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剛到地方就有故人來找。
等人進來了,張東信一看,居然是要離。
當初還是在興安縣趙嫣然的老宅,由于生活所迫,桑紅娘先后許了三個人家,第一個娃娃親就是要離。也虧了張東信的方法,桑紅娘才和要離這個有責(zé)任感的男人成了眷屬。
后來要離還做了一段時間張東信的護衛(wèi)。直到張東信娶了金柳,有了金城光等助力,要離才去參軍。之后關(guān)系也沒斷,張東信沒有親自操辦,由趙嫣然負責(zé),一直在經(jīng)濟上幫助要離。
他鄉(xiāng)遇故知,張東信挺高興的,把要離讓進了書房,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先來了。軍中的日子還好吧!紅娘也還好吧!和嫣兒她們見面了沒?!?p> 本來只是派人給要離送錢,去的人覺得空跑不好,就順便試著帶點貨物,逐漸了解了一些沿途的生意門道。后來,張東信干脆分派人手在此地建立了丐幫分舵。等分舵穩(wěn)定了,店鋪生意也添置了,就把要離的妻子桑紅娘也送來這邊定居了。
要離感激的說:“張公子大恩,標下銘記在心。都好,內(nèi)子已經(jīng)有孕了。和兩位夫人也都見過面了?!?p> 聽稱呼,要離已經(jīng)升職做軍官了,但是具體的職務(wù)張東信卻不知道。另一方面,張東信長期養(yǎng)成的習(xí)慣,很自然的對要離進行了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是:要離說話既有文人用語又有武人的粗話,說明要離最近在讀書。從表情來看,現(xiàn)在可能還有事相求。
于是,張東信說:“要離,咱是老熟人了,你瞧,劉浪見了你都挺高興。有事就說,對了你現(xiàn)在什么職位?”
要離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多蒙公子照顧,有了公子資助的錢財打點上面,我自己也拼,剛剛升上來暫代步軍校尉。”
張東信問:“暫代?需要多少錢才能坐穩(wěn)?還有沒有別的事找我?guī)兔δ???p> 要離連忙說:“不是借錢。還真有事麻煩公子。唉!是我軍中有個兄弟犯了事,被地方官定了死罪。軍中長官也不管?!?p> 張東信立刻說道:“詳細說說?!?p> 于是,要離開始講述。
原來,要離之前就有個處的很好的哥們兒叫韓擒虎,是騎兵的一名什長。本地有個年輕小伙叫廉老二,從小就窮,最近兩年才有了點閑錢,在低檔的青樓楚館里和韓擒虎發(fā)生了沖突,兩人還出來練了一架。韓擒虎沒怎么用勁兒,廉老二就趴下了。
也是湊巧,不到一個月,廉老二死了。仵作檢驗是被毒死的??h衙就派人查,一查就查到了韓擒虎有嫌疑。
后來,韓擒虎被認定為兇手。原因是:一,在廉老二死之前那一天晚上,韓擒虎又進城了。時間上符合。二,韓擒虎在縣城里租的房子里面搜出了砒霜。物證也有了。三,有個大嫂作證,說是看見韓擒虎在案發(fā)前去了廉老二的住所。
而韓擒虎的解釋是:進城是因為新相好了一個粉頭,租房子也是為了這事。砒霜是為了毒老鼠。至于證人,韓擒虎說不認識,一定是大嬸認錯人了。
后面幾天,韓擒虎遭遇了各種酷刑,最終還是認罪了。
如今,韓擒虎在死牢里等著秋后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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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情況,張東信說:“這里的駐軍不干涉地方政務(wù),很難得呀。你能來找我,說明你的這個哥們兒人不錯。本事怎么樣?小小什長,騎術(shù)怎么樣呢?”
張東信不愛管閑事,因為實在管不過來。所以,張東信只做有意義的事情。
具體到這件事上,騎兵地位高,什長卻是最低級的軍官。張東信也是習(xí)慣于的順口問一下韓擒虎的情況,在心里估個重要性指數(shù),以確定先后次序和輕重緩急。
要離不完全知道張東信的心思,所以只是實事求是的解釋道:“公子,這個案子要是你審的我絕沒有意見??墒沁@里的地方官屈打成招。我相信韓兄弟的人品,他說沒做就是沒做。公子你不知道,韓兄弟很有本事的,要不是做人太認真,從不肯花錢打點。嗨唉!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會殺人?!?p> 張東信想了好久,說道:“你的面子不能不給。這樣吧,找找他的家人,你再去給韓擒虎上面的將領(lǐng)花點錢,就說是韓擒虎家人湊的錢??!讓家人找地方官喊冤去。不行的話就讓將領(lǐng)出面。先這樣吧,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處斬,你再去牢里打點打點別讓人受罪就行。”
要離再次道謝,然后說道:“公子還有正事,我這就去了?!?p> 張東信說:“好。你去找嫣兒要錢就行。那你就先走吧?!?p> ...
要離走了,張東信又休息了一會兒,才去了一處檔次適中的青樓,悄悄在里面和趙嫣然幾人見面。夫妻相見自然是小別勝新婚。只是趙嫣然和金柳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在這里找房間一起睡覺。
聊了一會兒,張東信把蘇小小的事情交接和了趙嫣然和金柳,又說了要離的事情,最后還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這才匆匆離去。
回到驛館,驛丞已經(jīng)等著了,一見張東信就說:“副使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魏國皇子派人送來了帖子,您不在,朱大人也不在。萬一有什么急事,下官可擔(dān)待不起?!?p> 張東信很隨意的說:“哦,我也擔(dān)待不起,等朱大人回來吧?!?p> 驛丞:“……”
朱靈也不敢離開太久,過了一會兒也回來了。
看完帖子,朱靈說道:“魏國皇子已經(jīng)來了,要和咱們見面商量事情。張大人,咱們一起吧?!?p> 人家只是語氣客氣,張東信沒有能力也沒有理由反對。
兩人帶隊來到了一家相當于國賓館的酒樓,這里還是梁國的境內(nèi)。
進去一看,眼前四個人,兩男兩女。
而張東信這邊,除了朱靈還有驛丞和本地的鮑郡守。
梁國的鮑郡守先和對方行禮,然后介紹道:“朱大人,這位是相王,這位是樂安公主,這位是涂郡守。
相王殿下,公主殿下,涂郡守,這位是圣上欽派的使臣朱大人。”
張東信有點尷尬,自己和驛丞還有對面的一個宮女打扮的女人被化為一類了,都沒有被介紹??磥砣思已劾镌鄱疾凰闳耍皇莻€隨從。
張東信心里正不爽呢,對面的樂安公主問道:“鮑郡守,你怎么不介紹完?這位是誰?”
鮑郡守尷尬了,正使朱靈則是納悶。
更納悶的是張東信,不僅納悶,還矛盾,又想低調(diào)又不想被人無視。
鮑郡守只好介紹道:“這位是此次副使張大人?!?p> 樂安公主隨口對鮑郡守說:“知道了?!?p> 又又立刻扭頭看著張東信問:“張大人現(xiàn)任何職呀?”
出于禮貌,張東信回答道:“現(xiàn)在就是副使,以前是縣令。”
樂安公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道:“聽說貴國最近大力推行一種名曰‘共享交通工具’的措施,已經(jīng)差不多覆蓋全國了吧?很厲害呀!不知道是貴國哪位發(fā)明的?我很想認識一下?!?p> 安樂公主說這話的時候盯著張東信看。在場的其他人也不自覺的看過來,包括那個宮女在內(nèi)。
掃了一下眾人的反應(yīng),特別是從宮女的眼里,張東信讀出一個信息:他們都知道的。
于是,張東信模棱兩可的說:“可能公主殿下已經(jīng)認識這個人了也不一定。不知相王和公主約我們來有什么事情。我們的朱大人可是很有誠意的?!?p> 張東信不想把風(fēng)頭搶了,所以這么說話,朱靈對此很滿意。
樂安公主卻說:“有誠意?要是有誠意就不會是我們來你們梁國了。”
這話確實沒毛病,本來是梁國的朱靈使團該去魏國境內(nèi)會面的。
相王趕緊說道:“小妹不可胡鬧。朱大人,這次確實有事相商。”
朱靈畢竟是三品官,有一定的城府,所以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相王殿下請講?!?p> 相王說:“北邊的祁國聽說你們來了,也想和咱們見見,可能是怕咱們聯(lián)合起來對付他們。此事事關(guān)重大,這些草原人都是瘋子,一個沒處理好他們就得惹事?!?p> 這里有個位置和稱呼的問題。梁國在南,魏國在北,祁國在魏國的北邊草原。所以魏國稱祁國為“北邊的祁國”,梁國稱祁國為“草原那邊或草原的祁國”。
朱靈的紈绔無能立刻顯現(xiàn),臉色都稍微變了,說道:“那就按相王的意思處理吧。”
張東信很想抽朱靈一巴掌,再怎么也不能說這種話,問句“你怎么看”也比這強。
梁國不是真的沒能人,只是因為覺得這次出使是美差,朱異又受信任,所以把美差給自己兒子搶來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點小變故。
果然,朱靈的話一出口,所有人,包括對面的宮女都露出不屑與鄙視。
相王回答說:“祁國的事情,等到時見了對方的面再說。我倒是好奇,朱大人來此有何事?!?p> 朱靈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反正已經(jīng)說了,這時也就不想了。頓了頓,說道:“本官也聽說了貴國的‘共享交通工具’,想相互學(xué)習(xí)一下經(jīng)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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