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臭味硬生生往江言鼻子中鉆去,令他的腦子有些懵懵的。
不過好在江言迅速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眉頭緊皺暗自忍受,他問道:
“這個木偶有什么特別的嗎?”
“都說了是我女兒的玩具!”
堂老三足足一米八三的強壯體格緊貼墻壁,每當江言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臉上的驚恐表情不似作假。當然了,他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面演戲。
到現(xiàn)在為止,江言的人設(shè)并沒有崩,因此他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輕輕將木偶放回原處。
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清楚呢。
半晌后,堂老三才驚魂未定的喘了口粗氣。
“你沒事吧?需不需要上醫(yī)院檢查一下身體?”
江言看著堂老三那大口喘氣的模樣,內(nèi)心有些反感。禮貌性的問了一句后,他也不等堂老三回答,繼續(xù)一臉好奇的問道:
“感覺你好像很害怕這個木偶?為什么?”
“想到我女兒了?!?p> 既然打定主意從江言那里騙錢,他那火爆脾氣也不好發(fā)作,只能翁聲回道。
“啊,對不起。”
江言后知后覺一般面露歉意。
演戲這東西他并不在行,原本只是想要從堂老三口中騙出幾個回答,但惡臭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讓他瀕臨極限。
深吸一口氣他是不敢的,所以笑容有些牽強,繼續(xù)道:
“我能問一下,向姐姐到底是怎么……”
堂老三卻是迅速進入到了狀態(tài),遺憾且痛苦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警視廳通知我說是碰到連環(huán)殺人案了,我也只能這么信了?!?p> “當時都那么晚了,還出去干什么啊?”
“她的工作你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么晚其實很正常?!?p> 并不知道。江言內(nèi)心吐槽一句,但扮演向溫迷弟角色的他,臉上還是得流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堂老三從地上撿起向溫的衣服,拿到江言面前。
“這些都是她以前貼身穿過的,特別這件紫色內(nèi)衣,是她生前特別喜歡的?!?p> 堂老三就像是推銷員一般揚起諂媚的笑臉。
但這換來的只有江言心中一陣膩歪。老婆都死了,還拿她身前衣物進行交易,并且從這個骯臟的家庭來看,這堂老三顯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過那個黑紅木偶讓他心生警覺。
木偶自然是與木偶惡魔有關(guān),但單從方才的觸感和虞的反饋來說,這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木制小玩具。
再結(jié)合剛才堂老三無意間透露出的消息來看,所有疑團就像抽絲剝繭一般呈現(xiàn)在了江言面前。
先是小女孩的意外死亡,緊接著木偶惡魔引發(fā)的連環(huán)殺人案,身為小女孩母親向溫的死亡,到現(xiàn)在的小女孩孤魂游蕩。而木偶又是小女孩的玩具……
所以猜測一,也是江言感覺最為靠譜的一個猜測:木偶惡魔為了替小女孩報仇。往大了點說,想要將其復活也說不定。
至于為什么猜測復活小女孩?木偶惡魔說了江言是逃不掉的第八人,在很多故事里往往都是為了進行特殊儀式。
“原來如此?!?p> 江言面露恍然,喃喃自語。
“你說什么?”
堂老三頓時一愣。
“對了,你們夫妻兩個平時會毆打女兒嗎?”
江言冷不丁的突然問道。
“你在胡說什么!”
堂老三雖然有些楞,但并不傻。因此江言這句話一出來,他就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將手中的衣服拋在一邊,長滿汗毛的右手朝著江言抓來。
江言是個有原則的年輕人,欺騙了堂老三是他的不對,但屋內(nèi)的環(huán)境也對他精神上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傷害。
所以他認為稍微反擊并不過分。
遠超常人的動態(tài)視力與速度,在堂老三剛揮出右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伸出手抓住了木偶。
隨后,
砰!
木偶重重敲在了堂老三的手腕上。
“?。?!”
堂老三吃痛,下意識迅速縮回手臂,后退兩步神色不善的望著江言。
“你想干什么???”
他憤怒道。
“問幾個問題而已,你別激動?!?p> 江言本想氣勢十足的坐下,但在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后只有無奈放棄。
“我看你對這個木偶很懼怕,能說說看,你遇到什么了?”
“我為什么要……”
“你要知道,我現(xiàn)在是在幫你。其中涉及到了惡魔,除非是找到巡邏隊的人,否則誰能救得了你?”
江言冷聲道。
作為一個成年人,堂老三自然不會這么輕易的相信一面之詞的江言,更何況對方看起來年齡看起來還不到二十。
但,堂老三走投無路了。這兩天的詭異遭遇讓他感到極為恐慌,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有報警,卻被罵作神經(jīng)病。
更不要說巡邏隊了,一般人還真沒有路子。
“你是巡邏隊的人?還是說契約者?”
堂老三的警惕已經(jīng)慢慢放了下來。
“反正我是來幫你的就行了?!?p> 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堂老三先是沉默了片刻,望著江言手中把玩的木偶,一咬牙,面色一狠。
“好!我說!”
……
事情還是要從向溫逃出去的那個夜晚說起,堂老三轉(zhuǎn)身看到貼近面龐的木偶,先是魂都險些被嚇飛,身后是窗戶,他總不能跳下去自尋死路。
因此在扒拉兩下窗口后,他的心情也就逐漸平復了下來。
木偶沒有像遇到江言那般開口說話,只是單純的漂浮,空洞的漆黑眼睛死死盯著堂老三狼狽的模樣,然后嘴角竟然彎了起來。
手舞足蹈,似乎是在慶賀。
堂老三看木偶并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于是心一橫,大手一把將木偶擒住,硬生生將其從中間掰斷,隨后拿起打火機點燃。
木偶焚燒,散發(fā)著筆直的黑煙,逐漸在堂老三頭頂凝聚,于是他就有些疑惑的抬頭一瞥。
一個惡魔臉龐正沖著自己無聲獰笑!
再之后兩天也是類似的情況,無論他使用何種方法都不能將其破壞。
但他的心臟很強大,在經(jīng)歷一兩天的驚嚇后其實也并不是怎么害怕木偶了,除了有些時候冷不丁的突然一個回頭殺會讓他心臟猛地一揪以外,他就當作是家中的一個擺設(shè)。
直到昨天晚上,他起床上廁所的時候,隱約看到客廳亮著微弱的蒼白光芒。
懷著疑惑與恐懼,他探過頭看去。
木偶站在茶幾上,兩邊分別是已然死去的老婆和女兒。
老婆神情呆滯,蒼白臉龐面無表情,看上去著實恐怖。
但女兒,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與生前一般無二。她就這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抬頭仰望窗外。
就像是一個鳥兒在渴望窗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