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沒有回答青劍客的話,臉上有些麻木,有些黯然,沒有人知道她心里想著什么,卻仍可以看出那不可以撼動的堅(jiān)定。
“不要動我的人?!?p> 顏如玉的行為,使得韓渡更為焦慮。眉頭被皺得緊緊,聲音變得嘶啞,明明是憤怒而咆哮起的聲音,在此刻聽來卻是那樣低沉而顫抖,沒有一點(diǎn)的力量。
那是因?yàn)楹ε拢_確實(shí)實(shí)感覺到了心的顫栗。
顏如玉會死的,她會和倒在演武場上那些沒有氣息的人一樣,毫無意義的死去。
他從不懷疑青劍客的決心。
因?yàn)榍鄤托α?,笑得那么邪魅,那么張狂。尤其那種眼神,居高臨下的傲慢,那種感覺就像要去踩死一只螞蟻一樣。
韓渡運(yùn)起念力,憋著漲的紅透的臉,又一次猛烈的狂沖而去,他希望顏如玉可以明白對手的強(qiáng)大,希望她可以停下前進(jìn)的步伐。
傷害,毫無意外地再一次產(chǎn)生,韓渡又被一掌狠狠地?fù)敉?,傷上加傷,這次他連站起的力氣都做不到了。
差距,就是這樣令人心酸。
韓渡雙膝跪地,用手撐著地面,看著口中殘余的血粘著唾液,不舍地牽連,連成一線,最終斷裂,落向地面。
“不要動我的人......”
韓渡低著頭,眼睛鼓鼓地盯著地面,重復(fù)著幾成囈語的話。
為什么要這么魯莽?
如玉本不該這樣。
以韓渡的理解,顏如玉一直都是心智過人,她完全明白,這樣的舉動,無異于飛蛾撲火。
這就是自取滅亡。
為何會這樣?
為何要這樣?
咬著牙,使勁地喘著氣,韓渡抹過嘴角的血跡,堅(jiān)難著站起搖晃的身體。
他要再次發(fā)起強(qiáng)攻。
曾經(jīng)立下的誓言,說好要替他們背負(fù)苦難,說好的永不相負(fù),哪怕淪為不渡人也在所不惜。
未曾想,才短短不過半旬時光,韓渡就看到自己就在背信棄義。
這種罪惡感讓他的心狂躁。
然而,須臾間,他愣住了。
恍惚,他看到了如玉的眼神,凄凄惶惶,帶著不甘命運(yùn)的無奈。雖然她的腳步依然堅(jiān)定地向前,那把長劍依然被緊緊握在手里。
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如玉死。
狂野的心,又一次澎湃,憤怒的血液又一次僨張,力量源源不斷傳向雙拳??魑逯厮苊}再一次強(qiáng)行被續(xù)上,金光涌動,纏繞雙拳,出手只在下一秒的時間。
而在這一秒之前,顏如玉卻己走到了青劍客的一丈之外。劍,帶著死寂的鋒芒,被如玉麻木地平舉至肩,劍尖對準(zhǔn)了目標(biāo)。
“真不知天高地厚?!?p> 青劍客臉上是嘲諷的笑容。
顏如玉是出手了,奈何她的攻擊還未到位,青劍客就已伸出一掌,對準(zhǔn)了她,輕輕一震,真氣就被隔空打出。
“不要.......”
韓渡臉色驟變,失聲大吼,言語蒼涼,撕心裂肺。
一團(tuán)真氣在這一刻疾速展開,迅速罩住了顏如玉。
顏如玉進(jìn)擊之心,至死不改,她不避不讓,堅(jiān)持著要去以硬碰硬??赡渑c韓渡一樣,不忍顏如玉無辜死亡,她是一位奇女子,本不該遭此命運(yùn)。
清流氣盾,幾乎耗盡了墨武當(dāng)前所有的能量。
然而,青劍客的攻擊毒辣,霸道,不帶任何憐惜,墨武又一次被他的真氣反噬,又一次被青劍客那令人震撼的真氣強(qiáng)力撞擊。
鮮血狂灑,他的身體又一次轟然塌下.....
雖然墨武替著擋過一層傷害,顏如玉還是腹部一收,腰身一彎,整個身體彈射而去。她直接撞倒了正驚悚不能回神的古陽。
不過,短短的時間,顏如玉咬著牙,又緩緩站起,挺直了身軀。
風(fēng),輕輕地吹過她的臉,蕩起的細(xì)發(fā)飄揚(yáng)著悲涼,靜靜地粘在了嘴角的鮮血之上。
美,顏如玉依然閉月羞花,只是在此刻,極盡了凄涼的味。
“不要再去了......”
墨武趴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對她伸出手,沙啞地說道。
他看到顏如玉抿著嘴唇,眼神漠然地盯著青劍客,她還要再一次去進(jìn)攻。
“顏如玉就由我來保護(hù)?!?p> 突然,一句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演武場響起,賈忠快步站到了顏如玉面前,擋住了她要前行的路。
他的眼光十分的火辣,直逼韓渡,大聲喝道:“韓渡,你就堂堂正正做一回男子漢給大家看看,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賈忠活,顏如玉就絕對不會死?!?p> 聽著這話,古陽怔住。
古陽被顏如玉撞倒在地,被賈忠扶起,當(dāng)他憤慨著準(zhǔn)備要出手之時,卻看著賈忠又沖到顏如玉面前,用力地?fù)沃绷穗p手。
在他的眼里,賈忠一直都是嘴上厲害,他從未想過,賈忠遇大事會有這般魄力,如此敢于擔(dān)當(dāng)。
又一次,他心中思想完全,迷糊了言語,“賈忠,為師以前看錯你了.......”
“徒兒常聽恩師至理名言,時至今日才明白,為人一世,當(dāng)有所為之時,必定要有所為,如此方不負(fù)一生豪邁。”賈忠回頭微叩首,對著古陽真誠地說道。
邁著疲軟的腳步,古陽一只手捂著傷口走進(jìn),他伸出手掌落在賈忠的肩頭,緊緊地抓過,隨后也站到了顏如玉面前。
看著古陽與賈忠的行為,韓渡呼了一口氣,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拜托你們了?!表n渡說。
話說過,他雙拳一握,又轉(zhuǎn)眼盯住了青劍客。
雖然,賈忠與古陽替著顏如玉擋住,可他心中很清楚,這只是很暫時的。他沒有辦法對付青劍客,那古陽與賈忠更不用說,他們更不可能擋得住。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已是分秒不爭。
“青劍客,你的目標(biāo)不是我嗎,要我讓出門主,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今日我死在了這里。”韓渡冷冷地說著,嘴角一翹冷笑過,伸出手,手指指住他,加重了語氣,“不過,你心中清楚,我的朋友是不會讓我死在這里的,所以今天該躺在這里的人必定會是你?!?p> “是嗎?”青劍客嘖嘖地笑過,繼續(xù)說道:“弱者,弱到這樣還能這么有志氣,這世上可能還真是你韓渡獨(dú)有啊?!?p> “少廢話,來吧?!?p> “開玩笑,我為何要聽一個手下敗將的話,我前面都和你說了,我會讓你知道,弱者到底有多可悲的,看來你還是不夠明白?!?p> 青劍客笑著轉(zhuǎn)頭,看過一眼爬不起來的墨武,邁開腳步,向著他走去。
“.......你想干什么?”
一股極為不好的預(yù)感浮上腦海,韓渡變色,惶然脫口。
然而,青劍客不聞不問,仍是不緊不慢地走去墨武那處。
“你是個男人就沖我來,去折騰找一個爬不起來的人,算什么本事?!表n渡怒吼著,念力一起,天尊印被急速打開。
“叫吧,讓我聽聽你到底有多憤怒吧?!?p> 青劍客話說過,笑了,笑聲非常的刺耳。
加快了步伐,轉(zhuǎn)眼就到墨武面前,青劍客探身,伸出手就如拎小雞一樣,抓著墨武的衣袖提起,再是奮力一甩,墨武脫手而去。
嘭!
墨武身體重重撞上魂碑,跌倒在地,他眼眸微微睜著,雙眸的神色變得極為黯淡。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天空,看著魂碑上一抹殷紅的血跡,靜靜地從魂碑上流淌而下,滴在了他蒼白的臉。
青劍客嘴角一勾,笑容肆意浮起,他又走向墨武。
“別動我的人........”
“我要?dú)⒛?.......”
韓渡的怒吼聲,顫抖著,越來越大,乃至響徹了整個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