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一把推開。
“袁——將軍，那個，大將軍要你到議事廳集合?！眮砣艘娏宋輧?nèi)的情形，猶豫了一下說。
袁向北轉(zhuǎn)過頭去回答一聲“知道了”，來的人很快地離開了。
他如夢初醒地說：“妹妹還小，等妹妹大了，一定碰到一個如意郎君。向北這里有急事，恐怕不能親自送妹妹，妹妹在這里等著，我著人送你回去?！彼f的很急，仿佛害怕沈云裳這個時候打斷他，再說些別的什么似的。
然而沈云裳什么都沒有說，只定定地看著他。
他不過是匆匆地對著她點一點頭，就越過她走了。
有時候他想，他實在不該在門口的時候轉(zhuǎn)身說那一句話。
他當(dāng)時轉(zhuǎn)過頭來說：“我恐怕近日實在是忙，上元節(jié)的燈會只恐不能再陪妹妹去了。我知道歐陽盼著逛這上元節(jié)的燈會呢，妹妹叫他去，他一定高興的很。”他說完這一句，頓了一頓，又說，“歐陽平日里的油滑都是裝出來的，妹妹和我都知道，他其實是最認(rèn)真的人了。我那兄弟癡心熱誠，待妹妹一向再好不過，在妹妹面前若是他不能稱第一，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說完這一句，他才終于拉開門走掉了。
那一日在議事廳果然有軍情，大梁對漠北開戰(zhàn)，短短幾日，他就到了漠北戰(zhàn)場，和成千上萬的戰(zhàn)死之人比起來，沈云裳表白的事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他自然就將她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過一個月，歐陽方澗來找袁向北，見了面不由分說就開打。袁向北一頭霧水，在打斗的間隙里質(zhì)問歐陽，歐陽卻恨恨地說云裳那樣好的姑娘，他狼心狗肺，竟自拒絕了，可見他是一個混蛋，連老天爺也容不下他，所以要替天行道，除去袁向北而后快。
袁向北罵他神經(jīng)病，本無意和他糾纏，況且歐陽本來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幾十招，便敗給了袁向北?？墒菤W陽打紅了眼，明明袁向北已經(jīng)放了手，他偏不管不顧地打個沒完。袁向北忍無可忍，痛罵他：“你這廝糊涂，你喜歡云裳就罷了，難不成我也要和你一樣，為了一個女人連家國也不要了？你打死了我，這漠北的戰(zhàn)事不知要拖到幾時，你就稱了心了？”
歐陽方罷了手，袁向北本想細(xì)細(xì)的問他是什么緣故，可他早就一個人走的遠(yuǎn)了，卻是什么都沒說。
歐陽走了兩日，卻被巡營的士兵在荒漠里發(fā)現(xiàn)，醉的一塌糊涂，且不省人事。袁向北方覺得事情蹊蹺，自然是好好救治照顧，很費了些心神。
歐陽酒醒了的時候，仿佛重活一世，脫去了先前的嬉笑油滑，臉上卻是再也不見了笑影。無論袁向北如何詢問，他也不肯說出緣由。臨走的時候他卻問他：“云裳妹妹中意你，你卻為何在她面前一味夸我？”
“你不喜歡云裳？”
“我喜歡我的，你就不應(yīng)該在她面前提我的話?！睔W陽方澗恨恨地說。
袁向北心里窩火，也不愿分辨，“我把你當(dāng)兄弟，就是我錯了，你對著我就該下死手？”
歐陽的眼睛慢慢淡下來，說：“我那不是為我自己打的，是為了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