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腳將太子踹出好遠
“殿下,鷹回來了,重傷”。
纖長細嫩的手收回,漆黑的眸掃過少年心虛的瞳孔,少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扣扣手下的書本,差一點就投降時,百里權(quán)已經(jīng)轉(zhuǎn)身,和九慕走回了書案。
“這是鷹帶回的信息,請殿下過目”。
少年一聽,自覺這不是自己能接近的消息,悄悄的抱起書本起身往外走去。
哼!算你識相!
九慕低頭,自從冥候世子頻頻出現(xiàn),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殿下對這人似乎格外寬容,總覺得哪天自己第一貼身暗衛(wèi)的權(quán)利將會受到威脅。
書房一時只剩紙張拆疊的聲音。
“殿下,看來姬師爺還真有兩把刷子,這才出發(fā)三四天就被擄去北齊了”。
狹長得妖智的眼尾微挑,細碎的光斑折射進眼眸,似乎更深了。
“速派人查清鷹為何受傷,虞姬涼……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什么?那現(xiàn)在殿下已經(jīng)暴露了嗎?”,九慕頓時急了。
“鷹應該是繞路了,回來的路程是五個時辰,這五個時辰瞬息萬變,如果虞姬涼能及時化解,那便是萬幸,若不能……”,黑眸微垂,手中的信紙悄無聲息的化成一團青煙。
九慕微愕的同時,悄悄松了口氣,她不怕誰生誰死,她只怕殿下會暴露,那個時候,這條路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輕松了。
“是!屬下這就去查”。
不多時,九一帶著招供的證詞進來,“殿下,抓的人招了,他們是收到了消息,今晚進宮找一塊令牌,就是之前太子答應幫西津蠻子找的那塊,說是有人曾經(jīng)在南宴皇宮見過這塊令牌,屬下剛剛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從西津和親來的公主近幾十年也只出了兩位,一位已經(jīng)去了,還有一位,如今在冷宮”。
他想來想去,能讓西津千里迢迢來找的令牌,一定關乎皇室,而能接觸皇室的,就只有近親寵臣,細算下來,這就好找了。
“屬下已經(jīng)讓人去將她帶來……”。
“太子呢?”。
“假扮太子的人還在東宮,他以為自己還沒暴露,真太子還在酒樓……”。
“他不會坐以待斃,傳令,暗衛(wèi)封鎖宮門,只許進不許出”。
“是!”。
“九三,該收網(wǎng)了”。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動了動,而后極快的消失。
今夜的宴都,后半夜的皇城,左相率領著一干大臣跪在皇帝寢宮,控告太子通敵叛國,人證物證俱在,皇帝一怒,讓御林軍包圍了太子宮殿,去時卻在冷宮找到假扮太子的人。
皇帝氣急攻心,下令全城抓捕畏罪潛逃的百里齊,也不管是不是會引起民眾恐慌。
黎明前夕,皇帝硬吊著一口氣,垂垂老矣的斜靠在龍椅,雙眼微閉,若不是那雙緊扣著龍椅的手,只怕所有人都會擔心皇帝是不是“睡著了”。
似乎是感覺到太子大勢已去,御林軍的動作格外的快,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一身錦袍的太子被押進朝陽殿。
“稟告陛下,太子殿下已帶到,另外,在找到殿下的酒樓里,抓住了兩名西津人”。
那一刻的皇帝,緩緩睜開了眼睛。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冤枉,您相信兒臣,兒臣是被他們迷暈帶進酒樓的,您相信兒臣,父皇……”。
太子預感到了什么,跪下膝行到臺階前,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皇帝扶開公公攙扶的手,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走下臺階。
就在皇帝走進時,太子縮了縮,這樣的皇帝,讓他從心里感覺到了恐懼,求饒的聲音也隨之一頓,可轉(zhuǎn)念想到自己的處境,連忙爬上前抱住皇帝的大腿,歇斯底里,“父皇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兒臣,兒臣這二十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從未有半點逾越,一定是右相,一定是他……啊……”。
仿佛醞釀了一晚上就為這一刻,皇帝一腳將太子踹出好遠,一眾大臣噤若寒蟬,這一刻個個都恨不得縮成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