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舞姬琴瑟是個奴隸。
這是今天早上最熱鬧的事情,比賽剛結(jié)束不過一日,入選的琴瑟便被爆出如此驚天的秘密。
剛從屋內(nèi)出來的琴瑟便被一群舞姬團團圍住。
心生詫異,遂開口問道:“各位姐姐,這是作何?”
“一個卑賤的奴婢怎么能夠和我們呆在一起?!”
“是啊,奴婢怎么能夠入宮獻舞…”
七嘴八舌的指責(zé)嘲笑一番,琴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頓時慌了神,眼神逐漸渙散。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撫摸那個讓她感覺到恥辱的圖案。
這一舉動,卻無疑告訴其他舞姬那個代表她奴隸身份的圖案在哪。
頓時七手八腳的想要扯開琴瑟的衣服想要一看究竟,琴瑟驚慌失措,連忙捂住肩頭,死死的捂住。
忽然眼前閃現(xiàn)一抹光亮,知愿正站在人群中間,陰晦不明的望著她。
琴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只手扯著知愿的衣袖,“知愿,這是怎么回事?他們都在說什么?”
知愿靜靜的看著琴瑟,面無表情的扯開琴瑟的手,嘲諷道:“一個卑賤的奴隸怎么能夠抓住舞姬的衣袖,琴瑟,你真的是瞞的我好苦,虧的我還把你當(dāng)成我的好姐妹…”
“知愿你在說什么?”琴瑟震驚的看向她。
知愿冷冷的瞧著,不帶一點溫度,“一個奴隸怎么敢公然叫喚我們的名諱?真是可笑!”
琴瑟些許站不穩(wěn),頭腦發(fā)昏,眼前的人影逐漸模糊,也聽不清她們究竟在說些什么,只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肩頭,不讓任何人觸碰。
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突然有一個人沖了進來,斥退了眾人,扶住她的肩膀,“琴瑟…琴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琴瑟強忍許久的淚水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之后刷的一下潰堤而出,顫顫巍巍的握住許御的手臂,喃喃道:“帶我離開...帶我離開好不好?”
許御微皺著眉頭,一陣心疼,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只知道得知琴瑟入選后自己異常激動的沖了過來,便看到了這番場景。
“好,我這就帶你離開?!?p> 說著,一把抱起琴瑟眾目睽睽之下直徑離開。
那日的勺園喧鬧的很。
許御帶著琴瑟回到了潛園,去了自己房間,這才將琴瑟放下。
靜靜的守著,直到琴瑟止住了淚水。情緒稍微穩(wěn)定之后方才開口:“怎么了?出什么事?”
琴瑟含著淚水看著許御,“許御...他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知道什么了?沒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p> 許御蹙著眉頭,滿眼的心疼,伸手輕輕的擦試琴瑟眼角的淚珠。
“知道了...”琴瑟幾乎快要脫口而出,卻又及時止住,異常驚慌的往后躲閃,“不能說...不能說的...說了,你再也不會理我的...不能說,這是秘密...誰也不能說...”
抱著自己的雙膝,驚恐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許御心口一疼,“無論是什么,我都不會不理你的...琴瑟告訴我可好?我?guī)湍憬鉀Q...”
“你幫我解決?”琴瑟怔怔的抬頭看向許御,忽的一笑,滿是苦澀,“誰都不能幫我...許御,誰都沒有辦法,那個東西就印在那,是我一生的恥辱,沒有人能夠想辦法把它消掉...沒有人!”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流。神情滿是悲戚,眼中盡是絕望的神色。
許御咬咬牙,上前一把抱住琴瑟,附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無論是什么,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琴瑟,無論發(fā)生什么,我許御定會護你一世安寧?!?p> 在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不顧一切的想要保護守護一個人的沖動,琴瑟這個名字自此深深陋印在他心里。
琴瑟咬著牙關(guān),趴在許御的懷里低聲哭咽,許久之后,琴瑟紅著眼睛,抽抽鼻子,慢慢起身。
“許御,你說的可是真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會護我一世安寧?”
“我許御在此立誓,從今往后,許御定會護琴瑟一世安寧?!?p> 聽的許御肯定的回答之后,琴瑟猶豫片刻,才慢慢的扒開左肩的衣裳。一個黑乎乎的奴隸印記赫然浮現(xiàn)于眼前。
許御一驚,失聲詢問:“這是什么?”
琴瑟咬著嘴唇,呢喃:“這是奴隸印記...”
“奴隸?”
“嗯...”
許御輕輕的撫摸那凹凸不平的印記,緊鎖著眉頭。
時間靜默,良久無人說話。
琴瑟心頭一咯噔,不安的說:“你可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我奴隸的身份...也是...我一個奴隸怎么可能能夠得到世家公子的青睞...”
話尚未說完,突然嘴唇被一柔軟的東西堵住,琴瑟震驚的睜大眼睛。
“御兄!御兄!你聽說了嗎?!琴瑟姑娘是...”
何謹(jǐn)言急里忙慌的跑過來,一入門便看到這番景象,驚訝的長大嘴巴,瞪大眼睛,愣了片刻,連忙又退了出去。
剛一退出去又匆匆進來,將門帶上再次出去。
“許御...”
琴瑟身子往后一退,怔怔的看著許御。一時間竟然不知應(yīng)該說些什么。
“琴瑟...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琴瑟一驚,下意識詢問:“為何道歉?”
許御心疼的撫摸著琴瑟的臉頰,“是我不好,沒有早些遇見你...沒有早些知道...”
琴瑟心口一緊,淚水再次溢滿眼眶,輕咬著嘴唇,搖搖頭。
“不怪你...是我沒有告訴真相...其實...其實...”
“你若不想說,便不用再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也不遲?!?p> “沒有什么說不得的?!鼻偕嘈?,“其實我家道中落,發(fā)賣為奴…在大戶人家做了兩年的丫鬟,后來聽說長公主府招舞姬,所以我便逃了出來,隱瞞身份入了長公主府…”
“很疼吧?”
“嗯?”
“當(dāng)初印那個印記的時候應(yīng)該很疼吧?”
琴瑟含著淚,莞爾一笑,“都過去了?!?p> 伸手扯著許御的衣袖,滿眼的驚慌,“現(xiàn)在整個勺園的人都知道了怎么辦?李嬤嬤也會知道的,知道我只是一個奴隸,我就會被趕走…許御,我不想被趕走…我不想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