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被那蜘蛛送出絕地后心中興奮異常,略微辨識一下方向便一路狂奔向百戶縣城。
一路拼命奔行,眼看夕陽西下卻楞是沒從這茫茫大山中走出來。
姥姥!我這不會是走錯方向了吧?張大牛心中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抬頭看看夕陽落下的方位,又覺得大致方位應(yīng)該不會錯,于是乘著還有天光繼續(xù)向前趕去。
這一路趕來雖然沒走出大山,但山中的風景卻有很大的變化。
之前的山峰樹木茂盛陡峭險峻,而此時的山峰則山石突兀,少有樹木植被,幾乎全是光禿禿的石頭山。
山體土地全是一片深褐色,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鐵銹硫磺的味道。
姥姥,這什么鬼地方?之前好像從未來過啊!張大牛不由皺了皺眉。
按他奔行的路程來說早就應(yīng)該到百戶縣了,可現(xiàn)在卻來到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只能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偏離了方向。
張大牛不禁有些頭疼,他倒不是嫌多跑了幾里路,自從吃了神秘紅果子之后,整個人的體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點路程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
可怕就可怕在萬一跑偏方向,如果真的跑偏方向豈不是越走越遠了嗎?
不能再這么走下去,得找個地方大致判斷一下方位。
張大牛心中主意已定,立刻向一座比較高的山峰頂上爬去。來到山頂舉目四望,張大牛驚奇地發(fā)現(xiàn)遠處兩三里的地方竟然有燈光閃爍!
太好了!有人家就好辦!
張大牛一鼓作氣跑向燈光處,當來到燈光處約十幾丈開外,張大牛不禁放慢了腳步,悄悄潛伏了下來觀察動靜。
畢竟在這荒山野嶺的突然出現(xiàn)個有亮光的地方,冒然闖入萬一有什么危險怎么辦?
張大牛爬在暗處靜靜觀察了一會,赫然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鐵礦入口。
鐵礦口方圓數(shù)十丈范圍之內(nèi)正燃燒著幾十盆大火,將這里照的恍若白晝。
此時正有不少礦工在忙碌搬運著礦石,山洞口不斷傳來呵斥聲和鞭子抽打聲以及哀嚎聲。
這讓想要光明正大走進去的張大牛頓時打消了念頭,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礦應(yīng)該就是聚義門的鐵礦。那么至少證明自己的大方向沒有跑錯,而且已經(jīng)接近了百戶縣城。
這樣一想,張大牛頓時安心了不少,從這里出去應(yīng)該就能直接到達百戶縣。
但是這里是聚義門的地盤,自己既使是無意間闖入,恐怕沒人會相信,一個搞不好還會淪落成挖礦工,甚至有性命危險,那可就不好玩了。
想到此,張大牛悄悄起身便準備繞過這里。四下看看地形,發(fā)現(xiàn)礦山右邊有一處地勢相對平緩的小山,從那翻過應(yīng)該就能踏上縣城的道路。
當下便毫不猶豫的悄悄潛向小山,躲過幾處崗哨,翻過小山一路奔行數(shù)里路后面前出現(xiàn)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嶺。
來到山下只見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寫著“鬼哭嶺”四個血紅大字。
姥姥的!這名字誰特么取的?想嚇唬老子啊,老子今天還就非走不可,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張大牛一陣腹誹后,雖說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但實在也是無處可走,便乘著夜色的掩護硬著頭皮向山上爬去。
爬到半山腰,山上卻出現(xiàn)兩個岔路口,這倒是把張大牛給生生難住了。
一條道是繼續(xù)上山,一條道是打斜往左邊而去。張大牛想來想去還是應(yīng)該翻過山去,于是便毫不猶豫選擇了上山的路。
來到山頂卻是亂石遍布,似乎無路直行。張大牛見右邊地勢稍緩邊小心繞了過去。
正當他打算繞過這里時卻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處一塊平地上隱隱綽綽有好多人影晃動。當下心中一驚連忙爬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靜靜等了好大一會發(fā)現(xiàn)那些人影只是輕微地原地晃動,卻無其他變化。
張大牛壯著膽子往前摸了過去,走到近前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掛在繩子上,好像是人的衣服。
張大牛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嘿嘿一笑自語道:“姥姥的,正好讓老子換一身新衣服體體面面的回去,免得讓張靈那小子給小瞧了咱?!?p> 摸著黑走到那些衣服跟前,張大牛差點沒叫出聲來。這那里是什么衣服?分明就是整張人形的面具!
姥姥的,這誰特么做的也太像了吧?嚇老子一跳。張大牛扯下一張比劃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質(zhì)感,好像不是紙也不是布。
感嘆一陣后偷偷往懷里塞了一張,心想拿回去仔細瞧瞧。正準備起身再看看時,突然從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嗚嗚聲。這讓張大牛吃了一驚,同時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于是他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悄悄摸去,發(fā)現(xiàn)在這山頂?shù)南路揭粋€十分隱蔽的地方竟有十幾把火把燃燒。
張大牛看了看四周,悄悄爬上一塊大石頭,下面的一切便盡收眼底。在幾把火把的照耀之下,當看清下面場景后張大牛的心都快要蹦了出來。
只見地上正血淋淋地蜷縮著一個人,只所以還能看出是個人,是因為從大概樣子上判斷像個人。實際則是一個鮮血淋漓的肉墩,似乎被人活活地剝了皮。
那肉墩嘴里發(fā)出非人的嗚嗚聲,不斷的在地上抽搐,似乎一時還難以咽氣。
張大牛倒吸一口涼氣,姥姥的!這幫畜生真特么沒有一點人性!盡管他此時義憤填膺,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他判斷了一下,這里離鐵礦不遠,應(yīng)該是屬于聚義門的地盤。
聚義門之所以能壟斷百戶縣的鐵礦,一方面是和官家關(guān)系匪淺;另一方面自然是其自身實力不俗,門中弟子皆是武修,一般人根本就惹不起。
張大牛此時雖然已半步踏入仙門,但他自己卻是全然不知。再加上聚義門在百戶縣的長期影響,張大牛心里自然還是有些害怕。
聚義門要殺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一個弄不好自己死了也白死。剛從絕地逃脫,如果死在這里豈不是太過冤枉?
因此張大牛強忍住胸中的怒火,繼續(xù)靜靜偷看下去。
只見地上挖好了兩個半人深的土坑,此時在土坑前面站著一個身穿黑袍頭戴斗篷的神秘男子。兩旁則是靜立著八名黑衣勁裝漢子,站立兩旁一動不動如兩排石像一般。
不一會從院外慌慌張張走進兩個人,張大牛借著火把仔細一看竟然是曾和自己一起關(guān)進大牢的李濟和王大成。
張大牛心中一動,又立刻想起牢中段玉成所說的話??磥磉@聚義門處處透著詭異,當真是復(fù)雜異常啊!于是他又凝神屏氣仔細看了起來。
李濟和王大成二人進到院子看到地上血淋淋的尸體,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頭上豆大的汗珠頓時滾落了下來。
“屬……屬下參見掌門!”李濟王大成二人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知道為什么叫你們來嗎?”黑衣斗篷人冷聲問道。
“這……這個屬下不知,……還……還請掌門明示?”李濟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
黑衣斗篷人冷哼一聲,過來四名黑衣勁裝壯漢一言不發(fā)抓住二人分別按到兩個土坑之中。
緊接著另外四名黑衣勁裝壯漢手拿鐵鍬上前來,刷刷刷就往土坑里填土。
“掌門饒命!掌門饒命啊!”李濟和王大成雙雙大驚失色,頓時沒命的哀求起來。
但那黑衣斗篷之人恍若未聞,自始至終連腳步都沒動一下。
李濟和王大成被埋在土坑之中,只露出頭和三分之一的上半身,早已喊的嗓子嘶啞無聲。
這時過來兩名黑衣勁裝壯漢將二人的頭發(fā)一一剃光,接著從頭上割開一道口子。李濟和王大成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瞬間暈了過去。
另有黑衣勁裝壯漢端來一盆水銀,慢慢將水銀澆在李濟和王大成二人被割開的頭皮上。
二人身體明顯一震,口中發(fā)出痛苦之極的嗚嗚聲,身體不斷的抖動。每抖動一次肉皮便在水銀的浸蝕下剝離一分……
如此血腥的場面讓張大牛不忍直視,不由的閉上了眼睛,但心中卻堅定了幫助段玉成的決心。
也許段玉成說的對,聚義門如果被這樣的惡魔掌控,也不知多少無辜之人會遭殃。
當張大牛再次睜開眼睛時,呈現(xiàn)在眼前的已是留在土坑中的兩張人皮和地上兩具血淋淋的肉墩。
姥姥!簡直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
張大牛胸中的怒火快要把自己的胸口焚化,雙拳不禁緊緊地抓住地面石頭,誰知卻一不小心弄出了一聲輕微的動靜。
“什么人?”黑衣斗篷人一雙如電般的冷眸驟然射向張大牛的藏身之處。
黑衣斗篷人的呵斥聲讓張大牛瞬間清醒了過來,剛才被怒火沖昏了頭,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
姥姥,逃命要緊!
張大牛心中一陣叫苦,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拼盡全力展開身形向山下飛奔而去。來到分岔路口張大牛選了另一條路飛奔而去,再也顧不上其他。
張大牛本人并感覺不到自己奔跑的速度有多快,但看在別人眼中卻如一陣風一般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黑衣斗篷人和另外幾名壯漢追到張大牛剛才躲藏之地,只看見一道黑影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心知無法追上,無奈停了下來。
“何方高人竟然深夜前來鬼哭嶺?此人身法實屬我平生僅見,百戶縣萬萬不可能有這樣的高手。難道是州府之人?”黑衣斗篷人看著張大牛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語,似在思索著什么。
良久,黑衣斗篷人轉(zhuǎn)身回到院內(nèi),對其中兩名和李濟王大成身材相近的黑衣勁裝壯漢冷聲說道:“今日之后你二人便是李濟和王大成,明白了沒有?”
“屬下明白!”兩名黑衣勁裝人躬身大聲答道。
黑衣斗篷人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明早天一亮你二人即刻回宗門,門內(nèi)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報告。記??!不要露出任何破綻,否則你們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屬下明白!”
“去吧!”
黑衣斗篷人看著二人離去,眼睛望向遠方,自言自語道:“看來得抓緊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