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煥冷冷的注視著頭發(fā)絲,暴動的戾氣如排江倒海的在心臟處翻滾。他卻只能瘋狂的壓制,不讓其盈出以免誤傷了身后的小孩。
“碰。”
來不及躲閃,那發(fā)絲破風(fēng)而來,他的身體被擊過來的觸角撞飛了出去,跌進了冰冷的河水里。
莫卿煥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窒息的劇痛讓他無法呼吸。赤紅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河水,口腔里鼻息間全是腥甜的味道。
小小的身體里力氣瞬間被抽空,向著河底掉起,木筏的黑影離他越來越遠。
“哥哥?。。 ?p> 莫卿夕撲到水面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悲痛欲絕的嘶吼。
只是,哪里還有那倔強的小身影?
“還我哥哥,你還我哥哥……”她抬頭,面上布滿了淚痕,表情卻無悲無喜,身體顫抖的如被人遺棄的小貓。
木筏被沖過來的浪打的搖搖欲墜,有要散架的趨勢。
莫卿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外界的一切一概不知,耳邊響起了翎俏驚恐的尖叫:“阿夕快跑??!它過來了!!”
逃?往哪里逃?
一團又濃又密的黑色頭發(fā)絲沿著水面一路爬了過來,纏住了二人的腳踝,她只覺得一股大力將她拽進了水里。
水嗆入她的肺部,窒息的疼痛像針扎進她的大腦。莫卿夕掙扎的下意識的想游上去,奈何腳上的力道加重,一直拖著她往河底深處游去。
冰冷的水里,莫卿夕的眼睛又澀又酸,在水中視線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隱隱約約能看到無數(shù)的發(fā)絲向她游了過來。
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心中的恐懼差點讓她心力交瘁。身上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似乎那些發(fā)絲將她緊緊的勒成了一團,那力道突然收縮陷進她的肉里面,猩紅的鮮血慢慢散開。
她一個普通的凡人怎能斗得過害人的邪物,只要莫卿夕稍微一用力,發(fā)絲的力度就加深幾分。
在水祟面前,她就是手無寸鐵之人,毫無反擊能力,這種感覺壓的她有些崩潰。
現(xiàn)在的她對所有的事情都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親人因為自己而陷入困境。
有些不甘心的緊咬嘴唇,她想活著等哥哥回來。
莫卿煥那么厲害,她才不相信他那么容易就死了,要是等下哥哥找不到她,肯定會很擔(dān)心的。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變強大,而不是一味尋求別人的庇護,跟個廢人一樣。
淡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腦內(nèi)缺氧愈加強烈,黑色的頭發(fā)捆綁著她動彈不得,再多耽擱一秒,她怕是等不到莫卿煥,就要去地府找閻羅王喝茶了。
“我從來都不是會認命的人啊……”
莫卿夕微微張口,換來的卻是冰冷窒息的河水,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怎么能任由自己死在冰冷的河里?
“我答應(yīng)要和哥哥去蓬萊,怎么能食言呢?”
不,她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惜命,莫卿夕不想再體驗一次死亡的恐懼。
要是就這么死了,家人該有多痛苦啊,她答應(yīng)過娘親要和哥哥一起回去看她的啊。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掙扎的越來越起勁,身上出現(xiàn)的傷口流出越來越多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一片,腥甜的河水嗆進口中,令人作嘔。
莫卿夕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股強烈的信念支撐著她反抗,死死的咬著牙,動作的弧度越來越小。
她沒了力氣,眩暈感攪的腦內(nèi)一片空白,似乎她做什么都是徒勞無功的。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之前,一股強大的氣流從身體里往四處涌去,冰凍三尺的寒氣如鋒刃一樣,斬斷了她身上的頭發(fā)。
莫卿夕半瞇的眸子藍光一閃而過,帶著上位者的氣息,冷冷的注視著邪祟。
“哥哥……”
莫卿夕的意識模糊不清,只能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身上讓人窒息的束縛慢慢的褪去。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能感受的到危險在慢慢褪去,周身冰冷的仿佛深處冰窖,她伸出僵硬的雙手想有上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不斷地往下墜去。
胸口的氧氣快要支撐不住了,仿佛要炸開了一樣,她心中越來越著急。
我該怎么辦?
正在莫卿夕心中迷茫,手足無措之時。
突然之間,只覺得自己腰間一緊,有力的大手挽著她帶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緊繃的心弦瞬間軟了下來,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任由自己被來人帶著送出了水面。
剛接觸到新鮮的空氣,莫卿夕就劇烈的喘著氣,每呼吸一口都覺得胸口被拉扯的生疼,她瘋狂的呼吸著。
冰冷刺骨的冷意再次襲來,顫抖著抬起頭看過去,便撞入漆黑深邃的瞳孔之中,心中莫名覺得委屈,她撇著嘴巴大哭了起來:“嗚……太好了,你沒有死?!?p>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沒有死,剛才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是煥哥哥救了我?!濒崆螠惲诉^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莫卿夕哭的更大聲了,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剛才的驚險實在是太他娘的恐怖了。
太好了??!
他們都還活著?。?!
莫卿煥緊張的抱著她,只能拍著她的背,輕聲的安慰,不知所措的道:“沒事了,別怕,我們都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眼淚鼻涕一大把的蹭在他的身上,莫卿夕繼續(xù)放聲大哭,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的哭,哭的嗓子都沙啞了。
她一下子大笑,一下子大哭,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翎俏見莫卿夕哭的好不傷心,沒理由的也覺得太心酸了。
她也不過就是個孩子,剛經(jīng)歷了生死攸關(guān),差點就沒命了,心中的堅強瞬間崩塌,產(chǎn)生了動搖,嘴巴一翹,也跟著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好委屈……
莫卿煥嘴角抽了抽,有些頭痛了看著兩個女娃娃的二重唱,臉上黑線劃了下來,只能默默地抱著莫卿夕不停地安慰。
等她哭夠了,吸了吸鼻子,莫卿夕有些窘迫的紅了臉,等清醒過來時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也太丟人了,她怎么就這么沒出息的哭出來了,大概是太壓抑了,想放縱自己一回。
莫卿煥好笑的看著她,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只能安慰的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前,不去看她燒紅了的小臉。
……
此時三個小孩的身上實在是太凄慘,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口子,泛白的傷口滲人的有些恐怖,單薄的衣服也被碎裂了幾塊。
邪祟之物雖然暫時被擊退了,但不敢保證它隨時都會再次冒出來,為了安全起見,三人拖著無力的身子,快速的劃著木筏向著河對岸劃去。
莫卿夕轉(zhuǎn)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恢復(fù)平靜的河面,心中有些疑惑,邪祟突然的離去讓她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
至于哪里不對勁,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剛才一瞬間的氣流她能感覺的到,甚至荒謬的覺得有些熟悉,她絞盡腦汁不斷的在腦海里搜索相關(guān)的信息,卻迷茫的一片空白。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
橘子毛毛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居然會為一個在夢里虛幻的人物哭,真的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