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花神醉
跟楊何宇比試的道士此時正一臉怒氣,因為他記得自己明明將手里的花保護得很好,卻不知何時被剪掉了,實在是讓人氣憤!
雖然自己被攻擊的慘兮兮,但船主有解釋:手中的花越香越漂亮,越吸引夜花蟲,這可以理解,要不然就不會拿來當游戲考題了!
但自己清楚記得附近的蟲群飛走時,手里的花卉還在??!絕對是之后被人剪掉的!因為其他人手里的花被夜花蟲攻擊,最后也會剩根花桿??!自己這個禿盆絕對不正常!
怎么想都不正常,看著不遠處的白卷毛毫發(fā)無傷,頓時怒火暴漲,將手里花盆一扔,直接拔劍大步走來。
楊何宇此時正在看向別的地方,一回頭,一把劍直直的朝自己刺來,在離自己一尺遠時,被身后的大黑用兩指夾住劍尖。
還沒等這邊出聲,那道士先開口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
楊何宇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道長!你拿劍指著我哎!要問指的人,是我!要問拿劍的人,是道長你啊!”
道士皺眉,心想:什么玩意兒?再次開口問道:“我的花是不是你干的?”
楊何宇苦臉:“道長!您真抬舉我了!我何德何能,連朵花都能‘干’?”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道士有些氣結(jié)。
楊何宇耐心滿滿:“那道長您什么意思?說出來大家討論嘛!不要整天拿劍東指西指,傷了人怎么辦啊?今天您指的人是我,我沒您本領(lǐng)高強,就寬容的不計較了,要是哪天您不小心指了位心情不好的,人家一激動跟您拼命,您說您多不值得??!您說是這個理兒不?”
“………………”道士開始頭暈,心想:什么亂七八糟的,頓了頓,再次開口:“我是想問,我盆里的花是不是你剪掉的?”
楊何宇抱著花盆撇撇嘴:“道長!您看我兩手都占上了??!哪有多余的手去剪您的花??!再說咱倆離多遠?。课疫@么大一只出現(xiàn)在您附近,您能看不到嗎?
再說了,我這人可有夜盲癥,一直到花燈點亮之前,我都倆眼一抹黑的!我連您在哪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剪您的花??!好吧!就算是我偷偷摸到道長您身邊,剪了道長您的花,可我總得有把剪子吧?您說,我一跟主人出來游玩的傀儡,我準備一把剪子要做什么?拿來剪指甲嗎?還是剪衣服上的線頭?”
道士皺緊眉頭:“…………你不要每次都東拉西扯的!說正題!”
“道長,我就是在跟您說正題?。∧f剪花,我當然跟您說剪子了!難道要說鋸子?鋸子鋸木頭可是有聲音的!難道,道長您要用耳背沒聽到聲音,來誣陷我用鋸子鋸了您的花卉?道長,您可不能不講道理啊!”楊何宇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道。
“……?。¢]嘴!”道士有些混亂加氣急的吼道。
楊何宇:“道長,您這就不講理了!是您要我解釋的,可又不讓我說話,難道要我用啞語?可我不會啞語??!我一能出聲的人,學啞語不常用??!道長您太強人所難了!”
“你閉嘴!你是傀儡!身上藏了什么東西都不奇怪!我懷疑又怎樣!”道士也開啟無理模式。
“哎呀!是啊!我是傀儡,我身上有什么只有我家主人知道,就算您說我身藏火箭炮,我也沒法反駁,畢竟除了我家主人,我是不能讓別人搜身的!這下我真的沒話可說了!”楊何宇無奈的搖了搖頭。
“火箭炮?什么東西?…………你又轉(zhuǎn)移話題!”道士再次怒吼。
楊何宇再次苦臉:“不是!道長!您說了半天,我解釋了這么久,您到底要問什么?。磕f清楚好不好?”
道士:“我是問你身上有沒有藏了剪子!剪了我的花!”
楊何宇立刻擺出笑臉:“?。≡瓉淼篱L您是對我的工作原理感興趣啊!真的好巧??!這事我也感興趣!
但作為一只傀儡本人,我只能遺憾的告訴您,術(shù)業(yè)有專攻,這不是我的研究范圍,我只能對道長您這個問題說聲抱歉了!
這個問題是我家主人的專長!您要是有興趣,可以問我家主人,他如果有時間,會盡快答復您的,請問您現(xiàn)在要預約嗎?約嗎約嗎?”
“噗…………”身后的大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哇~~~!??!”道士即將崩潰,怒吼著沖了過來。
大黑收了笑容,一手夾住劍尖,一手抱起懷中人后退。
楊何宇此時還不忘空出一只手,揮舞著大喊:“道長!您有話好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不要說動手就動手嘛!原來您是這樣的道長!我真是看錯您了!”
不遠處的榮船主聽到吵嚷,回頭一看,皺了皺眉,大喊一聲:“住手!”然后大袖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道形成風刃斬來,大黑余光一瞥,瞬間震斷劍尖,抱人后撤。
風刃斬在道士的斷劍上,斷劍脫手而出,道士依然不依不饒,隨手拿出火符,就要縱火。
榮船主見了,連忙袖中甩出金繩,將人捆了。
那道士捆了雙手依然大喊:“我要砍了那傀儡!我要砍了他!”
榮船主面色漆黑,走了過來,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楊何宇一臉無辜:“榮船主,這位道長說是我剪了他的花,我說不是,他就要拿劍砍我,我解釋不清了!”
榮船主轉(zhuǎn)向道士,問道:“這位道兄,是這樣嗎?”
道士:“我的花一定是他剪的!整船人,就他倆人和花都沒事!一定有問題!他剪了我的花,他作弊!我要砍了他!”
看著道士語無倫次的吼著,榮船主搖搖頭,隨即叫來管事,吩咐讓人看好他,別亂跑發(fā)瘋傷了其他游客,自己過會兒再來調(diào)解。然后就接著去處理其他人的花卉損傷登記了。
留下黑白二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嘴里還在不停罵人的道士,楊何宇惋惜的勸道:
“道長,您發(fā)這么大的火是容易產(chǎn)生心魔的,雖說人人有心魔,但人人都可以快樂啊!所以就算道長您真的產(chǎn)生心魔也不要氣餒,不要沮喪,一定要與心魔斗爭到底!我會在心里努力支持道長您的!”
大黑聽著楊何宇的話,看著眼前的道士明顯的雙眼布滿血絲,一副心魔失控的樣子,溫柔的在其頭頂落下一吻,想將人拉向甲板邊上的空地呆著。
臨走前,楊何宇再次滿臉和善的說:“道長,晚上光線不好,您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失足落水??!這大晚上的,海里有沒有海獸都不知道。
萬一道長您被海獸整個吞了還好,我們武力高強的船主能將海獸抓了,將您完整的挖出來海葬,要是您不幸遇到好幾頭海獸,將您分了,您說我們到哪里去拼您的遺體??!
要是您的遺體零零碎碎的,您說這多讓我寢食難安??!哦!對了,我是傀儡,不用寢也不用食,那也不行??!我會深深的自責的!
所以說,道長,為了您完好的遺體,呃不對!為了您健全的四肢!呃還是不對!為了您健康的未來,一定要遠離沖動啊!千萬不要投河,哎呀!今天話說多了,嘴有些不好使,請您千萬不要跳海??!要保護環(huán)境,造福子孫后代!做整個人族的英雄…………”
“夠了————?。?!”道士此時滿眼通紅,包括臉都是紅的,一副要噴血的樣子,嚇得幾個侍者連忙跑去叫船主。
瘋掉的道士大笑著吼道:“你說不讓我跳海我就不跳?我偏要跳!你能怎樣?我看你還能有我快?”說話同時,道士繩子都沒解,轉(zhuǎn)身越過甲板護欄,直接一頭扎向海面。
趕過來的榮船主剛好看到這一幕,跑到船邊,立刻叫來管事,吩咐下網(wǎng)撈人。
管事剛叫水手拿來網(wǎng)子,只見水里黑影聚集,海水翻滾,可能是之前用來引夜花蟲的尸體同樣引來了海獸。無數(shù)海獸爭搶著,轉(zhuǎn)眼將人啃光了!尸體是撈不到了,榮船主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黑白二人。
此時,楊何宇一臉惋惜加自責,眼淚在眼中打轉(zhuǎn)的說:“多好的道士??!怎么這么想不開呢……就算不能將我拆了,也不用叫海獸拆自己??!太執(zhí)著了!可惜了啊……”
榮船主一臉復雜的看著,緩緩的問:“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么?”
小卷毛依舊滿臉惋惜:“我只是跟他說,要他小心一點,夜里光線不好,不要掉海,海里可能有海獸的,……
船主大人!您不會懷疑是我勸他跳海的吧?我說的話,剛剛旁邊的人都聽到了!我可沒有逼他跳海??!雖說道士的死我是有責任,但這畢竟是他選擇的道路,我一個連靈力都沒有的傀儡,想攔也攔不住?。 ?p> “…………”榮船主復雜的笑了笑,說:“我看你可不是一般的傀儡,或者說,你根本不是傀儡!”
楊何宇頓時眼睛一瞪,說:“船主大人!您明鑒,我可不是逃票??!我跟我主人住一間屋子的!要是沒有我家主人,我連這漂亮的花船都無緣乘坐??!船主您可不能因為我騙您,就趕我下船??!”
榮船主:“哈哈哈……果然好口才!放心!我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不會因為乘客的一點偽裝就趕人的!放心!”
楊何宇:“果然還是船主大人您心胸寬廣,能容天下!”
榮船主:“行了行了!別給我戴高帽,我可不吃這套!說吧!現(xiàn)在這比試你贏了,接下來你想怎么玩?”
楊何宇:“贏了?船主大人,整場游戲還沒有結(jié)束??!還有兩場沒比呢,我現(xiàn)在只是成績較好而已!不能算贏!”
“哦?那與你比試的道士都死了,你還要接著玩?”榮船主來了興致的說道。
楊何宇態(tài)度認真:“我現(xiàn)在是乘坐您的船,船主您提出的游戲內(nèi)容,沒有說結(jié)束時,我當然要接著玩兒了!這是規(guī)矩!”
“好!這規(guī)矩合我的心思!我喜歡!”榮船主大笑,隨后說道:“行了!你也別船主船主的叫了,聽著別扭,我叫榮歲汐!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聲榮老哥,或者叫歲汐老哥!實在不愿意,叫我那搞笑的‘山水王爺’外號也行!”
“那我就斗膽叫您一聲:榮老哥了!我叫白梟,平時大家都叫我小白!”楊何宇客氣的拱拱手。
榮船主:“小白?你這名字倒是好記??!一身白,叫小白!好!我記住了!那你身后這位……”
“啊!這是我哥!叫玄梟!”說著,回頭用手肘拐了大黑一下,說:“哥!說個話啊!別整天就我一人像個話癆似的!”
“船主您好!我是玄梟!”大黑拱手行禮。
榮船主擺了擺手說:“你也叫我榮老哥!別叫船主!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親兄弟嗎?怎么一黑一白差這么多?。俊?p> 楊何宇:“榮老哥慧眼?。∥壹揖瓦@遺傳,漂亮全在我哥那,我就剩一話癆了!連點顏色都沒繼承過來!”
榮船主:“哈哈哈哈……白老弟你真能說笑!有趣有趣!你這兄弟倆有特點!”說完,再次走向禮臺,宣布游戲第七場的成績結(jié)果:
游戲比試第七場比的就是獨一無二的稀有花卉,只要九位評分人,有八位同意游客手里的花可稱獨一無二,就算第一!七位同意則為第二,以此類推。
楊何宇當初抱起的丑花‘失寵貴妃’被九位評分人一致公認為無爭議的獨一無二,成績和第八場一起記為第一名。
接下來,榮船主公布了第九場游戲內(nèi)容:臺上一共搬上了十壇酒,度數(shù)相同,其中只有一壇是花朝鎮(zhèn)的節(jié)日名酒‘百花釀’。
所有游客不能品嘗只能靠看和聞來選出百花釀,選中者為第一名,選中其他酒者,由酒的名字和釀制原料中含鮮花多少來評定成績。
楊何宇靠著系統(tǒng)的識物技能,很快的分辨出正解,卻裝作瞎摸的答案!讓榮船主大呼幸運!
最后一場了,榮船主親自出的題:拼酒車輪戰(zhàn)!
用花朝鎮(zhèn)的醉人名酒‘醉無聲’比試。喝過五人,就是第五名;喝過十人就是第四名,喝過二十人,就是第三名;喝過四十人,就是第二名;第一名則要喝過一百人。
所有游客聽了比試內(nèi)容都面色復雜,聽說那‘醉無聲’的厲害之處就是酒品再差的人,喝醉時,都能睡成死狗,屬于坑人專用酒水啊!
看到游客面露困難,榮船主開口說道:“之前的比試,獎品在我們幾位村長和鎮(zhèn)長,一起統(tǒng)計綜合成績之后,會在明早送到各位客人的房間。
至于最后這場比試,第一名的獎品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大家,是本人的珍藏:千年‘花神醉’一壇,這可是買不到的珍品啊!我都有些舍不得拿出來。
另外,大家不用擔心喝醉錯過觀禮活動,今晚游戲結(jié)束后,本船廚房會送醒酒暖胃茶和宵夜給每位客人,請大家放心參加游戲。”
此話一出,游客中很多愛喝酒的頓時來了興致,決定拼一回!
楊何宇抬頭看了看大黑,沒有說話。
很快,拼酒的桌子和二兩的小杯子都擺好了。
楊何宇首先站到桌邊,問船主:“榮老哥,是不是我只要喝倒一百人,花神醉就是我的?要是之后還有人喝倒一百人呢?”
榮船主:“哈哈哈!這你放心!不服的人可以先上來挑戰(zhàn),你把他們先喝趴下,就不會再有第二人喝倒一百個了!”
楊何宇站直腰板:“行!誰先來?”
“他不是傀儡嗎?傀儡喝酒也能算數(shù)嗎?”一位游客疑惑道。
榮船主笑道:“這位白老弟不是傀儡!就算身無靈氣,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各位身為修士難道還分不清活人和死人嗎?傀儡能像他這么靈動鮮活嗎?”尤其是嘴皮子!
有了榮船主的作保,其他游客開始上桌拼酒。
醉無聲勁兒足果然名不虛傳,上桌的人幾乎都是喝過兩三杯就倒了,也有喝到第四杯的,但沒幾個能過第五杯。
喝倒的被侍者們送回了各自的房間,一連喝過五十人,楊何宇依然面色不變。
榮船主心生好奇的問道:“你喝了這么多,快兩百杯了,怎么連臉色都不變啊?有什么特別方法嗎?”
“…………”雖然酒不上頭,是防毒技能的原因,但楊何宇還是要表現(xiàn)得正常些,所以顯得有些思維遲鈍的回答:“……臉不紅……其實……也是遺傳……我叫小白……當然是……臉……越喝……越白啊……”
“是嗎?還有這說?”榮船主將信將疑。
很快喝到了八十人,楊何宇開始倆眼發(fā)直,站在原地打晃。
身后一只沒有出聲的大黑擔心的小聲說道:“小白……別喝了……”
楊何宇迷糊的搖了搖頭,抬手道:“下一個!”看得大黑一臉擔心。
第九十人…………第九十五人…………第九十八人…………第一百人?。?!
喝倒最后一個,楊何宇雙眼迷離,滿嘴酒香,兩腳無根的原地轉(zhuǎn)圈,傻笑道:“榮……老哥!我這……算不算……贏啊?”
榮船主看著瞅空氣跟自己說話的卷毛苦笑了一聲,拿出珍藏的‘花神醉’交到大黑手上說:“白老弟第一名當之無愧,這么多年我第一次見有人喝‘醉無聲’,能拼倒一百人,這酒你拿好,讓他拿我不放心啊!”
說著,又看了眼一旁打醉拳的白卷毛,說道:“行了!帶他回房間吧!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該倒了!
今天十場游戲他都贏得第一,很不容易??!一會兒喝了醒酒茶,讓他好好休息吧!他的獎品我們明早一定準時送到。”
“謝謝您!榮老哥!”大黑謝過船主,一手捧著酒壇,一手抱起迷糊的卷毛,朝自己的房間飛去。
進了客房,大黑鎖了門后,楊何宇立刻恢復正常狀態(tài),坐在桌邊喝了口茶水,嫌棄道:“涼了,不好喝……”
大黑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喝那么多酒,沒事?”
“還好??!就是肚子漲,一會兒要去廁所!得!我現(xiàn)在去吧!”說著,起身逃向衛(wèi)生間。
過了一會兒,出來的楊何宇看見大黑依然死死的盯著自己,有些好笑道:“怎么啦?我能喝酒很奇怪???”
大黑拼命點頭,楊何宇接著說道:“這是我的技能,防毒!也防酒精哦!他沒跟你說嗎?”
大黑眼睛一瞪,說:“哦!原來你和他一起騙我!害我擔心半天!”
“行了!別想這個了!我要休息了!說實話,今天還真累!”說著,楊何宇爬到床上,準備挺尸。想了想,歪頭說道:“大黑!那壇‘花神醉’就算利息啊!存糧的事我不會拖太久的!”
“利息?原來你一定要贏是為了他的利息??!那我呢?”大黑撅嘴。
“你想怎樣?”楊何宇笑著問道。
“我想怎樣都行嗎?”大黑趴到楊何宇身邊,歪頭說道。
“行??!但要玩得等明天了,我真的累了,晚安!”說完,閉眼直接睡著了。
“小白……小白?…………這么快就睡著了?………………”
鵬空將羊角面具摘了,鞋子脫了,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緩緩的說:“你的利息我很喜歡!”隨后,親了一口,將人抱在懷里,溫柔的摸著對方的頭發(fā),心情十分愉悅。