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fēng)發(fā)現(xiàn)在空間里自己修習(xí)云登九霄,流光流淌的速度會比在外邊稍稍快一點。這幾日其實忙著過年,有那么一點點懈怠。
自從心法到了第二層,王風(fēng)就感覺自己的感知力敏感了不少,現(xiàn)在家君只要靠近自己五米之內(nèi),哪怕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小翠的氣息稍弱,但是三米之內(nèi)也能迅速定位,就好像腦子里裝了一個全方位雷達(dá)一樣,感覺很是奇妙。
這也促使了王風(fēng)修煉心法,誰知道以后還會給自己什么驚喜。
院子里眾人都在休息,一年的忙碌都在此刻畫上句號,又為明年的開始點上重重的一筆。
荒無人煙的西山,二十一躺在山洞里,定定的看著火焰,動也不敢動。山洞里已經(jīng)被安四帶著眾人用大大的石板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用木板做了門。
雖是發(fā)配開荒,可是比不得當(dāng)初逃荒路上的艱難,米面也有不少,餓是餓不著的。
只是,畢竟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從小就被父親保護(hù)的很好,這西山別的不多,就是風(fēng)多,經(jīng)過山口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即使外面還是白天,二十一依舊被嚇得不輕。
二十一在山洞躺的姑且還算舒服,安七卻沒那么好運了。
安氏眾人念他算是個安家人,被褥什么的都給他帶了,可怎么比得上院子里那個向陽還有炭爐的房間。
此時,他窩在挖的土洞里,感受著土壤帶給他的溫暖和潮濕。北來的寒風(fēng)無遮無擋的向他面頰發(fā)出攻擊,鼻頭凍成了草莓模樣。
這幾天,他手腳臉已經(jīng)生了凍瘡,稍微一用力就會流出膿水。他口中罵罵咧咧的,心中恨極了那院子里每一個人,每一頭獸。
眼睛里紅血絲閃著狠毒的光,可是連拿起刀的力氣都似乎缺乏。
來的時候,顧嫂子給他裝了幾斤米面,現(xiàn)在依舊原封不動的躺在土洞里,這幾日,他竟是沒吃沒喝硬扛過來的。
這北坡因為是陰面,風(fēng)尤其大,樹都長得又矮又韌,安七好吃懶做慣了,自然不愿意費力出去和它們較勁。跑到南坡,他又嫌棄天冷。
這會子哪怕他再懶,也知道再不動彈怕就是要在這冰天雪地里給凍死了。哆哆嗦嗦離開幾乎暖不熱的被窩,拿起柴刀,向著離土洞最近的一個枯樹砍去。
折騰了半天,才砍下幾個枯枝。用力拔下幾根枯草,堅韌的草莖勒破了他的手指。
勉強(qiáng)夠煮一鍋米湯了,立刻回到土洞。米有點硬,能嚼動,也不愿意再去折騰柴草了,也就湊合喝了。
肚子里有食了,也就能睡著了,迷迷糊糊睡過去,半夜,又被冷風(fēng)凍醒了。
迷迷糊糊裹緊被子想要再次睡過去,突然覺得土洞里似乎多了一個人,睜眼一看,雪的反光映出一個細(xì)矮的人影。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靠著土洞的墻壁坐著,全身包裹的嚴(yán)實,身上的粗布衣服有被荊棘劃破的口子。
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被雪光映在下眼瞼,有細(xì)碎的影子。
安七看那人氣息微弱,不知道是不是快凍死了,爬過去想看他身上有沒有銀子,剛把手伸過去,那人一把抓住?!澳阆敫墒裁??”
“不......不想干什么。你......你睡,你睡?!?p> 安七退回原地,一夜沒敢睡。天一亮,那人便走了,只留下半根血腸。
安七用力咬著凍得邦邦硬的血腸,又把自己埋回被窩。
第二日晚上,安七故意等到半夜,那個送血腸的今天還會來嗎。
月亮從東邊升起,升上中天后被云彩擋住,雪花細(xì)細(xì)碎碎的飄下來,蓋住了草葉。
今天,他并沒來。安七壓著咕咕叫的肚子,努力把自己沉入夢鄉(xiāng)。
不多一會兒,天就亮了,安七被雪光映的光芒晃醒。拖著身體出去折騰今日的柴草。
安四自從二十一去了西山,心里的弦就一直繃著,生怕荒郊野外出什么意外。
一有時間,就會跑到西山看兒子的情況。
這天,他又拎著兩罐玉米羹去了西山。昨夜下了點子雪,過了年來,天氣已經(jīng)有轉(zhuǎn)暖的趨勢了,土地已經(jīng)開始化凍了,一路泥濘,十分難行。
安四怕手中玉米羹撒了,走的緩慢,走進(jìn)西山時,看到路邊躺了一個人,身量不高。
急忙跑過去查看,還好,只是餓暈了過去。安四好歹也是習(xí)武之人,壓人中將人叫醒了?!斑@位公子,為何躺在這里?”
不怪安四有此一問,這村子偏僻,當(dāng)初安氏族人知道這里還是因為居家老頭找人動靜太大。不是此地人鮮少能找過來的。
這人雖然是餓暈的,但是手上并無老繭,不是莊稼人。肯定不是村子里的人,安四記憶力很好,見過的人單憑身量就能認(rèn)得八九不離十。
“我......我是來尋親戚的,可是我......我迷路了。”這個人壓低了嗓音,安四聽著有些柔軟的音色,想是餓的沒力氣了,也就沒多想。
拿出小碗來,盛出一碗玉米羹,那人端著慢慢悠悠的喝了下去?!爸x過恩人,琴韻日后定當(dāng)報答恩人救命之恩。”
“一飯之恩,莫要放在心上。你不是迷路了嗎,不如跟我回家,我家主人心地很好,定會助你找到親人的?!卑菜囊荒樞呛?。
“不了,不敢再麻煩恩人,天已經(jīng)亮了,我能找到路的。再會了?!闭f完,也不等安四再說,轉(zhuǎn)頭便走了。
“真是個怪人,對了,他說他叫什么來著。哎,這個腦子咋不好使了又。”算了,看兒子去咯。
王家君看著家里的凍柿子,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良良最近不吃了呀,昨天給它都不吃,難不成花花耿耿學(xué)會吃了,怎么又少了這么多。
只見那凍柿子山明顯缺了一個尖,旁邊的梨卻一個沒少。咋,看不起黑梨咋的。
安家眾人在院子里掃雪,王家君看了看,也不像,他們不說好多人都對柿子沒興趣,有興趣也不至于偷啊,家里不缺他們柿子吃。
還犯不上大半夜出來偷柿子,外人來的話,這技術(shù)也太好了,王家君早上第一個起的,院子里一個腳印都沒有。
雪地里能不落腳印的人,會來偷幾個凍柿子?
“家君哥,你看什么呢,吃飯了。”小翠端著盤香絲豆干,進(jìn)了飯廳。
王家君立馬去幫忙端湯,這件事就埋在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