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近月瞬間明了自己失言,他還沒說走,自己這樣簡直和趕他走沒有什么區(qū)別了。都怪自己太心急了,這話簡直未經(jīng)思考,就脫口而出。
“王妃好心性,既是王妃舍不得本王走,那今晚就在這里用膳吧。”袁向北笑著說。
安近月卻看出他其實是著惱了,雖然內(nèi)心驚懼害怕,可是面上卻一點也不敢露出來。
她這里不比別處,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現(xiàn)如今袁向北要在這里吃飯,免不了要她親自下廚??扇缃袼南虏豢欤袅羲蝗嗽谶@里也是不妥,思來想去,還是遠離他的想法占了上風(fēng),于是安近月告罪一聲就去了廚房。
原本袁向北的日常膳食都是大廚房的事,在哪里吃不過吩咐一聲就罷了,可是今日他卻并不說破,由著安近月去廚房忙碌。
等到安近月做好了四菜一湯,小心翼翼地端到房間里時,袁向北早就沒了人影。朗照愣了一愣,不由口沒遮攔地說:“王爺竟然走了?言語一聲都沒有,好歹著人傳個話呀,我和小姐白忙了一晚上呢!”
見安近月全無聲息,就又抱怨說:“我還以為我今晚上好好表現(xiàn),有希望讓王爺答應(yīng)給我解毒呢,現(xiàn)在好了,全泡湯了?!?p> 安近月倒是長長地舒一口氣,還好他走了。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對著那樣一個喜怒不辨,變幻莫測的王爺實在是吃不消。
朗照猶在旁邊聒噪:“這些美味白白糟蹋了。”安近月笑著說:“全賞給你吃了?!崩收浙读艘汇?,眼睛里慢慢浸著淚水:“我的白灼雞,魚膾滾茭白,我的清蒸鴨脯,我的------我什么味道也吃不出!”說著說著,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安近月見了又忍不住笑。可是想起今夜的袁向北又覺煩惱,她看不懂他。他來了,說了那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呢?更何況他不說一句話就走了,可是不滿意她?現(xiàn)在的袁向北真的讓人難捉摸。
次日晨起時楊管家就在外間的正廳上等著,說有要事稟告王妃。安近月心知是袁向北所說之事,于是整肅好妝容來見。
行了禮后,楊管家照例告了罪,依樣說了一遍楊守誠所犯的錯,請安近月的示下。
安近月滿臉堆笑說:“昨日王爺已經(jīng)告訴近月了,楊叔先坐吧!”楊管家自是不敢坐。安近月也不勉強,又含笑說:“聽王爺說,楊叔到了府上有許多年了?”
“整七年了,從剛建府到現(xiàn)在?!睏罟芗夜е?shù)幕卮稹?p> “那楊叔的兒子卻不再府里做事么?”
“小兒頑劣異常,老奴恐怕為府里惹了事端,所以沒讓他在府里。”
“那他現(xiàn)在在——”
“在王爺?shù)慕l(wèi)軍里做事?!?p> “哦,是這樣!”
楊管家恭敬地站著,屋子里沉默一會兒。
安近月半晌笑言:“楊叔回去吧,這不過是小事,回去說說守誠也就罷了,并不用責(zé)罰的?!?p> 楊管家聽了這話,撲通一下跪下來,顫聲說:“王妃,斷不能如此??!老奴是這王府的管家,治府不嚴,讓外人入了這王府內(nèi)院,教子無方,都是罪過。若是輕饒了老奴,老奴都無臉面,這要是毫無責(zé)罰,老奴怎么再在這府里立足呀?無論如何,還請王妃重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