二人。
他們約在一處小酒樓見面。
宋巖正抓著一把五香瓜子,磕得津津有味,同張意看著樓下賣燒餅的婦女和賣魚的大媽吵架。
“你覺得誰會吵贏?”宋巖問張意。
張意斜了宋巖一眼,這種事情有什么好打賭的,但張意還是說道:“賣魚的?!?p> “為何?”
“咱們在這兒做了一個時辰,我見這位大媽吵了三場架,都吵贏了。你覺得呢?”張意反問宋巖。
宋巖朝他眨眨眼睛,笑道:“我覺得沒有輸贏,因為兩人會打起來。”
張意搖搖頭,表示不贊同。
宋巖哈哈哈一笑,拿著兩顆瓜子打在了賣燒餅婦女的臉上,那婦女高聲吼道:“你個騷貨,居然打我!”
語畢,兩人便打了起來。
“你這是陰招!”張意無語道。
“陰招,還是明招,能達成目標,就是妙招。”一個嬌嫩的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來。
張意趕緊起來去迎接。
宋巖只見一個九歲的少女,移步走來,面容沉靜,舉止大方,笑容親切。
“宋師傅好?!币罄媛氏葐柡谩?p> “五小姐好。”宋巖依舊坐著,他心想,畢竟他是淮王的師傅,此刻不起身不會有什么不妥。
“意哥哥還是心太善?!币罄鎰傋卤愦蛉さ綇堃狻?p> “確實,一個習武之人,卻是夫人之心?!彼螏r又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在手心里。
“所以還要多仰仗宋師傅幫忙?!?p> 宋巖總覺得殷梨話里有話,可聽起來又并無不妥。
“兩位,我還在呢。”張意見兩人完全無視自己不說,還這么大聲的討論他。
“你對朝中局勢,如何看?”宋巖拿起水壺來給殷梨填滿了杯。
殷梨先潤了潤口,然后就朝中局勢緩緩道來,并且還分析了未來五年的北寧走向,和幾種可能發(fā)生之事。
宋巖聽罷,心里一陣佩服,這小姑娘居然很多地方都和自己想重合了。
“宋師傅,您可愿助我?”
宋巖向后靠在椅子上,隨意道:“來都來了,那就一起會會這個周太后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