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是我一個戰(zhàn)友家的店面。”北冥彥堂也沒有打算瞞著什么,蘇槿月問了他就說了。
“他叫邱烈,這個是他的母親,他的父親在前年因病去世了?!北壁┨玫哪抗馔蛄藦N房的位置。
“他們都是農(nóng)村人,家中并不富裕,好在邱烈爭氣,一路考到了軍校,從進入軍校后再也沒有管家里要過一分錢,總在空閑時間去做兼職,逢年過節(jié)還會給家里寄回一些錢,這些都是我聽他戰(zhàn)友說的,我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是他到了我手下,成為了緝毒隊中的一員?!?p> “你知道他多有意思嗎?他第一次見到我時,直接給我一個一百八十度的鞠躬,聲音極其響亮的來了一句隊長好,差點沒把我送走?!北壁┨谜f到這里時笑出了聲音。
蘇槿月全程沒有說話,就靜靜地聽著北冥彥堂講著曾經(jīng)。
“后來他越來越出色,我也愿意把一些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他,他每次都會完成的很好,有時候遇到了那種生死未卜的艱巨任務(wù),他總會寫一封家書放在他的行李里面,他說,如果他犧牲了,希望他的父母可以知道他的想法,不給自己留遺憾?!?p> “每次這個時候我都會告訴他,不要想得那么悲觀,我們一定會平安歸來了,事實也確實如此,無論過程如何艱險,最終我們總會全隊歸來?!?p> 北冥彥堂講到這里時,蘇槿月已經(jīng)能猜到結(jié)局了。
“你能猜到了吧,就在去年,他的家書送了出來,是我親手交到他母親手里的?!?p> “那是執(zhí)行緝毒的任務(wù),因為任務(wù)特殊,歸到了我們隊,進行一番部署,他負責(zé)臥底工作,最開始的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后來,在實行抓捕工作的過程中,邱烈的身份暴露,最終被毒販折磨致死?!?p>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我們成功制服了毒販,找到了邱烈,他被毒販隨意的丟在了一個角落里,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他的肋骨被鈍器敲碎、兩條腿膝蓋以下被剝皮削肉、鼻子被刃器割掉,兩個眼球被搗碎、下巴被鈍器擊碎,八根手指被砍掉,后來經(jīng)過檢查,發(fā)現(xiàn)他被毒販打了大量的清醒藥劑,全程都沒辦法疼暈過去,只能在痛苦中等待著死亡。”
曾經(jīng)的一幕幕在北冥彥堂的腦海里浮現(xiàn),蘇槿月即使沒有親眼所見,但也能想象到當(dāng)時的殘忍景象。
“飯好嘍?!鼻窳业哪赣H端著盤子過來了,北冥彥堂暫時止住了話題。
“謝謝。”蘇槿月接過早餐道了聲謝。
“你們慢慢吃啊?!?p> “好?!?p> 邱烈的母親走后,蘇槿月忍不住問到,“他的母親知道他的經(jīng)歷嗎?”
“不知道,我們誰都沒有說,只說他犧牲的很光榮,但是大概也能猜出一些吧?!?p>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多難受啊?!?p> “是啊,過來送家書的那天剛好下著大雨,他母親接過之后還沒有打開,就抱著信蹲在地上失聲痛哭,嘴里始終念著邱烈的小名,后來就始終重復(fù)地問我們邱烈勇不勇敢,有沒有拖大家的后腿。”
北冥彥堂沒有再繼續(xù)說了,蘇槿月的心里也是格外的不好受,因為她性格的原因,所以她在暗龍隊里負責(zé)的都是個人任務(wù)或者僅限于暗龍隊成員之間的任務(wù),至于在冥域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親人,因此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那怎么就選擇在這里開著這么一家早餐店了?”蘇槿月看著前后只有十幾平米的房子向北冥彥堂問道。
“因為邱烈在家書中是這樣寫的,他希望在他犧牲以后,他的母親可以享受這盛世的繁華,其實他的本意是希望他母親可以享受生活,但是他母親說,她想留在帝都,因為這里是邱烈信仰升起的地方?!?p> “有這樣的母親,難怪會教出如此出色的兒子。”
“是啊,當(dāng)軍旗覆蓋在邱烈的靈柩上時,她的母親只有一句話,那就是邱烈死的光榮,這是他應(yīng)該做的?!?p> 正在這時,外面的陽光剛好透過窗戶照射在了兩人的桌子上,一切顯得是那樣的美好,驅(qū)散了兩人心里的沉重。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歲月靜好,只不過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那些默默砥礪前行的英雄們,是更值得我們仰慕和尊敬的?!?p> “是啊,我們不是生在了和平年代,而是生在了和平國家?!?p> 兩人臨走時,邱烈的母親出來送他們。
“回去的時候慢點啊?!?p> “放心吧,過幾天再過來看您?!?p> “誒,好,不用掛念我,我這邊挺好的,你們好就好了。”
“我們都挺好的,您也不用擔(dān)心。”
兩人走遠后,蘇槿月回頭看著還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的邱烈的母親,“她很偉大,也很堅強?!?p> “嗯,所以我們有時間就會過來,我們都是邱烈?!?p> 蘇槿月看著北冥彥堂堅定地臉龐,人民如此,國家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