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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不歸

第四十八章、清凈

客不歸 意空流 2077 2019-10-11 22:34:05

  樓船上,大風更甚。那兩人徑直立于桅桿上,紋絲不動,只是衣衫叫風打至皮上貼緊。一人立于一頭,隱約間,有氣機流動。

  想來,這兩高人聯(lián)手間很有默契,一陰一陽,十分圓潤。

  他倆面皮上戴有面具,木雕作,紋路極是怪異,也瞧不出個名堂。倒是將高人尊容掩蓋嚴實,亦瞧不出喜悲。

  他們未有動作,只是將空洞的眸光投向柳晨生,而后,順勢下望,見一柄懸空長劍。

  那劍一晃,有龍吟,卻也只是懸著,劍尖淡淡有寒芒。劍穗飄舞似飛羽,偶有光彩折射下,四散開去。

  “陰陽星?”柳晨生輕輕問道。

  那兩人聞言,躍至樓船上,攙扶起氣急的唐穆然。若說先前的林立案是條“喪家犬”,而今這兩位,卻是名副其實的“看門狗”。

  雖是貶義不雅之詞,卻極精確道出前后兩者相差。一人吃屎,一人食肉。一人拋頭露面,一人狗仗人勢。

  惜哉,林立案自恃狂傲,料柳晨生不敢害其性命。未曾想,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角色,存活與否,與水師提督有何干?

  非親非故,況且有案底在身,養(yǎng)著便是用來屠宰的,至于屠夫是外人,或是自家,又是兩說。

  可這兩位不同,身份尊貴。是提督大人親派貼身護主的死士。武藝了得不說,忠心耿耿確實日月可鑒。

  “可惜,鼎鼎大名的陰陽星,也做了官家人的鷹犬?!绷可鹧b嘆息,故而將頭埋下。

  這聲固然弱些,可落在船首兩位耳中,勝過萬千毒罵。直到是,刺耳的緊吶。

  樓船兩位是何許人也?柳晨生倒從些雜亂文章中見過。這二人尚在江湖時,手中沾血無數(shù)。

  還皆是些小有名聲的俠客。如此說來,這陰陽星功底十分了得?又為何做他家走狗呢?

  實則不然,個中隱情很是有趣。他二人專挑有名聲,卻未成長的小輩。直道是:柿子要挑軟的捏。

  而后估摸是招惹到背景淵厚的大家子弟,遭其長輩仇殺。這二人退出江湖后,后起之秀倒是添了許多。

  那二人戴面具,倒也不為掩蓋真容。尚游走江湖時,便是如此,有野史言:此二人長相丑陋,甚是駭人。

  ……………

  “陰陽星”一人白衫,一人黑衣。身長相近,更有謠傳:此二人是孿生兄弟。也不知真假。

  著白衣者飛身躍至桅桿上,橫靠于大帆旁,靜靜開口,“我們此番出游,并無殺心。少俠技高一籌,林立案身死,我等可不作追究?!?p>  柳晨生不禁一笑,這陰陽星忒是牙尖嘴利。將禍端全拋于死人,不知那位扔鐵丸的大俠,九泉之下可否瞑目。

  柳晨生回道,“未有殺心?起先那撥甲士放箭雨,莫非是射江中魚蝦?”

  此談甚是妙哉,試問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林立案,可敢差遣朝廷甲士?

  白衣者聲冷道,“起先給少俠臺階下,莫要不識好歹。”

  陰陽星,好說歹說也是有些武藝傍身,若非如此,怎么當提督心腹,貼身衛(wèi)兵。脾性,是人便會有,且不論是活佛圣人,皆食人間煙火。

  “哦!”柳晨生將語調(diào)拖的極長,而后說道,“兩位前輩給在下臺階,在下卻未順勢而下,這可怎生是好?”

  少年郎雖這般說,語氣中可是未有半分懊悔之意。只是語調(diào)怪的極,很是刺耳。

  黑衣者出列,他脾性較為暴躁。喝道,“你小子陰陽怪氣諷刺甚呢?老子殺的天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不差你一個。”

  劍動,很是緩慢,卻也一分一毫的行去,這緩慢間距中,使眾人心弦緊扣。

  若是再進幾分,恐是一番血戰(zhàn)。且不論勝負,生死終歸是要有的。

  白衣者見狀,沉聲,眉宇緊縐。“我之所以言語中給你幾分薄面,乃是見你修為不凡,一番交戰(zhàn),互有傷亡,我自然不愿望見。”

  好家伙,不愧為挑軟柿子的主,眼見力忒好,連說辭都這般頭頭是道。

  不見少年郎答應,卻見劍又近幾分,已緩緩到樓船上。

  霎時間,那劍龍鳴大作,化作一道霞光,飛掠過去。

  白衣者眼眸一縮,將腰間長劍拔出,抵下一劍。黑衣者瞬息而發(fā),已站至白衣者身旁,持劍在手,作萬全之策。

  不知如何,卻見江面有水龍升騰,張弛間,將少年郎捎至船上。

  柳晨生落至欄桿處,咧嘴笑道,“未有兩位的江湖,甚是寡淡呢?!蹦潜鷦κ栈?,他又笑,“不如我讓他徹底干凈?”

  話語間,柳晨生躍起,空中有劍飛來,接住少年郎的身形。

  下一刻,陰陽星的劍,已雙雙落到先前柳晨生落地的欄桿上。

  兩人相視,目中有些驚駭。未曾想,少年郎動作如此絕快。遠遠避開劍芒。

  他二人在不敢留手,一身修為散開。好家伙,堂堂脫俗境巔峰。

  兩劍齊出,尋柳晨生而去。他二人下手狠辣,盡擇弱處作攻克。

  柳晨生兩指一并,有焰火,將虛空扭曲。那兩柄劍,徑直化作鐵水。

  余燼有狼煙起,很是嗆人。驀然間,有破空聲。大股藤蔓伸延,將鐵水甩出。

  黑白兩衣身形閃避,掠至高空。但見白衣者欺身上前,黑夜者彎弓射箭。

  前后包夾,張弛有度,瞬息而發(fā)。那兩柄劍尋常模樣,想來不值幾個銅子。材質(zhì)做工粗糙。

  那鐵水落地將樓船底板化穿。只至熄滅,化作顆粒狀。

  猛然間,萬丈水龍,將黑衣者纏繞。幸得他身形敏銳,提前避開。

  柳晨生輕點腳尖,此舉已將黑衣者攻勢抵消。白衣者已至身前,不知何處掏出一柄匕首,輕輕刺下。

  此招陰冷,柳晨生有些大意,未躲避開,愣是吃下一劍。

  少年郎劍已脫手,此時不知身處何處。

  但見黑夜者驚呼,“大哥,劍在身后。”他很是驚慌,生怕柳晨生一劍腰斬家兄。

  白衣者翻身,堪堪躲過一劍,卻見有劍芒暴漲,將白衣者穿透。

  一灘血水,狂噴不止。白衣者身形一軟,倒于船首,再無生息。

  柳晨生懸劍飛下,掠向黑衣者頭頂,他一時分神,回防不及,雙雙氣絕。

  少年郎長劍空槽中有血緩緩滴下,他輕聲說道,“清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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