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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靈

第四十一章

渡魂靈 悠苒子 2010 2019-12-25 15:27:00

  見到許御是在兩個月后,開春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jī)會。那個時候許家已經(jīng)外強(qiáng)中干,里頭衰敗的不成樣子,加之好不容易出的幾位大將隨之病死戰(zhàn)死,更加加劇了許家的衰敗,隨之許家的衰敗,宰執(zhí)一派日益強(qiáng)盛,漸漸的也成了皇上的心頭刺,眼中釘。

  “娘娘,為了盛寵真算是勤奮?!?p>  一句不陰不陽的話從竹林中傳出,琴瑟卻硬生生的哆嗦一下,語氣怎么變化卻也改變不了腔調(diào)。

  琴瑟停了舞姿,怔怔的杵在原地,指甲插入指腹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自若。

  “許三公子怎么在這?”

  “偶然路過。”

  說著,許御從竹林中緩步而出,一張溫潤如玉的面頰消瘦了許多,寬大的衣服襯的他更加弱不禁風(fēng)。

  一雙眸子流光易轉(zhuǎn),讓人看不清思緒。

  “娘娘,奴婢瞧著那頭的花開的正盛,奴婢去采一些來?!?p>  紅葉有眼力勁的隨意指了一個方向,便匆匆離去,替兩人守著。

  “琴妃娘娘,好久不見。”

  許御施施然行了禮。

  琴瑟虛空一扶,應(yīng)聲道:“不必多禮,許三公子,也是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許御凝視著琴瑟,莞爾笑笑,“不好。”

  琴瑟一怔,不曾想許御連同一點虛偽都不加裝飾。

  “琴妃娘娘呢?可心想事成了?”

  許御意有所指,琴瑟渾然一顫,“看來許三公子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

  許御垂眸輕笑,從懷中掏出一枚紅色木牌,翠綠的竹林下,紅的格外耀眼,“寺廟的樹斷了一節(jié),娘娘的愿望還是自己收著更為妥當(dāng)?!?p>  說著,緩步上前,將紅色木牌放置在涼亭中的小圓桌子上。

  琴瑟垂眸看去那紅色木牌,上頭娟秀的小字有些模糊卻依舊可見。

  愿蒼天助我洗刷阿爹的冤屈,還我阿爹清白。

  琴瑟嘴角微揚(yáng),顫抖著手將木牌拿起,“許三公子也是有心了。千里迢迢將其送來告誡本宮?!?p>  許御嗤笑一聲,“卑職不是有心,只是無意間重返寺廟,偶得木牌,想著是琴妃娘娘所寫,怕惹出什么誤會,便親自送來。”

  “那本宮應(yīng)該多謝許三公子?!?p>  “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自是不必。”

  許御回答的客氣,目光卻微微偏轉(zhuǎn)。

  琴瑟微微一顫,沉默良久道:“不知許三公子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若是說是偶遇,她又怎么可能會相信?

  許御抬眸怔怔的看向琴瑟,一樣的容顏,蘊(yùn)藏著星辰大海的眸子,偏偏失去往日的歡快,變得成熟冷靜,不擇手段。

  “卑職只是想過來弄清楚一件事...”

  “何事?”

  “從琴妃娘娘入長公主府,再到接近卑職可都是計劃好的?”

  琴瑟心頭一痛,睫毛微顫,輕咬著嘴唇,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確實?!?p>  許御瞳孔猛然一縮,雖然也能猜出個七八分,卻她親口承認(rèn),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都是為了洗刷冤屈?”

  “是?!?p>  “連同你肚子的孩子也是?!”

  許御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像是低吼的野獸。

  琴瑟往后退了兩步,一股寒氣從腳底涌起,充斥著四肢全軀,心臟驟停。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知道了些什么?”

  許御嗤笑一聲,瞳孔中皆是悲戚,“知道什么?知道你為了洗刷冤屈,連同肚子中的孩子也設(shè)計上了嗎?!你!怎么變得如此狠毒?!”

  琴瑟輕笑出聲,淚珠子卻止不住往下掉,明明沒有哭腔,卻忍不住。

  “我狠毒?我本應(yīng)該無憂無慮的生活,等到了及笄的尋一戶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可是他們!他們卻給阿爹安了莫須有的罪名,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什么都沒有了!阿爹被斬首,阿娘病死,而我呢!被烙印上奴隸的印記,發(fā)賣成奴,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我應(yīng)該怨恨誰?!”

  “我只是想洗刷阿爹的冤屈,還我們顏府清白!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沒辦法...沒辦法...常太醫(yī)說了,他說那個孩子是個死胎,是個死胎,活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稍稍的利用他一下,想著讓皇上對宰執(zhí),對皇后起鏟除的心思...可是...”

  癡癡的笑出了聲,目光呆滯迷茫,“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敗了...”

  “琴瑟...”

  許御看著琴瑟陷入魔怔的神情,滿眼的心疼,顫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卻停置于半空,陷入無奈。

  咬了咬牙,拭去她眼角淚水的手改為撫摸她的額頭,“我知道...沒事的,我會幫你...”

  “幫我?”

  琴瑟嗤笑道:“誰也幫不了我,即使是皇上也幫不了我,他能如何?如今宰執(zhí)的勢力日漸強(qiáng)大,皇上都奈何不了他,除非有足夠?qū)嵙Φ娜伺c之對抗,協(xié)助皇上拿下宰執(zhí),也只有瓦解了他們的實力,阿爹莫須有的冤屈才能洗刷干凈...可是這一切太難了...”

  說著,揮開了許御的手,往后退了幾步,滿臉的悲傷,“我已經(jīng)麻煩你太多太多了...這件事你還是當(dāng)做不知道的好...今日本宮在許三公子面前多少有些失態(tài),還請許三公子莫要介懷?!?p>  說罷,擦拭著眼淚便要離去,剛走沒幾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琴瑟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只是冷冷的呵斥道:“還請許三公子注意言行舉止,莫要失了分寸。”

  許御死死的拽著琴瑟的手腕,比以往更瘦了些。

  壓根不在意琴瑟的說辭。

  “我只問你一句...若是可以沉冤得雪,你可愿意離開這深宮?”

  琴瑟渾然一怔,微垂著眸,嗤笑道:“深宮之中,一旦踏進(jìn),哪有出去的路?許三公子莫要在癡人說夢話了?!?p>  “我只問你愿與不愿?”

  琴瑟咬著嘴唇,凝視著遠(yuǎn)處的紅墻碧瓦,如果真的可以,她為何不愿?

  這深宮,沒有溫度,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能夠沉冤得雪,我必當(dāng)褪去榮華富貴?!?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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